穿过哑口通道后,陈强率队继续向西北方向行进。地势逐渐抬升,空气变得稀薄寒冷。沿途的植被越来越稀疏,岩石裸露,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黑色。
三天后,先锋营抵达一片高耸的山脉脚下。根据地图和俘虏口供,这里就是陨星山的外围山麓。群山连绵,主峰隐没在铅灰色的云层中,看不清山顶。
陈强下令队伍在一处背风的巨石阵后扎营。他登上附近一块最高的岩石,向山脉方向眺望。
眼前的景象令人不安。山体的颜色深暗,像是被大火烧过,又像是浸透了某种污渍。山上几乎看不到绿色,只有一些枯死的、形态扭曲的灌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混合着腐臭的味道。
更明显的是那种无处不在的压抑感。怀中的噬源珠传来持续不断的、冰冷的悸动,提醒他此地混沌能量的浓度远超以往。就连普通的队员也感到心神不宁,呼吸不畅,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胸口。
赵干带着斥候小队前出侦查,半个时辰后返回,脸色凝重。
“将军,前方五里开始,地形变得非常复杂。沟壑纵横,怪石嶙峋,几乎没有成型的路。我们发现了多处人为布置的陷阱和警戒符咒的痕迹,很隐蔽。另外,在一些制高点上,看到了反光,疑似有隐蔽的哨位。”
孙立检查了营地周围的水源,是一条从山上下来的小溪。水流很小,水质浑浊,带着异味。他用银针试了试,针尖微微发黑。“水有问题,可能被污染了。不能直接饮用。”
王琰清点了一下物资:“我们的存水只够两天。如果找不到干净水源,会很麻烦。”
陈强综合各方信息,情况比预想的更严峻。敌人不仅占据了地利,还将整片山区经营成了一个充满陷阱和污染的死亡地带。
他下达了几条命令:
一、 所有用水必须经过煮沸和药物净化后才能使用。优先保障饮水,严格控制消耗。
二、 斥候侦查范围缩小,以稳为主,重点摸清营地周边三里内的详细地形和可疑标记,避免触发陷阱。
三、 全员提高戒备,夜间值哨增加一倍人手,营地周围布置简易预警装置。
四、 派人尝试向山脉两侧更远的方向探索,寻找可能绕过正面险峻区域的路径。
接下来的两天,队伍在紧张和压抑的气氛中度过。斥候的侦查证实了山区的危险,他们绘制了营地附近区域的详细草图,标出了几处发现的陷阱和疑似哨位。向两侧探索的小队回报,东西两个方向的地形同样险恶,且发现了敌军活动的痕迹,绕行的可能性很小。
第二天夜里,营地遭到了第一次骚扰。后半夜,营地东侧的预警铃铛被触发,值哨的士兵看到几个黑影在黑暗中一闪而过。随后,几支绑着腐烂动物尸体的箭矢被射入营地,恶臭弥漫。当巡逻队追出去时,黑影早已消失在山石之中。
没有造成伤亡,但这是一种警告和挑衅。
陈强意识到,他们已经真正兵临城下。敌人知道他们来了,并且开始用这种方式消耗他们的精力和士气。陨星山就像一头匍匐的巨兽,张开了布满毒牙的嘴,等待着他们进入。
他召集骨干,铺开初步绘制的地形图。
“我们不能被困在这里。”陈强指着地图上一条由斥候发现的、可能通往山上的狭窄裂缝,“明天,赵干,你带最好的人,不惜代价,摸清这条缝到底能不能走通,尽头是什么。我们必须找到一条能插进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