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也被风吹得踉跄不稳,尘土飞扬,只能用手护住眼睛。
就在这时,一根筷子破空而至,直取他太阳穴!
苏荃指尖轻点,杯中酒液化作一道细线,将那根筷子击成粉末。
随即她甩手掷出一道符箓,正飞向大门方向。
轰——
符箓在半空燃起,化作一团烈焰砸在门上,火星四溅。
而院中的风,也在同一刻戛然而止,只留下满地狼藉……
苏荃朝任婷婷轻轻点头,靠近她耳边低语:“眼下这里已无大碍,我出去清理捣乱之人,你替我帮他操持婚事。”
“好。”任婷婷应道:“放心。”
苏荃没有多言,转身离开院落。
任婷婷站起身,大声道:“大家都起来吧,刚才那阵怪风过去了,既然无人受伤,婚礼继续,绝不能让新人失了喜气!”
“快,把这里收拾干净,重新上菜!”
后山之中。
就在那符火击中大门的一瞬,仇法师面前的两颗骷髅猛然zha 裂,火光冲天,照亮了四周的黑暗!
仇法师躲避不及,被气浪掀飞数米,重重摔在地上。
“法师!”史有财急忙奔过去:“怎么了这是?”
仇法师挣扎着起身,捂着胸口,神色惊疑:“阿宝那小子身边,有高手!”
“高手?”史有财急问:“比你还厉害?”
仇法师本想说是,但看着史有财焦急的神色,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冷哼一声道:“厉不厉害,打过才知道!”
他快步回到原位,盘膝坐下,从包袱中取出一个刻满符文的山羊头骨。
那些符文在黑暗中隐隐泛着红光。
可还没等他施法,一道白光气剑破空而至,带着尖锐呼啸。
仇法师惊叫一声,立刻催动山羊头骨飞起,挡在气剑之前。
轰!
一触即碎,山羊头骨化作齑粉,而气剑依旧疾驰向前,直取仇法师胸口!
仇法师咬破舌尖,一口血吐出,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气剑刺入大地,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气剑消散的同时,仇法师的身影出现在十米开外,脸色苍白。
天空之上,一名身穿中山装的青年男子踏剑而来。
待他落地时,脚下的飞剑也化作点点尘土随风散去。
“果然是你。”苏荃望着仇法师,轻声说道。
“你是……”仇法师凝视着苏荃,忽然神色一变:“你就是那天在茶楼坏了我法术的人?”
他刚从南洋赶来,而史有财也是最近才来到任家镇,因此对于苏荃的来历自然知之甚少。
苏荃却冷冷地望着仇法师,开口道:“那天在茶楼,我就看出你使的是邪门歪道。”
“我本念你在那时并未太过分,才略作惩戒,让你记得教训。
可现在看来,怕是你到了地府,才肯长点记性!”
使用邪术残害无辜,这是修道界的底线,谁若犯了这条,正道中人皆可出手铲除。
仇法师咬牙道:“世道混乱,滥杀无辜之人多得是,你为何偏偏要针对我?”
他似乎根本不认得眼前这人,原本目标也不过是个叫阿宝的小子。
但偏偏这年轻人不仅在茶楼破了他的术法,导致他辛苦豢养的灵猴逃之夭夭;
如今更是破坏了他祭炼多时的羊头法器!
“阿宝是我师侄,这个理由,够不够?”苏荃平静地看他一眼,“更何况,我身为茅山di 子,遇到邪术害人,岂能袖手旁观?”
“茅山?”
仇法师脸色一沉,随即猛地从怀中摸出一个骷髅头捏碎,一把白色的骨粉直扑苏荃面门,同时身形疾退。
“想跑?”
苏荃却仍负手而立,轻轻一吹,漫天骨粉便如被狂风卷走般散去。
紧接着,三道真气凝成飞剑,划破夜空直刺而去。
仇法师猛地拎起史有财挡在身前。
“啊!”
史有财惊叫一声闭上眼,却未感到疼痛。
那三柄飞剑竟在半空中陡然一转,绕过史有财,直取仇法师身后。
仇法师无奈,只得丢开史有财,再度从怀中掏出小骷髅头捏碎,咬牙朝苏荃扑来。
只是还未等他抛出骨灰,便见苏荃抬起了手掌。
那只手看似缓慢,但他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动弹分毫。
这便是“神”的境界。
以神御物,以神化法,以神显神通,以神聚势压人!
啪!
清脆的一声响,夜空中仿佛炸开了一声惊雷。
仇法师被这一掌抽得在空中翻滚了十几圈,重重摔落在地,一身积蓄多年的法力瞬间溃散。
“噗!”
他一手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一手捂着胸口,一口混着内脏碎块的鲜血喷了出来,满脸痛苦。
法力一旦被外力击散,便会如野马般在体内横冲直撞。
他算是命大,否则这一掌,足以要了他的命。
史有财趁机悄悄往后挪动,想伺机逃走。
苏荃只是轻轻一抬手,地上落叶便自动飞起,化作一条绳索将他牢牢捆住,拉到自己面前。
“任婷婷说你欺压百姓,我未曾亲眼所见。”
苏荃看着史有财缓缓开口。
“对对对!”史有财顿时露出希望,连连点头:“我是清白的!她以前是误会我了,大师,我真是个好人啊!”
但苏荃冷笑一声:“但我却见你身上怨气缠身,看来,你手上的冤魂绝不止一个。”
史有财如泄气的皮球,整个人瘫软下来。
苏荃不再多言,竖起剑指,真气在两人身上游走,口中轻喝一声:“引!”
月光下,两道透明的身影缓缓浮现。
正是仇法师与史有财的一魂一魄。
失去了魂魄的二人呆坐在地上,脸上挂着傻笑,已成疯癫之态。
苏荃手中握着这两道魂魄,身形一闪,飞快地往任家镇方向掠去。
途中经过一个猪圈时,他手指轻动。
两道魂魄分别落入两头猪体内。
从此以后,这两人便成了废人,直至魂归地府,再由阴司根据生前所犯罪行定夺。
苏荔回到庭院时,不过才过去半盏茶功夫,庭院里刚刚收拾妥当,重新摆上酒席。
他并未提及仇法师之事,只是淡淡地祝福了一句。
阿宝晚间则是喝得烂醉如泥,全靠朱珠搀扶着,才踉踉跄跄地进了新房。
婚宴散场后,两人牵着手,在昏黄的街灯下缓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