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乾宫——
烟火从宫墙飞出,进入小院倒有些呛人。
许玉棠面对墨初白的突然到访,并没有感到什么惊讶,无非是来杀人灭口的,之前自己这样对她,她总得报复。
没有抬头,自顾自烧着纸钱。
墨初白悄悄来到她面前,唤了一句。
“三殿下。”
忽然觉得这样叫总有些不妥,改口道。
“不对,我现在应该叫你一声……皇姐。”
许玉棠将手中的纸钱烦躁的甩进火堆里,满眼仇恨与不甘。
“我可并不想要你这个妹妹,你一来,属于我的,都没有了。”
她说这话咬牙切齿的,想将她扒皮抽筋,但她知道,她没有资格。
墨初白一笑而过,扯开这个话题。
“你在做什么?烧纸,给谁烧的?宫里最近似乎并没有死人。”
许玉棠没好气道,“给我自己烧的不行吗?我没有郎君,没有女儿,孑然一身,死后阴曹地府也没有人能记得我。”
或许死后根本没有什么阴曹地府,但万一……万一有呢?
大家都收到了亲人烧赠的纸钱,就自己没有。
墨初白不解。
“皇帝要处死你?她似乎并没有下达这个命令。”
许玉棠觉得墨初白明知故问,就像一只猫在戏弄老鼠一样,而自己成了看不起的老鼠。
“她确实没有让我死,想让我死的另有其人不是吗?要不然你来我这做什么?来看我笑话,
你眼里容不下我,想把我杀了,对吧!”
将佩剑甩给墨初白。
“既如此,那就动手吧!”
她的佩剑被自己磨得很锋利,砍断脖子的话,应该不会很疼。
墨初白看都没有看那把剑一眼,便踢到一旁。
若是要杀她的话,自己可不会亲自跑一趟。
“哈哈,皇姐你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杀了你。”
许玉棠明显不信。
“既然不是来杀我的,那你不好好准备你的大婚,来我这荒凉的地方做什么?沾染晦气?”
今日确实是自己的大婚,不过墨初白却高兴不起来。
“赐婚是皇帝的意思,我和他并没有什么感情,既然如此,赘他也就是一个仪式,我出不出现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观许玉棠,她虽然是一个弃子,但却认识许多旧部,能为自己在朝堂上增添许多助力。
“皇姐你甘心吗?”
许玉棠冷笑,“我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我永远都没有翻身的可能。”
“皇姐,我们合作吧!”
墨初白朝她抛出橄榄枝。
许玉棠表情一僵,自己幻听了,她要跟自己合作?
“什……什么?你是在开玩笑吗?”
墨初白摇头,“不,皇姐,我是认真的,我们合作吧!你也不愿意被困在这个宫墙下对吧,我带你出去,事成之后,我为皇帝,你依旧可以做王姬。”
这确实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为什么?”
许玉棠从来不认为有谁会平白无故帮着自己。
墨初白粲然一笑。
“因为……你是我的姐姐啊!”
许玉棠心脏突然一阵刺疼。
[叮——]
[许玉棠好感度+40,当前好感度为10,获得名望点+1,请宿主继续进行忽悠。]
[名望点:宿主名望点越高,权势就越大]
[名望点达成100\/100,可获得精兵三千、人民幸福值+20、小麦产量增加20%,黄金一百两]
居然解锁了新的东西,名望点达成奖励居然这么丰富,还能提升百姓的幸福值!
若是小麦产量增加20%,百姓再也不用为粮食发愁,只要不征收粮税,起码能实现自给自足,大大减少荒年饿死人的现象。
只是愣住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应该是中了邪。
冷嘲:“……姐姐?你在开什么玩笑!我都没有见过你,就凭借这层浅薄的亲缘,你就要和我合作,你都不怕我偷奸耍滑,将你坑死!”
墨初白也不打算和她谈感情牌了,刚刚只是试探。
“既然我想与皇姐合作,自然不怕,我们现在面对的是同一个问题,那就是活下来。”
许玉棠歪着脑袋,“活下来,你是太女,谁敢动你?谁能动你?”
墨初白详细分析现在的形势,对自己并不利,不然她也不会要求许玉棠帮自己。
“朝堂之上的那群豺狼,她们早就有谋逆之心,若是换了新主,你觉得她们会乖乖臣服?”
“你说你孑然一身,无依无靠,那我呢?我也是弃子,我的身份是什么,小民!你常叫我贱民,我踏着草鞋登上高位,她们会把我吃干抹净。”
“我们都是一根藤上的蚂蚱,还请皇姐考虑考虑吧!”
[名望值+1]
当名望值弹出的那一刻,墨初白就知道,许玉棠动摇了。
在门口等候的闻人妙好奇她出来这么快。
“完事了?”
墨初白充满自信竖起大拇指。
“完事了。”
闻人渺搂住她的肩膀,比墨初白本人还高兴。
“可以啊你,等你当了皇帝,也给我个职位当当呗!”
墨初白打趣,“封你弼马温。”
闻人妙直接退退退。
“得了,当苦力,我可不干!”
忽然想到什么。
“对了,你还要和哪位拜堂吗?”
墨初白当即拒绝,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不需要,皇帝让我赘他,至于流程并没有要求,我们还是出宫和顾今颂汇合吧!她手里有这么多兵,还有几位交好的朝臣。”
拉拢势力,才是王道。
等地位稳固,再夜夜笙歌也不迟。
——
东宫
寝殿中一片寂静,夜渐深,蜡烛也快要燃尽,可墨初白迟迟没有出现,留许奕辰独守空房。
他紧紧握着拳头,心中是满腹的委屈,但男德夫训告诉他,喜怒不形于色,要多体谅妻主。
表面依旧是那份冷漠的模样,实际上芯子已经碎成一片一片的。
房间传来小果的啜泣声,为自家公子打抱不平。
“殿下怎么能这样,让您一个新赘的郎君独守空房,还从来没有这样的道理。”
许奕辰立即训斥。
“不得无礼,为夫者应当不嫉不妒,一切以妻主为本,殿下日理万机,怎么什么事情都能顾得上,来晚一点很正常。”
不,墨初白不是来晚,她纯属去外面鬼混,直接不回来了。
咚咚咚……
一阵轻快的敲门声传开,许奕辰心中一喜,以为是墨初白来了,进来的却是一个下人。
下人为其送来吃食。
“殿下今日有要事,恐怕来不了了,正君还未进食,吃些东西,早早歇息吧!”
小果站了起来,委屈哭诉道。
“什么?不来了!到底什么事情比公子还重要,公子可是王姬的长子!你们……。”
下人没有说话匆匆退下。
小果抹着泪,抽抽搭搭,牵起许奕辰的手。
“公子,我们回去,我们不能在这受委屈啊!王姬说过会养着你一辈子的!”
许奕辰听到下人的话,依旧不为所动,人淡如菊,不争不抢,平静地吃着糕点。
“小果,你怎能如此沉不住气,妻主是太女,日理万机,难免有做不好的地方,身为郎君理应多多包涵。”
小果依旧不甘心,“可是公子……。”
许奕辰阻止了他,递过去一些吃食。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不早了,你吃些东西,早些歇息吧!”
待小果离开,他面上再也控制不住,委屈的眼泪不断的往外流,不住抽泣。
吃在嘴巴里的食物噎住嗓子,咳嗽着吐出,唇边沾着残渣,狼狈不堪。
他其实敏感的要死,难受的呼吸不上来,靠着椅子大口大口的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