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获内鬼孙立一事,虽未公开宣扬,但在镇武司内部及府城相关圈子里,还是引起了不小的波澜。陈强这个名字,开始进入一些人的视线。
几天后,陈强奉命去城西武备库清点一批新到的制式弩箭。办完手续出来,在武备库大门外,被三个穿着“烈阳武馆”练功服的青年拦住了去路。为首一人身材高大,抱臂而立,目光带着审视。
“你就是陈强?那个新来的铜章卫?”高大青年开口,语气不算客气。
陈强停下脚步:“是我。阁下是?”
“烈阳武馆,赵猛。”青年扬了扬下巴,“听说你有点本事,抓了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分内之事。”陈强平静回应。
赵猛嗤笑一声:“分内事?运气好罢了。别以为立了点功就不知天高地厚。府城的水,深着呢。有些人,不是你一个小小铜章卫能碰的。”
陈强听出话里的威胁意味,但不确定对方具体指谁,是冥罗教,还是与冥罗教有牵连的某些势力?他不动声色:“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若无事,请让路,我还要回衙署复命。”
赵猛侧身让开,但压低声音道:“有人托我给你带个话:安分守己,方能长久。否则,下次遇到的,就不只是几句警告了。”说完,他带着另外两人转身离开。
陈强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明了。这烈阳武馆在府城势力不小,与城中多家商号关系密切。对方此举,既是警告,也是一种试探,想看看他的反应和底气。
回到镇武司,他将此事报告了李校尉。李校尉听后,沉吟道:“烈阳武馆……馆主孙烈阳是个老江湖,手伸得长。他们与‘福运商会’往来密切,而福运商会的一些生意,确实有些不清不楚。看来,你揪出孙立,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他们这是在敲打你,也是在做给司里看。”
李校尉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无需过分担心。镇武司自有规矩,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对付司内的人。但你近期行事要更加谨慎,尤其是外出时。”
次日,陈强在衙署整理卷宗时,一名书吏过来,低声说有人在外面的茶楼等他,说是故人。陈强心生警惕,询问来人样貌,书史描述是个穿着体面的中年商人。
陈强向李校尉请示后,带着佩刀来到衙署斜对面的茶楼。在雅间里,他见到一个面带笑容、穿着绸缎长衫的中年人。
“陈铜章,冒昧相邀,还请见谅。”中年人起身拱手,“鄙人姓钱,是‘通达商行’的管事。听闻陈铜章年轻有为,身手不凡,特来结交。”
陈强还礼:“钱管事过奖。不知有何见教?”
钱管事示意陈强坐下,亲手斟茶:“明人不说暗话。陈铜章在镇武司前途无量,但想必也知,仅靠俸禄和些许赏赐,在这府城立足不易。我通达商行广结善缘,最喜资助像陈铜章这样的青年才俊。若有时需要,商行愿提供一些便利,比如城东一处清静小院的居住权,或是些许修炼资源。”
陈强没有碰茶杯:“钱管事的好意心领了。陈某职责在身,不便与商行有过密往来。”
钱管事笑容不变:“陈铜章误会了。这只是朋友间的正常往来,绝无他意。府城关系错综复杂,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烈阳武馆的人,想必不太友善吧?若与我通达商行交好,有些麻烦,商行或可代为斡旋。”
陈强站起身:“多谢钱管事坦言。陈某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不惧威胁,亦不图非分之利。告辞。”说完,他转身离开茶楼。
回到衙署,他将情况再次汇报。李校尉冷笑道:“通达商行,背后是城守府的一位参军。他们这是想拉拢你,至少让你保持中立。看来,冥罗教这事牵扯的利益网不小。你拒绝是对的,一旦收了他们的好处,以后就难做人了。”
接连的试探和拉拢,让陈强清晰感受到府城平静水面下的暗流。他意识到,自己已不知不觉卷入势力纷争的旋涡中心。冥罗教的阴影与地方势力的利益交织在一起,情况远比想象的复杂。他必须更加小心地走好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