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完这话，屋里的人，眼神都忍不住往门口瞟。
像是怕谁突然推门进来，笑眯眯说一句：“合作愉快。”
沉默了几秒，又有人开口，语气蔫蔫的：
“那……姓薛的那些破事，咱们到底查不查？查到哪一步？”
话题一转，又回到那坨烂泥里。
没人想提项霄乐了。
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事儿没完。
他没出手。
可整个棋盘，早就是他的了。
“还是按原样来，别打草惊蛇，别让他觉得我们在盯着他——就当啥都没发生。对了，把他最近经手的项目全都捋一遍，重点盯死那些账目和合同。没我下令，谁也不准动手，一个指头都不准动。”
对面那帮人一听，立马点头如捣蒜。老总既然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盘算，问多了反而惹嫌。这年头，少说话，多办事，才活得久。
“您放心，这事交我办。真要逮到他耍花招，我第一个报告您。不过话说回来，这姓薛的在咱们这晃荡快两年了，想偷偷摸摸搞点小动作，简直跟喝水一样容易。”
几个人对视一眼，心里跟明镜似的——事到如今，谁都看得出，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对了，”有人忽然想起，“他最近在谈一个大牌广告代言，就是那个新能源车的，咱公司本来想给他主推的。他手底下的活儿，向来干净利落，没出过岔子。”
一提这广告，大家立马都心领神会。
“可不是嘛，这一单能捞多少，大家心里都有数。盯死了，千万别到时候像上次项霄乐那事儿——证据没抓着，他倒先在热搜上蹦跶起来了，咱们全成了笑话。”
这话一出，屋子里顿时安静了几秒。没人接话，但每个人都明白——姓薛的，早就被盯上了。
“师傅，这是最近外商打进来的款，您签个字，咱们就能报上去。”
对方把文件递过来，他盯着看了足足两分钟，手指在纸上悬了半天，最后才慢悠悠落下笔。
“唉，可惜这单不是我亲手接的。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个肥肉，我早把锅盖掀了。现在不趁机会多捞一笔，等走人了，还不是便宜了那帮孙子？”
他嘴上叹气，眼里却闪着光——贪得没边，还觉得自己特聪明。
正琢磨着，门突然被推开。
“哟，你在这儿呢？”
他一个激灵，差点把笔扔了——老总来了。
“您怎么……突然来了？”他干笑两声，心里慌得一批。自从项霄乐上个月来闹过一回，他走路都怕踩到影子。
“这公司是我开的，我来还得提前预约？”老总语气平淡，却句句带刺，“听说你最近在谈个广告代言？项目不小，款项要求也高，别给我整出幺蛾子。”
老总没多废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别装了，我都看见了。
“您放心，项目我盯着呢，进度没问题，等合约签完，收益立马就能回流。”薛总笑得滴水不漏，仿佛每句话都经过八百遍打磨。
他越表现得老实，老总心里就越清楚——这人肚子里全是算盘珠子。
“我相信你的眼光，但这次不行，只能成功。有问题，提前说，别等炸了锅才来喊救命。”
“明白明白，”薛总拍胸脯，“娱乐圈我混了十多年，看人的眼光，没谁比我准。您就瞧好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他笑得自信，仿佛冠军奖杯已经揣兜里。
“你这么有底，我就安心了。”老总轻轻点头，话锋一转，“对了，项霄乐前几天来找过我，说想跟咱们合作这个代言。他人气高，粉丝买账，要是拉他站台，流量肯定爆。你觉得咋样？”
一句话，像刀子一样捅了进来。
薛总脸上的笑僵了半秒，随即立马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老总，万万使不得啊！项霄乐？现在网上天天骂他，什么洗钱、假发票、私生活混乱……全是热搜榜的常客！咱要是请他，粉丝不骂咱是脑子进水了？搞不好连带品牌形象都得掉层皮！您可千万别上他的套！”
他语气真挚，眼神坚定，仿佛自己是公司最后的防火墙。
可没人知道，他手机里，正躺着一张他和项霄乐在会所碰头的合影——照片背面写着：“合作价，加五成。”
听到“项霄乐”这三个字，姓薛的直接摆手，连迟疑都没迟疑：“别提了，这人不行，绝对不能沾。”
他心里门儿清：项霄乐在这儿连个正经职位都没有，凭啥轮得到他说话？自己何必替他抬轿子？
“是吗？”对面那人笑笑，“我平时刷微博都刷得少，还真不知道外头有这么多事儿。好在我当时没直接答应他，只说‘再想想’——这下可真庆幸了。”
海马集团的老总听完，心里瞬间亮堂了。果然，项霄乐没骗人——这帮人打心眼儿里看不惯他。至于为啥这么恨，不用猜，八成是那阵子项霄乐抓了几个水军的把柄，捅到网上掀了锅，闹得满城风雨。
“那可不！”薛总一拍大腿，“我做公关这么多年，每一个合作对象都得亲自踩点、摸底，哪能随随便便拍板？那天他跑来找我，我还纳闷呢——项霄乐是缺通告缺疯了？怎么连这种小事都亲自登门？早知道是为这个，我当场就叫保安把他请出去了！”
话一说完，薛总自己都松了口气。对啊，他连证据都没拿，咋可能去老总面前告状？想靠几句话就掀翻自己？门儿都没有！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项霄乐根本掀不起风浪，薛总稳如老狗。
“哟，我还以为你们有啥私人恩怨呢。”老总语气缓了，“原来你这么专业，做事有分寸，不错，真不错。好好干，以后这部门指不定就是你的。”
老总盯着薛总，眼神不动，心里却冷得像冰。项霄乐说得一点没错——这人压根不是反对合作，是心虚。
“老总您放心，”薛总赶紧补上，“我这人最懂什么叫保命——明星翻车，咱们的钱就打水漂。项霄乐最近那点破事儿，全网都知道，真签了他，明天头条就是‘海马集团踩雷’。我这不是针对他，我是怕公司吃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