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冰窟回响:科考日记的残页与母亲的温度
北极的暴风雪比预想中更烈,越野车在冰原上颠簸,车窗被白茫的雪雾糊住,只能靠江哲手里的旧罗盘辨认方向——那是他母亲的遗物,罗盘指针始终指向冰窟的方向,外壳上刻着的“江”字被磨得发亮,是十年里母亲反复摩挲的痕迹。
“体温维持在36.2度,影纹没有扩散,药剂还有效。”晓雅坐在副驾,手里的体温计贴着江哲的手腕,目光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你已经盯着罗盘看了两个小时,要不要闭眼歇会儿?冰窟还得走三个小时。”
江哲摇摇头,指尖轻轻擦过罗盘上的刻字,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小时候我妈总说,冰原的风会藏着故事,只要跟着罗盘走,就能找到想找的人。”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是母亲带他去公园的合影,照片里的女人笑着,眉眼和江哲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走的那天,也是这么大的雪,说要去‘找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就再也没回来。”
林阿哑坐在后座,怀里抱着裹得厚厚的迷你布偶,布偶里的碎片偶尔轻轻震动,像是在回应冰原的风。她递过来一张折叠的暖宝宝,还有一张写字板,上面写着:“你妈妈肯定在等你,我们一起找到她。”暖宝宝是她特意从社区药店买的,贴在江哲的外套内侧,隔着布料传来微弱的暖意。
林野握着方向盘,眼神警惕地扫过窗外的冰原——雪地里偶尔会出现奇怪的脚印,不是北极熊的,也不是人类的,更像是某种机械留下的痕迹,边缘还沾着淡黑的泥点,和之前地下室通道里的泥一模一样。“黑影可能跟着我们来了。”他放慢车速,从储物格里拿出一把改装过的手电筒,“这能照出逆魂息的痕迹,一旦发现异常,我们立刻停车。”
越野车终于在冰窟入口停下,入口被厚厚的冰层封住,只留下一道半米宽的缝隙,缝隙里渗出刺骨的寒意,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冰窟深处用工具凿冰。江哲走到缝隙前,将母亲的罗盘贴在冰面上,罗盘指针突然疯狂转动,冰层下传来“咔嗒”一声轻响,缝隙竟慢慢扩大,足够一个人通过。
“是我妈的声音!”江哲突然激动起来,敲击声里混着微弱的呼喊,虽然听不清内容,但他能确定那是母亲的声音。他刚要往里冲,被林野拉住:“里面可能有陷阱,我走前面,你跟着我,晓雅和阿哑断后,注意脚下的冰面,别踩空。”
冰窟里漆黑一片,手电筒的光只能照出前方几米的路,冰壁上结着厚厚的冰棱,像倒悬的刀子。走了没几步,江哲突然停住脚步,手电筒的光落在冰壁上——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纸,是母亲的科考日记残页,字迹被水汽浸得有些模糊,却能看清关键句子:“逆魂息的弱点是‘情感温度’,用守护者的体温能暂时压制……冰窟深处有原始魂息的封印,本源会想解开它,我必须守住……”
残页旁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盒,里面装着一支钢笔,笔杆上刻着“江”字,是江哲小时候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江哲拿起钢笔,指尖忍不住发抖,钢笔的笔帽里藏着一张小纸条,是母亲的字迹:“小哲,如果你来这里,别相信戴黑帽子的人,他不是守护者,是本源会的‘影使’,我的影纹就是被他种下的……”
“影使?”晓雅突然想起之前黑影的眼睛,“之前在纪念馆看到的黑影,眼睛里有淡黑的纹路,和影纹一样!他一直在伪装成守护者,目的是让我们帮他解开原始魂息的封印!”
就在这时,冰窟深处的敲击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冰冷的笑声,是影使的声音:“没想到江教授的儿子这么聪明,可惜还是晚了——原始魂息的封印,就差‘冰的守护者’的体温就能解开,你来了,正好。”
冰面突然剧烈震动,江哲脚边的冰层裂开一道缝,他下意识抓住冰壁,却摸到一个冰冷的手——是母亲!她被冻在冰壁里,脸色苍白,手腕上的影纹已经蔓延到脸颊,却还睁着眼睛,看着江哲,嘴唇微微动着,像是在说“别过来”。
“妈!”江哲想冲过去,却被影使拦住,影使手里的金属瓶喷出黑液,落在江哲的手腕上,他的影纹突然剧烈发烫,体温瞬间下降到35度,意识开始模糊。“你的体温,正好能解开封印,乖乖听话,你妈还能活下来。”影使的手掐住江哲的脖子,将他往封印的方向拖。
“放开他!”林野掏出匕首,刺向影使,却被影使躲开,影使的另一只手喷出黑液,林野的手臂被溅到,瞬间冻得发麻。晓雅立刻掏出抗低温药剂,喷在林野的手臂上,又将药剂扔给林阿哑,“给江哲喷!影使的黑液是浓缩逆魂息,会加速影纹扩散!”
林阿哑抱着布偶,快速跑到江哲身边,将药剂喷在他的手腕上,布偶里的碎片突然剧烈震动,银线发出微弱的光,贴在江哲的影纹上——影纹的扩散速度慢了下来,江哲的意识也清醒了一点。“用……用钢笔……”江哲指着母亲冰壁旁的钢笔,“我妈说,钢笔里有……有原始魂息的抗体……”
林阿哑捡起钢笔,发现笔杆里藏着一小管淡蓝的液体,她拔开笔帽,将液体滴在江哲的影纹上——影纹瞬间褪去,江哲的体温也慢慢回升。影使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想再次喷出黑液,却被冰壁里的母亲突然伸出的手抓住手腕,母亲用尽最后力气,将影使的金属瓶打落在地,黑液洒在冰面上,瞬间结冰。
“小哲,快走……封印要塌了……”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弱,冰壁开始碎裂,她的身影也渐渐模糊。江哲想抓住她,却只摸到一片冰冷的冰碴,冰窟里的封印发出“轰隆”的巨响,冰层开始大面积坍塌。
“快走!”林野拉住江哲,晓雅和林阿哑也跟着往外跑,影使被掉落的冰棱砸中,困在冰窟深处,只传来一阵绝望的嘶吼。跑出冰窟时,暴风雪已经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冰原上的雪被染成淡金色,像母亲照片里的笑容。
江哲站在冰原上,手里握着母亲的钢笔和罗盘,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他没救回母亲,却完成了母亲的心愿,守住了原始魂息的封印。晓雅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妈妈会为你骄傲的,她的守护,没有白费。”
林阿哑递来一张写字板,上面画着一个小小的罗盘,旁边写着:“她一直在你身边,跟着罗盘的方向,我们回家。”迷你布偶贴在江哲的手臂上,碎片轻轻震动,像是母亲的手,在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越野车驶离冰原时,江哲回头看了一眼冰窟的方向,罗盘指针指向远方的家,外壳上的“江”字在晨光里泛着温暖的光。他知道,母亲的守护还在继续,而他们的守护,也不会停止——无论是冰原的封印,还是纪念馆的信物,都需要他们用温度和勇气,一直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