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炎执笔而立,笔锋未落,天地元气已如怒涛般汇聚而来!滑州城上空,文曲星光华大盛,整座城池仿佛被笼罩在一片璀璨星辉之中。
他深吸一口气,眸中精光暴涨,笔走龙蛇——
《斩蛮诗》
“陌上弓刀拥寓公,水边旌旆卷秋风。”
第一句落笔,滑州城头所有兵刃齐齐震颤!守城将士惊觉手中刀枪突然轻鸣,刃口泛起淡淡寒芒,锋芒更盛三分!北门箭楼上的青铜巨钟无人自响,声震十里,如战鼓擂动!
“书生又试戎衣窄,山郡新添画角雄。”
第二联写成,城中儒修们身上青色儒袍无风自动,竟渐渐化作一副虚幻的银色战甲!文庙内的战鼓同时擂响,鼓声如雷,竟在空中凝聚成一头仰天长啸的麒麟虚影,脚踏祥云,怒视金军大营!
金军大营中,完颜晟猛然起身,案几上的血酒剧烈晃动,酒液竟被无形之力震成血雾!
“文道战诗?!”他眼中血光暴涨,死死盯着滑州方向,“方炎……兵家竟敢借儒家文曲星之力?!”
刘彦宗手中推演用的龟甲“咔嚓”一声裂开,他面色惨白:“王爷,这是……镇国级战诗的前兆!此诗一成,我军血煞必受压制!”
完颜晟怒极反笑:“好!好一个方炎!传令——全军准备,我派分身前去会会这方炎!本王倒要看看,是他的诗快,还是我的刀快!
方炎笔下不停,墨迹如龙蛇游走,第三联挥就——
“早事枢庭虚画策,晚游幕府媿无功。”
此句一出,圣道宣纸上的文字泛着金光散发着兵戈虚影,随后这兵戈虚影竟化作实质般的金戈铁马,从纸面奔腾而出!滑州城墙上的古老铭文次第亮起,每一块墙砖都浮现出“忠”“勇”“烈”等金色古篆,整座城池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浩然正气笼罩!
完颜晟分身刚至,看到滑州城笼罩着满天的光华,怒喝一声,血色煞气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一只百丈巨爪,狠狠抓向滑州城墙!
就在巨爪即将触及城墙的刹那,那些金色古篆突然脱离墙砖,在空中结成一道《论语》屏障——
“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轰——!
血色巨爪撞上儒家圣言,竟如冰雪遇烈阳,瞬间崩解!完颜晟闷哼一声,倒退三步!
方炎眼中战意如沸,笔锋如刀,写下最后一句——
“草间鼠辈何劳磔,要挽天河洗洛嵩!”
最后一笔如刀劈斧削,整张圣道宣纸轰然炸裂!万丈金光中,一柄由纯粹才气凝聚的巨剑破空而出,剑身上铭刻着《斩蛮诗》全文,锋芒所指,正是金军大营!
文曲星突然大放光明,星光如瀑垂落。滑州城内所有读书人腰间玉佩无故发热,怀中书本无风翻动,似在共鸣!
“诗成——镇国!”
方炎长啸一声,悬浮的才气巨剑化作流光,没入他的眉心!
识海之中,举人文印上的紫金光芒暴涨,“咔嚓”一声碎裂重组——
一枚崭新的“进士文印”凝聚成形!
兵戈文宫壁上,第三道圣痕“天河洗洛嵩”虚影缓缓浮现,与“射天狼”“登丰乐”交相辉映。中央的兵戈文心彻底蜕变,化作一颗血色星辰,缓缓旋转间,吞吐着浩瀚的百家才气!
方炎周身毛孔渗出黑色杂质,又被才气火焰焚烧殆尽。当他再次睁眼时,眸中已有星河流转,气息比之前强横数倍!
“噗——!”
金军大营中,完颜晟突然喷出一口金血,面前的水镜轰然炸裂!
“方炎……竟借镇国诗破境进士!”他面目狰狞,声音如九幽寒冰,“传令!全军出击!我要让滑州城……鸡犬不留!”
刘彦宗面如死灰:“王爷,他这首诗……专克我族血煞!若强行攻城,恐怕……”
完颜晟一把掐住他的喉咙,眼中杀意沸腾:“再敢乱我军心,死!”
此刻,谁都没注意到——
滑州城地下三百丈处,一具身披大宋前朝铠甲的枯骨突然动了动手指。它空洞的眼窝中,亮起了两点与文曲星同源的星光……
“诗……成镇国……”
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腐朽的指骨缓缓握紧。
“大宋……还有如此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