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德特斯里的爱是:绝对的占有
对于死物,洛德特斯人的观念是:想要的就必须占有,对于人,这种活物,不管心是否是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就好。
显然,顾明夜发现了现在的杨晚栀软硬都不吃,那他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了。
杨晚栀伏在顾明夜怀里,肩头的颤抖渐渐平息。
她不再哭,也不再挣扎,只是将脸埋在他冰凉的衣服上,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顾明夜以为她终于妥协,紧绷的手臂松了些,指腹还在轻轻摩挲她的后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这才乖,晚晚,别闹了,我们好好的。”
他没看见,杨晚栀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悄蜷起,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方才的恐惧还在胸腔里打转,但更强烈的念头占据了她的思绪——逃。
她像一只被圈在笼子里的幼兽,即便心智停留在孩童时期,本能也在叫嚣着远离眼前这个会突然变脸、会用吻堵住她嘴的男人。
她只记得林萧,记得那个会温柔叫她名字的“老公”,只有找到他,她才会安全。
顾明夜还在低声说着话,内容无非是要她留在身边,要她忘了林萧。那些话语像细密的针,扎得杨晚栀耳朵发疼。
她悄悄抬眼,飞快地扫过客厅——视线精准地落在了玄关处的门。那扇门虚掩着,大概是顾明夜刚才进来时没关紧。
机会。
这个念头像火星一样在她脑子里炸开。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来。
下一秒,她猛地发力,双手狠狠推在顾明夜的胸膛上。
顾明夜没防备,被她推得踉跄了两步,脸上刚升起的错愕还没褪去,杨晚栀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她没穿鞋,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脚底传来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哆嗦,却丝毫没放慢速度。
玄关的门被她撞得“吱呀”一声开了,外面走廊的灯光涌进来,刺得她眼睛有些发花。
她不敢回头,只知道往前跑,朝着记忆里电梯和楼梯的方向冲。
“杨晚栀!”
身后传来顾明夜害怕的叫喊声,那声音里的疯狂几乎要冲破墙壁。杨晚栀的心脏缩了一下,跑得更快了。
她知道自己在“堕天使”酒店的顶层,之前顾明夜恍惚提过一次,是52层。
电梯在走廊尽头,但等电梯需要时间,顾明夜那么快,肯定会在电梯来之前追上她。
孩童的心智让她想不出复杂的计谋,却凭着本能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走楼梯。
她拐过走廊的拐角,一眼就看见了楼梯间的门。
她伸手去拉,门没锁,“砰”地一声被她拉开,里面昏暗的光线扑面而来。
她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顺着台阶往下跑。
楼梯间里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还有身后越来越近的、沉重的脚步声。顾明夜的喊叫声还在回荡:“求你了,晚晚,别跑了,跑这么快是会出事儿的。”
她不敢停。178厘米的身高让她拥有一双修长的腿,跑起来步幅极大,每一步都跨得又快又急。
赤着的脚底被台阶边缘硌得生疼,还有细小的灰尘粘在上面,可她连皱眉的时间都没有。
她像身后追着恶鬼一样,拼尽全力往下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顾明夜远一点,去找林萧。
顾明夜的身影很快出现在楼梯间门口。197厘米的身高让他的步伐极具压迫感,每一步都像踩在杨晚栀的心跳上。
他看着那个在台阶上不断向下的、纤细却倔强的背影,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以为她妥协了,以为她终于懂了他的心意,可她竟然还想着逃,还想着去找那个男人!
“别再跑了,真的很危险。”顾明夜低吼一声,迈开长腿追了上去。他的速度比杨晚栀快,距离在一点点缩短。
可杨晚栀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爆发出了惊人的耐力,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让他轻易追上。
楼梯间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映着杨晚栀汗湿的头发和苍白的脸。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像被堵住一样难受,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刺痛。她已经跑了快十层楼,从52层到43层,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抬一步都要用尽全身力气。
“栀栀,别跑了,你跑不动的!”顾明夜的声音就在身后不远处,带着一丝喘息,却依旧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停下来,我不会怪你,不然……”
他的话没说完,杨晚栀脚下突然一滑。大概是脚底沾了灰尘,又或许是体力早已透支,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重心瞬间失衡。她惊呼一声,双手在空中胡乱抓了几下,却什么都没抓住。
下一秒,她的额头狠狠撞在了楼梯间的墙壁上。
“咚”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楼梯间里格外刺耳。杨晚栀只觉得眼前一黑,额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糊住了她的眼睛。
她甚至没来得及再喊一声“老公”,身体就软软地倒了下去,沿着台阶滚了两级,最终一动不动地躺在了那里。
追逐的脚步声戛然而止。顾明夜冲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杨晚栀蜷缩在台阶上,额头上的血顺着下巴滴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色白得像纸,眼睛紧紧闭着,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晚晚!”
顾明夜的声音瞬间变了调,刚才的暴怒和疯狂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恐慌。
他几步冲过去,小心翼翼地将杨晚栀抱起来,手指碰到她额头上的伤口时,整个人都在发抖。
“晚晚,醒醒,别睡!”他拍了拍她的脸颊,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我不追你了,我不逼你了,你醒醒好不好?”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额头上的血还在不停地流,染红了他的手指和衬衫。
顾明夜看着她苍白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刚才还在想,等抓住她一定要好好教训她,可现在,他只希望她能睁开眼睛,哪怕再骂他一句,再推他一次也好。
他不敢再耽误,小心翼翼地抱着杨晚栀,转身就往楼上跑。脚步不再像刚才那样急促,而是尽量放稳,生怕颠到她。
楼梯间里,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和抱着人的脚步声,还有他低声的呢喃,带着无尽的悔恨:“对不起,晚晚,是我不好,我不该逼你,你千万别有事……”
他怀里的杨晚栀依旧紧闭着眼睛,额头上的血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没听到顾明夜的道歉,也不知道自己的逃亡最终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而顾明夜抱着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他都要让她好起来,哪怕她醒来后依旧想逃,他也绝不会再像刚才那样逼她。
只是,他不知道,这份迟来的柔软,对杨晚栀来说,是否还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