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接受科学教育的我,越长大越容易相信不科学。尽管越来越多的东西可以用科学解释,但我似乎更愿意相信玄学。
比如最近运气不好,心理医生会说我压力大、焦虑,建议我少熬夜、多锻炼。这不废话吗,我都听烂了。我要是能做到还来看心理医生?
但是算命先生会告诉我,有小人克我,说我五行缺什么什么。我知道他是蒙的,但给我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因为我知道,这样去认为,我的一切不幸就不是我的错。
事实上我从来不认为我的痛苦完全来源于我性格上的缺陷,也不是由我的选择决定的。
因为世界上有人幸福美满,所以必然有一个人不幸,这个不幸的倒霉蛋就是我。
我的落魄不堪是一盏暗淡的煤油灯,发出晦涩的光,照亮了每一块与我擦肩而过,却不与我分享半点灿烂的金色。
跑题了,以上内容跟接下来的故事没有直接的关系。
我想说的是,一座庙对于一个地方应当是神圣不可亵渎的,尽管是一座废弃的庙,身为凡人的我理应秉持尊敬。
可是我和一个姑娘困在水缸里,一座废弃的庙的水缸,常年遭遇日光曝晒的水缸,因前夜的一场雨,内壁裂纹泛着潮湿的气息。
于是乎,两具散发热量的身体,如同一对搅在一个碗里的蛋黄,狭小的空间迫使我们相互挤压。
灸热的气温,她的宽松短袖粘稠一股发酵的淡香,连同直线垂落进来的那一缕阳光迷迷糊糊,像一颗画圈的山楂,旋转出甜酒的韵味。
意乱情迷的场景发生在庙里,按照通俗的观念是一种蔑视,但是我却觉得很刺激。
来自几十甚至几百年前的钟鼓肃穆和香火,停留在我还未出生的某个片段,徘徊无数个流光,化作一缕照亮凡尘的光,穿透漂浮的颗粒从头顶的洞落下,印在我抱紧双腿且不安的手,还有她倾覆而来,银装素裹的膝盖的一角。
恍惚间,魏语已经解开我上衣的所有纽扣,衬衫分外敞开,露出我的胸膛。
我担惊受怕,忧虑我不算强壮的身体如何经得起肆虐。要是她发现我没有明显的腹肌,会不会觉得我很没魅力,对我丧失兴趣。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她的手甚至没有玩味的拍一下,直接抓住我一边领口轻佻的往后拽。
布料摩擦我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的汗好似露出水面的鲸鱼用力呼吸,她手贴上来,气孔瞬间舒展。
黑暗中,我们互相看不见对方,这样也好,我惴惴不安的样子不会让她看到。
对她也好,她无需在意自己的疯狂。
只是那只摸索攀爬的手也没有长眼睛,指尖如一支光滑的蜡笔,在我肩膀的线条上缓缓游荡,划过的地方,指寸生花。
“你哪里疼呀?”魏语低沉的问道,声律不自然,好似她也忐忑。
我等她手指擦到红线,马上叫停。
“这里是吧。”魏语的手停止游走,找准目标,然后轻柔的揉搓。
她不像古装剧里伺候老爷的奴婢,她不是一只手抓住,仅用一根手指,逮准一个点去揉搓。
“疼不疼?”她关心的问道。
我摇摇头,她看不到我摇头,但是声音基本锁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水缸里,所以她应该听得见我晃脑的幅度。
她每一个点揉搓十秒,十秒过后,她就根据印象里背篓背带的形状去移动。换一个点,细心的问我对不对。
我说对,她就继续揉,实际上我也不在乎地方对不对,被她接触的地方似乎都需要她的温柔对待,是哪里已经无所谓。
我得承认,我在她面前早已丢失一个男人该有的镇定自若,也许在我沉迷的时候,我的呼吸已经背叛我所有没必要的表演。
但是我还在矜持着,认为就算我在她面前已经不是个淡定,我也要作作样子,好让我不是太慌乱。
所以我转移注意力,意志在周围打转。
昨天下了那么大一场雨,按道理水缸里应该是盛满的,就算太阳再热烈,也不至于缺失水位。
我低下头,才发现水缸底部和四周的衔接处还有一条裂缝,裂缝形状的微光像一群密集的精灵,模糊了轮廓,渗透的逃进来。
也正是这道潜藏于脚前的微薄,使我勉强看清自己的鞋子,和她的鞋子贴在一起。
水就是从这条缝漏出来的,水缸里的空气却更加湿热,似乎在紧闭的空间,我的身体也因膨胀而产生一条缝。
压抑不住的情愫从这条缝溢出来,漫延,把这里熏染成没有酒精的醉意。
魏语的手离开我的身体,“捏完了,有没有好受一点。”
我抱着自己的膝盖,默默点头。
“接下来换另一边。”魏语说着,手臂从我后背绕过去,爬上我另一只肩膀,拽下我另一边的衣领。
现在我两条肩膀都光着,说来羞耻,至少她没有把我上衣全脱了。袖口依然挣扎在我的双臂,原本该环绕我脖子的衣领勒在我的背脊。
“适可而止吧,我其实早就不疼了。”我呼吸要乱了。
魏语不打算轻易放过我,感觉上,她绕过去抓住我臂膀的是左手,也就是她距离我最近的手。
若是用这只手给我揉,是很方便的,手臂的长度超过我的肩宽。
可她似乎并不打算如此轻易,所以随之而来是她的右手,也就是她距离我最远的那只手。
现在我前后都被她环绕,由于她右胳膊是弯曲的,冰肌玉骨贴着我的袒露的胸口,我右臂也若掉入云朵,被一团柔腻包裹。
感觉自己就是枚高高挂起的树枝,她如树懒一般攀附我。
“很多事情不能只做一半,很多话也不能只听一半,因为有些东西,如果只有一半,那就不完整了,甚至其本该蕴含的意义都会颠倒。我不喜欢只做一半,做人应该贪婪,要像蛇那样吞噬整块猎物,就算撑死,也不枉此生。”魏语此刻嘴巴距离我的耳朵大概只有两厘米,温暖的气息直扑我的下颌。
神经要错乱了!
静止的时间,我们的世界像不断翻滚的鸡蛋壳,八月的高温,摇晃17岁的对外在的有所保留。
我猛地转头,面对着她,鼻尖擦到一起。
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可能是中暑了,也可能是我早就想这么做。
感受到我突如其来的强势,魏语霎那间停下手中的动作,手臂僵硬。
我们好像两座出自同一块大理石的雕像,一动不动,静滞许久。
待我手背上那一粒栗子大小的光驳识趣的离席,只有相和的胶鞋前一枚樱花瓣的洗簌点缀浪漫。
魏语僵硬的肌肉才缓缓放松下来,摁在肩上的手宛如钩住悬崖的饿狼奋力一跳,揽住我的脖子。
而我还处于一种不知剧情走向何处的茫然,暧昧若搅散的鸡蛋液一样浓稠,我的大脑和嗑开的鸡蛋壳一样空白。
到这一步是不是该表示表示,好歹说句话,意思一下?
好吧,我愣住了,动不了。
见我“定力”无边,她仿佛明白了,我又特么怂了。
因而,鼻尖的接触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