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炸裂的瞬间,秦昊已借着冲击力向左翻滚。碎石擦过肩头,火辣辣地疼,但他没停,顺势将凝脉丹塞入口中。一股热流在经脉里炸开,脚步顿时快了三分。
两道黑影从峭壁跃下,落地无声。他们身形一模一样,连呼吸节奏都分毫不差,手中短刃交叉前指,像是同一双手伸出了两条臂膀。
系统提示跳了出来:【目标真气循环路径一致,非寻常配合,疑似共感共生体!】
秦昊瞳孔一缩。这种对手他从未见过——不是默契,而是根本像一个人拆成了两个影子。他刚想后撤,两人却同时踏步,步伐精准对称,左右包抄而来。
风声骤起。
一道刃光自左划来,另一道几乎在同一瞬从右切至。秦昊横剑格挡,双匕撞上剑身,震得他手臂发麻。还没喘口气,两人又退开一步,重新站定,动作如同镜中倒影。
他咬牙,指尖在储物戒上一抹。那张慕容雪留下的共振符还在,边缘已经有些泛黄。他用力捏碎,一道微光闪过,手腕一沉,三十六根玄金针浮现在外,缠绕而上。
“嗡——”
针尾红绳轻轻颤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对面二人忽然同时抬头,面具下的眼睛齐刷刷盯住那串银针。他们脚步微移,依旧保持对称站位,但这一次,步伐之间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迟滞。
就是现在!
秦昊体内战纹轰然开启,冰魄莲寒气顺着经脉涌向双臂。他将寒气灌入玄金针,针身立刻结出一层霜花。下一瞬,他猛然挥手,针群如雨射出。
其中一根正中左侧杀手足踝内侧,另一根刺入右者脚背经络交汇处。两人身体同时一僵,原本严丝合缝的步频瞬间错开半拍。
机会只有这一瞬。
秦昊低喝一声,双星纹路全开,雷火之力在掌心凝聚。他没有选择出剑,而是猛地一掌拍向地面。岩层应声裂开,一道赤蓝交织的火焰冲天而起,正好卡在两人交接的位置。
轰!
热浪席卷四周,两人被气浪掀飞,接连撞上两侧山壁。尘土簌簌落下,其中一人挣扎着起身,手扶面具边缘,动作略显迟缓。另一人却突然抬手,一把扯下脸上黑巾扔在地上。
面具落地时裂成两半。
露出的脸让秦昊心头猛震。
高眉骨,斜挑眼角,左脸一道刀疤从眉尾直划到耳根——和血刀会二长老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年轻些,皮肤也更白。
系统立刻扫描:【面部骨骼结构匹配度达92%,非易容,应为血缘亲族。】
他还未开口,剩下的那人忽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胸前符纸上。符纸燃起黑焰,身影开始模糊。
“想走?”
秦昊正要追击,天空骤然裂开一道口子。
院长凭空出现,袖袍轻卷,那团黑焰瞬间熄灭,人也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站在半空,目光落在两张脸上,久久未语。片刻后才低声说:“原来……他们真的把‘分身创造’延续到了下一代。”
秦昊仰头,“谁做的?你说的‘他们’是谁?”
院长没回答。他缓缓落下,走到被制住的杀手面前,伸手揭开他的面具。
又是同样的脸。
只是这张脸上多了一道新鲜伤口,从额头斜穿鼻梁,血还未干。
“二十年前那一夜,”院长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不只是你家覆灭……还有更多不该存在的‘影子’活了下来。”
秦昊呼吸一滞。
他盯着那张脸,脑海中闪过童年记忆里最后的画面——父亲倒在血泊中,母亲抱着他藏进地窖,外面火光冲天,有人在笑,笑声重叠在一起,像是两个人同时开口。
那时他以为是错觉。
现在想来,或许根本不是。
“他们是试验品?”秦昊问。
院长终于看向他,“血刀会早年研究战体分裂之术,试图让强者复制自身。失败无数次后,终于找到一种方式——以双胎婴儿为基,用秘法打通经脉共鸣,使二人共享意识、同步行动。他们不是兄弟,更像是……同一个灵魂的两个容器。”
秦昊攥紧了拳。
所以刚才那种毫无间隙的配合,并非训练而成,而是天生如此。他们的真气运行路线完全一致,是因为本就源自同一条血脉。
“另一个呢?”他指着地上尸体,“自爆了?”
“嗯。”院长点头,“这类死士被植入禁制,一旦任务失败或被捕,便会引爆精血。这人能撑到现在,已是极限。”
秦昊低头看去。尸体已经开始碳化,皮肉焦黑蜷缩,唯独心脏位置还残留着一块暗红色晶片,微微发烫。
他蹲下身,用布裹着手将其取出。晶片表面刻着细密符文,中间一个“五”字,歪斜如刀刻。
和他在乱石坡上看到的那个记号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
“追踪标记。”院长语气沉重,“也是坐标链的一部分。他们不是单独行动,而是整个伏击网的一环。这个‘五’,代表第五组埋伏点。你之前遇到的信号鸟鸣,是他们在确认你的位置。”
秦昊站起身,将晶片收进戒中。
难怪对方能精准设伏。这不是偶然拦截,而是一张早已铺好的网,等着他一步步走进去。
“你还知道多少?”他问院长。
“我知道的,已经说得太多。”院长望向远处火山方向,“剩下的路,只能你自己走。记住,当你看到第二个‘五’的时候,不要再往前了。那里不是任务终点,是陷阱。”
话音未落,他人影已淡去,如同从未出现过。
秦昊独自站在乱石坡中央,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身后是死去的杀手,面前是通往火山的山路。他摸了摸腰间的赤霄剑,剑鞘依旧冰冷,凰纹毫无反应。
他知道,这把剑还没恢复。
也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会更危险。
但他不能停。
转身迈步,他继续向前走去。
山道蜿蜒,砂石在脚下发出轻微摩擦声。走了约莫半炷香时间,他在一处拐角停下。
前方地面,又出现了一个“五”字。
这次是用灰烬画的,边缘还带着烧灼痕迹。
他盯着那个符号看了几秒,缓缓抬起右脚。
靴底落下前,风忽然变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