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刚转过街角，袖中风铃草根须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他脚步一顿，系统界面无声浮现：【三股灵力波动，凝气三层以上，呈三角合围之势，距离三十丈，逼近中】。
他立刻明白，刚才那块铁牌的主人不是偶然出现。对方早就盯上了他，甚至预判了他的行进路线。
他不动声色地加快步伐，拐进一条窄巷。巷子尽头是死路，堆着几口破铁箱和废弃的炼炉。他背靠高墙，右手悄然滑入储物袋，指尖触到那块金属胚的边缘。掌心微微发热，风铃草残余的灵力正缓缓汇聚，只要再有三息，就能凝成一道冲击波。
可就在这时，左侧巷口人影一闪，一名短刀修士大步踏出，刀锋斜指地面。紧接着，右侧与后方也传来脚步声，三名血刀会修士呈品字形围拢，封死了所有退路。
“踢我兄弟？还敢跑？”左侧那人冷笑，手腕一抖，刀锋划出半弧，“今天把你这只脚留下。”
秦昊没答话，目光扫过三人。中间那个最高，刀势最稳，显然是领头的。右边那个左肩微沉，出刀时会慢半拍。他不动声色地将金属胚贴在掌心，借风铃草灵力加热，温度迅速攀升。
他忽然朝左侧猛冲，脚步虚晃，像是要强行突围。那修士果然上当，横刀拦截，身体前倾。就在这一瞬，秦昊猛然刹住，反身扑向右侧空隙。
可右边那人早有防备，短刀横扫，逼得他不得不后撤。三人迅速合拢，刀锋交错，逼得他一步步退向墙角。金属胚的热度已到极限，他只要一掷，就能逼退一人，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但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头顶瓦片突然发出一声轻响。
一道黑影从屋檐跃下，落地无声。那人穿着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她没说话，右手一扬，掌风如刃，直切左侧修士手腕。那人刀未收回，已被点中穴道，整条手臂瞬间僵直。
中间那名领头者怒吼一声，挥刀劈下。黑衣女子身形一旋，左脚轻点其肘关节，右掌拍向其后颈。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只听“啪”一声，那人连人带刀扑倒在地。
右边那名修士刚要后退，她已欺身而上，指尖在对方肩井穴一按，再一推，那人踉跄几步，撞在墙上滑坐下去。
三息之内，三人全部倒地，动弹不得。
秦昊站在原地，手还握着那块滚烫的金属胚，掌心被烫得发红。他盯着那女子，没动，也没说话。
女子转过身，抬手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眉眼干净，唇色偏淡。她看了秦昊一眼，嘴角微扬：“我叫苏瑶，看你有点本事，交个朋友？”
秦昊缓缓松开手，将金属胚收回储物袋。他抱了抱拳：“多谢姑娘援手。”
“别客气。”苏瑶将面纱叠好塞进袖中，语气轻松，“血刀会这群人，专挑落单的下手，你不是第一个被围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秦昊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腰间那把短刀上。刀鞘漆黑，没有任何纹饰，但刀柄末端嵌着一枚暗红色的小石子，像是某种标记。
他正想着，系统突然弹出红色提示：【目标“苏瑶”身份未录入，灵力波动异常，建议保持距离】。
秦昊眼神微不可察地一凝。
他不动声色地从袖中取出风铃草根须，轻轻一捏。一丝极淡的灵息扩散出去，试探她的反应。
苏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微微一闪，但很快恢复正常。她笑了笑：“你这根草……有点特别。”
“随手捡的。”秦昊收起根须，“能活就行。”
“也是。”她没追问，反而指了指地上三人，“这些人醒了会叫帮手，咱们得走快点。”
秦昊没反对，跟着她绕过铁箱，走向巷子另一侧的暗门。门后是一条更低矮的通道，墙上挂着几盏油灯，光线昏黄。
“你常来黑市？”苏瑶边走边问。
“第一次。”秦昊答得干脆。
“第一次就惹上血刀会？”她侧头看了他一眼，“胆子不小。”
“他们先动的手。”
“可你揭了他们摊子的底。”苏瑶语气平淡，“炼器区那批伪劣矿，是血刀会暗中供的货。你当众拆穿，等于打了他们的脸。”
秦昊没接话。
他知道她在试探。
他也想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
通道尽头是一处废弃的药铺后院，墙角堆着几个空陶罐。苏瑶推开一扇木门，外面是条人少的小街。
“从这儿出去，能绕到主道。”她说，“你接下来去哪儿？”
“找个地方落脚。”秦昊道。
“我认识几家不问来历的客栈。”苏瑶顿了顿，“要不要一起？”
秦昊停下脚步。
系统警告还在眼前：【身份未录入，灵力波动异常】。
可她刚才出手干净利落，明显是冲着救他来的。若真有恶意，刚才在巷子里就能动手。
他看着她：“你为什么帮我？”
苏瑶笑了笑：“看你顺眼呗。”
“就这？”
“不然呢？”她摊手，“难不成我还图你那点灵石？”
秦昊盯着她的眼睛。她没躲，目光坦然。
他忽然道：“你腰间那颗红石，是从哪儿来的？”
苏瑶动作一顿。
她低头看了眼刀柄，指尖轻轻抚过那颗红石：“老物件了，陪了我挺久。”
“黑市里很少见这种石头。”秦昊语气平静，“像是南荒特有的矿。”
苏瑶抬眼看他，笑意淡了些：“你还懂矿？”
“刚学的。”秦昊收回目光，“刚才那三人，你点了他们的穴道，手法像是‘点星手’。”
“有点眼力。”她重新迈步，“走不走？天快黑了。”
秦昊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小街，转入主道。摊贩已经开始收摊，空气中飘着烤肉和药渣混合的味道。远处传来打铁声，节奏稳定。
走到一处岔路口，苏瑶停下：“前面左拐，有家‘安记客栈’，老板不问客人来历，就是贵点。”
秦昊点头：“多谢。”
“谢就不必了。”她看着他，“以后别一个人乱闯，黑市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明白。”
苏瑶笑了笑，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秦昊忽然道：“你刚才……是不是察觉到我放出了灵息？”
苏瑶脚步一顿。
她没回头，声音却清晰传来：“风铃草的波动很轻，一般人闻不到。但我闻到了。”
“然后呢？”
她转过身，目光直视他：“你用它试探我，说明你不信我。这很正常。但下次，别用这种草——它会暴露你的位置。”
秦昊没说话。
她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血刀会的追踪符不止一种。你毁了一张，不代表安全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秦昊站在原地，袖中风铃草根须轻轻一颤。
他刚要收回手，忽然发现根须末端渗出一滴淡金色液体，落在地上，将一块青石板腐蚀出一个小坑。
他眉头一皱，迅速将根须裹好。
抬头时，街对面屋檐下站着一人，手里拿着一块铁牌，正在低头擦拭。
那铁牌边缘有锯齿状缺口，形状熟悉。
是他之前踢碎的那块伪劣矿上，刻着的编号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