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么样?”顾明夜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疯狂,“我想让你回到我身边!我想让你像以前一样对我好!我想让你忘了陆枭!杨晚栀,你听到了吗?”
他的声音很大,震得杨晚栀的耳朵嗡嗡作响。她看着他眼里的偏执和疯狂,心里一片恐惧。她知道,顾明夜好像有点疯了。
“我做不到。”她摇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顾明夜,我们真的回不去了。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回不去?”顾明夜冷笑一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力道越来越大,“回不去也要回去!杨晚栀,你是我的人,这辈子都是!”
杨晚栀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脸色越来越苍白。她伸出手,拼命地推他,可她的力气太小了,根本推不动他。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顾明夜突然松开了手。
杨晚栀猛地吸了一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下来,看起来狼狈极了。
顾明夜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渐渐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心疼和懊悔。他刚才太冲动了,差点就把她掐死了。
他伸出手,想替她擦去眼泪,可杨晚栀却猛地躲开了。她看着他,眼里满是恐惧和厌恶。
顾明夜的手僵在半空,心里一片冰凉。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彻底把杨晚栀推开了。
他收回手,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声音沙哑地说:“你好好休息吧。我会让护工给你送吃的来。”
说完,他就快步走出了病房,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杨晚栀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痛苦。仅仅是黛璇的死吗?
顾明夜走出病房后,靠在墙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看着走廊里冰冷的墙壁,心里一片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挽回杨晚栀,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顾黛璇的死。
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杨晚栀。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要把她留在身边。
病房里的暖气似乎比凌晨时更足了些,杨晚栀侧身躺着,后背的钝痛随着呼吸轻轻抽痛,眼尾还沾着没干的泪痕。
窗帘拉得极严,只留了条窄缝,漏进些许灰蒙蒙的天光,刚好落在床头柜那只空了的玻璃杯上,映出一点冷白的光。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时,她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顾明夜走进来的时候没带声响,黑色大衣搭在手臂上,手里捧着个银灰色的平板电脑,指尖还夹着支金属笔。
他径直走到客厅靠窗的沙发边坐下,动作自然得像在自己家——确实,这整间顶层VIp病房本就是他名下的产业。
沙发旁的矮几上原本放着本装饰性的画册,他随手把画册推到一边,将平板架在膝盖上,又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个小巧的蓝牙键盘扣在平板上,指尖落在按键上时发出轻脆的“嗒嗒”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杨晚栀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灯光被磨砂灯罩滤得柔和,却刺得她眼睛发酸。
她忍了又忍,直到那键盘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才猛地翻了个身,后背的疼让她倒抽了口冷气,声音却带着没压下去的哑:“你怎么又回来了?”
顾明夜的手指没停,屏幕上弹出的文档正快速滚动,他视线落在屏幕上,睫毛垂着,侧脸的线条冷硬得像雕塑。“嗒嗒”的按键声没断,像是没听见她的话。
“我问你话呢!”杨晚栀撑起上半身,被子从肩头滑下去,露出胳膊上那片青紫的痕迹——昨天被保镖攥出来的,此刻在暖光下看得格外清楚。
她声音拔高了些,带着股没处撒的火气,“不是嫌我恶心吗?不是觉得我碍眼吗?怎么不滚回你的公司,不去找你的人挑事儿?”
键盘声顿了顿。
顾明夜抬手按了下屏幕上方的麦克风键,声音低沉地对着平板说:“让法务部把那份并购合同的补充条款发过来,十分钟内要。”说完松开手,指尖又落回键盘上,依旧没看她。
“顾明夜!”杨晚栀几乎是咬着牙喊他的名字,眼眶瞬间红了,“你装什么聋?我在跟你说话!”
她其实没指望他回答。现在的他们,她跟他置气、质问、哭闹,他大多时候都应该是是这样——要么冷着脸嘲讽,要么就像现在这样,把她的话当空气。
可知道是一回事,真被这样晾着,心里那股委屈和愤怒还是像野草一样疯长,顺着血液往四肢百骸窜,连带着身上的伤口都疼得更厉害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往床头挪了挪,后背抵着软枕,疼得轻了些,声音却抖了,“把我从陆枭那里抢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办公?还是觉得我骂你骂得不够,想让我再骂几句给你解闷?”
顾明夜终于动了动。他伸手从沙发旁的文件袋里抽了份打印好的文件,左手按着平板,右手拿着笔在文件上划拉,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声。
阳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刚好落在他手背上,能看到他指节上那道浅浅的疤——是某年她发烧,他夜里开车去买退烧药,在路上跟别的车剐蹭时被碎玻璃划的。
那时候他还会皱着眉跟她发脾气,说“杨晚栀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却会把药喂到她嘴边,用掌心试她的额头烫不烫。
杨晚栀看着那道疤,心里猛地一揪,火气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下,可转眼想起他昨天掐着她脖子的样子,想起他说“你害死了我妹妹”,那点酸涩又瞬间变成了尖锐的刺。
“你说话啊!”她抓起枕头旁边的抱枕,朝着他的方向扔过去。抱枕没什么力气,在空中划了个软塌塌的弧线,落在他脚边的地毯上。“顾明夜你就是个混蛋!你自私又偏执,你眼睛里除了自己没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