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这位,就是茅山真传。”
此言一出,母子二人皆怔住,面面相觑。
苏荃站起身来,拱手微笑:“茅山弟子苏荃,奉师尊之命,特来拜访诸葛孔明后人。”
“真传请。”王慧也站起身,亲自引路前行。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回头瞪了那两人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一下,关门歇业,今天不接生意,过来吃饭。”
此刻,在诸葛家的宅院中。
诸葛孔平身穿家传古袍,望着步入院中的苏荃,拱手笑道:“这位便是茅山的苏真传吧?在下诸葛孔平,是孔明公第十八代孙。”
“茅山弟子苏荃,见过孔平兄。”苏荃也郑重还礼。
按理说,以辈分而言,苏荃应称其为前辈。
但此次他是代表茅山而来,身份重要,故而以平辈相交,也合情合理。
“宴席早已备好,请入席,先用餐。”
孔平一声招呼,领着众人依次入座。
他瞥见王慧面色发白,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会受内伤?”
“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慧摆摆手,语气平静:“静养几天就好,别耽误了宴席。”
孔平听了这话,本还想多问几句,毕竟她是自己的妻子。
但苏荃在场,有些话也不便多说,只得点头应道:“那好,开席吧。”
话音落下,他揭去酒坛泥封,往苏荃面前的小碗里斟了一碗泛着红光的酒液。
苏荃深吸一口,由衷赞叹:“好酒!”
“那是自然。”孔平一脸得意,又略带心疼地说道:“这是我珍藏三十多年的老酒了,来,请你尝尝。”
……
诸葛家门口。
几名身着便装的男子列队两侧,虽未穿军服,却掩不住军人的气质,硬是在街边腾出了一片空地。
有路人不服,想上前争辩。
哪知他们衣袖一掀,露出腰间闪着寒光的黑色手枪,枪上红缨随风轻轻摆动。
围观的人见状,纷纷退避三舍,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一个身着黑褂、肚子滚圆如球的男人踱步而来,神情倨傲:“就是这儿?”
他身后跟着两个鼻青脸肿的人,其中一人戴着圆顶礼帽。
正是苏荃刚进算命摊时遇到的那两位。
“是是是!”礼帽男赶紧凑上前来,满脸陪笑:“没错,就是这里。”
“那女人说我们能捡到金子,结果还真捡着了,还说我会挨打,现在也应验了……”
他捂着脸上伤痕,眼神里带着几分委屈。
“我还真不信了,真这么神?”
大腹男人冷哼一声,“走,进去!”
“大帅。”礼帽男小心翼翼地问:“要是这次不灵,您打算怎么办?”
“不灵?”那人眯起眼,“不灵就把她家给拆了,然后把你毙了。”
“啊?”礼帽男一惊,又赶紧问:“那……要是灵了呢?”
“灵了?”男人嘴角一扬,“灵了我们就走,然后把你拉到镇外毙了。”
屋内,众人正喝到兴头上。
孔平脸已经红透,明显有些醉意,苏荃伸手按住酒坛:“孔兄,今天就到这儿吧,喝多了反而失了兴致。
而且我还有正事在身。”
“这……”
孔平望了望坛中还剩的一半酒,又看了看王慧投来的目光,面露遗憾,但还是重新封好坛口:“也好,改日再与真传畅饮!”
说罢,夹起菜来招呼苏荃,同时不动声色地问道:“真传这次来,是要取一件东西带回茅山?”
“是的。”
苏荃也不隐瞒,点头应道:“师尊说诸葛家欠了茅山千年的旧账,特派我来讨回。”
“那什么时候带我去取?”苏荃问道。
“呃,这事不急。”孔平轻咳一声,“我们玄门世家,和你们宗门一样,也分内门与外门。”
“我这里只能算半个外门。
内门那边已经得知消息,但秘境开启尚需时日。”
“所以真传不妨在我这儿小住几日,等内门秘境开启,自会有人带你进去。
你们要的东西,也藏在那边。”
苏荃点头:“那就叨扰孔兄几日了。”
如今灵气稀薄,寻常人若想在这环境下修炼丹道,已是难上加难,便是旁门左道也举步维艰。
因此,各大有底蕴的宗门世家,都会设有一处秘境。
这些秘境类似先前的三煞之地,藏于空间缝隙之中。
虽也受末法时代影响,但灵气浓度远胜于俗世。
凡有秘境的势力,都会将内门安置其中。
诸葛家虽不及茅山这等正宗仙门,但毕竟是卧龙后人,千年传承,在玄门世家中也算顶尖之列,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家族秘境。
“不敢当您的打扰。”孔平微笑道,“真传能来我这里做客,是我这寒舍的荣幸。”
他顿了顿,又说道:“我离开内门有些时日了,最近的事情都不太清楚,心里挺好奇的,不知道真传可不可以为我解解惑。”
他望着苏荃,压低了声音问道:“诸葛家到底欠了茅山什么东西?竟然欠了上千年,到现在还要劳烦真传亲自来讨。”
“这个……”
苏荃无奈地摊了摊手:“我也不太清楚。”
他确实不知道。
紫霄大真人只交代他到了诸葛家之后,表明身份,开口讨要东西,诸葛家自然会把东西交出来。
孔平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哦,既然真传不愿多说,那就算了。
确实是我不该多问。”
他这副表情,明显是以为苏荃不愿意说,而不是真的不知道。
苏荃看着他这副样子,也懒得解释。
几人正吃着饭,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群身穿黑衣的壮汉鱼贯而入,分列两旁。
最后走进来的是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这里就是诸葛家?听说有个会算命的女先生,叫铁板神算,算得特别准?”
孔平皱了皱眉,刚要起身。
王慧却伸手按住了他,自己走出客厅,笑盈盈地说道:“大帅来了啊,我就是铁板神算王慧。”
在这个乱世之中,外有敌寇压境,内有各方军阀割据,这位大帅,便是这时代的一个缩影。
军阀有大有小,大的统领几十万兵马,割据一方;小的则不过百来号人,连山头上的土匪都不一定比得上。
眼前这位,就是个小军阀,手下总共不到百人,大部分驻扎在镇外,身边只带了二十多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