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休息室。
王谦随意地解开西装扣子，坐在沙发上。
门外，是如同丧尸围城般的嘈杂。
“王校长！请再多说两句！”
安保人员手拉手组成人墙，死命抵挡着疯狂的记者群。
“嘭！”
休息室的门被撞开。
钟振国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领带都歪到了一边。
他反手用力把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噪音，整个人虚脱般地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粗气。
“疯了……全疯了……”
钟振国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但脸上却带着无法抑制的狂喜。
王谦递给他一瓶水。
“慢点说，天塌不下来。”
钟振国拧开盖子，一口气灌了半瓶。
“校长，就在刚才发布会这半小时，校董办的八部热线电话，全部被打爆了！”
“烧坏了两部话机！”
王谦神色如常：“意料之中。都是来骂我们的？”
“骂？谁敢骂！”
钟振国瞪大了眼睛，声音拔高了八度。
“是求我们的！”
他掏出被挤得皱皱巴巴的笔记本，手指都在哆嗦。
“清华招生办主任，亲自打来的！说只要周宇同学愿意转学，他们愿意提供本硕博连读的全额奖学金，外加燕京户口和一套三居室！”
“还有北大！他们说周宇的物理天赋是国家级瑰宝，愿意特批他直接进入国家重点实验室！”
“复旦、交大、浙大……排名前十的高校，一个没落下，全都疯了一样要抢人！”
钟振国激动得满脸通红。
以前，海科大的学生是被人嫌弃的垃圾。
现在，他们成了全国顶尖学府跪求不得的天才。
王谦听完，只是轻轻弹了弹手指。
“回了。”
钟振国一愣：“啊？回……怎么回？”
王谦靠在沙发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就说，他们的物理题太简单，不适合我的学生。”
“去了也是浪费时间，不如留在海科大刷两套《五三》有意义。”
钟振国倒吸一口凉气。
狂！
这是要把国内顶尖学府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啊！
但他马上挺直了腰杆，大声应道：“是！我这就回绝他们！”
想想能亲口拒绝清北的招生办主任，钟振国就觉得浑身毛孔都舒展开了。
这辈子都没这么爽过！
“还有。”
钟振国又翻过一页笔记。
“李宁、安踏、耐克……国内外十几家顶级运动品牌，刚才都发来了传真。”
“他们想签下我们附中篮球队做集体代言人。”
“耐克开价最高，五年五个亿！”
钟振国报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五个亿啊！
就为了签几个高中生！
王谦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告诉他们，海科大的学生不缺钱。”
“让他们别拿这些铜臭味来污染我的校园。”
“有这闲钱，不如多去捐几所希望小学。”
钟振国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心痛：“全……全推了？”
“推了。”
王谦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奥体中心依然未散去的人群。
“我的学生，是要造大国重器的，不是给人当戏子拍广告的。”
钟振国看着王谦挺拔的背影，心中的敬佩如同滔滔江水。
这就是格局！
视金钱如粪土，视名利如浮云！
“对了校长。”
钟振国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平板电脑。
“您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目前各大网络平台的热搜界面。
一张照片霸占了所有榜单的封面。
那是一个脏兮兮的垃圾桶。
垃圾桶上面，随意地扔着一座金光闪闪的奖杯。
奖杯底座上，“全国高中生篮球联赛总冠军”几个字清晰可见。
照片下面，评论数已经突破了百万。
“太嚣张了！但我好喜欢！”
“这才是真正的视荣誉如草芥！在学霸眼里，这玩意儿还不如一张满分试卷值钱！”
“求垃圾桶的坐标！我去捡！我要把这个垃圾桶供起来！”
“楼上的别想了，听说奥体中心的清洁工阿姨已经把奖杯捡走了，说是拿回去给孙子当玩具。”
王谦看着这些评论，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干得不错。”
“这帮小子，比我会装。”
钟振国也笑了：“现在网上都传疯了，说我们海科大是‘凡尔赛大学’。”
“李建业和篮协那边呢？”王谦问。
钟振国冷笑一声：“早就跑了。听说李建业从后门溜走的时候，被几个愤怒的球迷扔了臭鸡蛋，保安都没拦住。”
“活该。”
王谦转过身，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既然火已经烧起来了，那就再添一把柴。”
“老钟，通知技术部。”
钟振国立刻立正：“您吩咐！”
王谦指了指外面的赛场。
“把今天两场比赛的录像，剪辑一下。”
“大学队赢52分的那场，和高中队赢80分的那场，剪到一起。”
“我要让所有人看看，什么叫全方位的碾压。”
钟振国眼睛一亮：“明白！我这就让人去办！标题叫什么？‘文武双全’？”
王谦摇了摇头。
他走到门口，穿上西装外套，整理了一下领口。
“太文绉绉了，不够劲。”
他推开门，外面的闪光灯瞬间将他淹没。
在踏入那片喧嚣之前，他回头看了钟振国一眼。
留下了一句让钟振国热血沸腾的话。
“标题就用七个字。”
“还有谁？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
十分钟后。
海城科技大学官网。
自从上次“百亿索赔”事件后，海科大官网的服务器就经过了三次扩容。
足以同时容纳千万人在线访问。
但就在这一刻。
官网突然出现了一阵剧烈的卡顿。
无数正在刷新网页的网友发现，页面变白了。
“卧槽！海科大官网又崩了？”
“什么情况？又有什么大瓜？”
“快看！出来了！首页大图更新了！”
当页面终于艰难地加载出来时。
所有人的电脑屏幕上，只剩下了一张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巨幅海报。
海报以黑色为底，充满了肃杀之气。
左边，是海科大大学队队长，单手抓球，脚下踩着记分牌。
记分牌上：海科大 120 : 68 学府联队。
右边，是海科大附中队长周宇，背着书包，推着眼镜，一脸冷漠地看着前方。
背景是模糊处理过的清华附中队员痛哭流涕的脸。
比分：海科大附中 112 : 32 清华附中。
两张图中间。
一行血红色的大字，如同利剑一般刺入所有人的眼球。
“还有谁？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狂！
狂到没边了！
这不是暗示，这是赤裸裸的明示！
这是指着全国所有高校的鼻子在骂：你们全是垃圾！
这一刻。
无论是在宿舍抠脚的大学生，还是在办公室摸鱼的上班族。
无论是篮球迷，还是吃瓜群众。
全都被这张图给震撼得头皮发麻。
“牛逼！我愿称之为年度最狂高校！”
“这特么才是真正的霸气侧漏啊！不服？不服来战啊！”
“清华北大出来走两步？别装死啊！”
“篮协呢？体总呢？刚才不是挺能跳的吗？继续跳啊！”
海科大的服务器后台。
技术部主管看着飙升的访问量数据，嗓子都喊哑了。
“撑住！都给我撑住！”
“加服务器！把备用的三组服务器全开了！”
“访问量突破五千万了！还在涨！”
“校长说了，官网要是崩了，我们全都要去操场跑十公里！”
这一夜。
海科大官网的那张红黑海报，成了华夏互联网上最不可磨灭的图腾。
它像一座巍峨的高山，压得整个传统教育界和体育界，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