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牵着凌的手，他的小手肉乎乎的，掌心沁出薄薄一层汗，紧紧攥着凌温暖的掌心。
指腹反复蹭过对方虎口处的薄茧，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连指尖都泛白了。
两人紧跟着前面带路的军人，军靴踩在金属走廊上，发出“笃笃”的回声，在空旷的通道里荡开，衬得气氛愈发安静。
李狗蛋身边没带多少人，只有几队装备精良的人类士兵——他们背着泛着冷光的枪械，枪身的反光在走廊壁上跳着细碎的舞，步伐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
还有些中小型的马桶壳部队，坦克马桶壳的履带轻轻碾过地面，发出“咔啦咔啦”的轻响，
电钻马桶壳的钻头偶尔“滋滋”转两下，钻尖闪过一丝寒光，像在给紧张的气氛伴奏。
“你说我们谈判会成功吗？”李狗蛋仰起脸看凌，浅紫色的睫毛被走廊顶灯照得透亮，轻轻颤动着，
像只受惊的小猫咪，声音里带着点发颤的胆怯，“我好紧张喔……他们要是觉得我太小，不喜欢我怎么办……”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把凌的手攥得更紧了些，指节都泛白了，连带着肩膀都微微耸起，像只缩成一团的小动物。
凌微微低头，静静地看着他，眼底的温柔像刚化开的蜜糖，稠得能拉出丝。
看了良久，他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极浅的笑，那笑容淡得像水墨画里的留白，却足以让周围的空气都软下来。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李狗蛋的头，指腹顺着发丝的纹理滑过，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从发顶一直揉到发尾，把那团浅紫色的毛揉得更蓬松了些。
“唔～”李狗蛋舒服地往他手心蹭了蹭，两个脸颊微微鼓起来，像只藏了满腮帮子坚果的小仓鼠，连眼角都弯成了月牙。
紧张似乎消散了些，脚步都轻快了点，小皮鞋在地面上敲出“嗒嗒”的脆响。
走廊尽头，带路的军人停下脚步，抬手推开一扇厚重的金属门。
门轴发出“咔哒”的轻响，像生锈的零件在转动，门面上的电子锁闪过一道绿光。
“请进……”他侧身让开道路，目光在凌胸口的黑色马桶壳上顿了顿，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带着点犹豫，指尖在裤缝上悄悄捻了捻。
“谢谢。”李狗蛋礼貌地应着，牵着凌的手就要往里走，手腕上的手表跟着晃出细碎的响声，像串小铃铛在唱歌。
“那个……”军人突然迟疑着伸出手，轻轻拦住了李狗蛋的胳膊，指尖刚碰到他的衣袖就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语气带着点为难，
“只需要你进去就可以了……他不用……”他说着，视线飞快地扫过凌胸口的黑色马桶壳，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警惕，像在看什么危险物品。
“啊？”李狗蛋歪了歪头，浅紫色的头发滑到眼前，拂过鼻尖，他抬手把头发别到耳后，抬头看了看凌，眼里满是困惑，连嘴角的弧度都垮下来了。
凌微微低头，先温柔地看了看他，眼神像在说“没事，有我”，随即转头，眼神瞬间变得恶狠狠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惹毛的兽亮出了尖牙，死死盯着那个军人，
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带着股冰冷的压迫感，让那军人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不要！我要和他一起进去！略略略！”李狗蛋立刻皱起鼻子，像只护崽的小兽炸了毛，故意把舌头伸出来朝军人做了个鬼脸。
他不顾阻拦，拽着凌就往里冲，小皮鞋在地面上划出急促的声响，连带着凌的脚步都被带得快了些。
房间里亮得有些晃眼，看上去像个指挥室——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全息屏幕，正闪烁着各种数据和地图，
蓝色的光流在屏幕上缓缓流动，像一条条发光的鱼；中央摆着一张长桌，桌面上嵌着触控面板，泛着幽幽的蓝光，
几个穿着军装的人正坐在桌旁，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带着审视和好奇，像聚光灯打在身上。
整体透着股高科技的冷硬感，却又因为那些闪烁的光点，显得有那么一点点小酷。
李狗蛋下意识地往凌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撞到凌的胳膊，手心却没再那么凉了，反而因为刚才的争执，泛起一点温热。
“啊～哈哈哈哈～”卡萨德的笑声像被砂纸磨过的铁皮，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时，军靴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蹭出“刺啦”一声，带着点刻意的急切。
他微微弓着背前倾身子，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团，堆出的热情像涂厚了的油彩，眼底却藏着道精光，像探照灯似的在李狗蛋身边扫来扫去——
坦克马桶壳的履带还在微不可察地转动，金属接缝处泛着冷硬的光；电钻马桶壳的钻头闪着寒芒，螺旋纹里还卡着点暗红的锈迹。
卡萨德的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滚，目光在那些装备上粘了半秒才挪开，落在李狗蛋脸上时，笑容又堆厚了三分：
“真是少年出英雄啊！这么年轻就领着这么支队伍，了不起！哈哈哈哈～您好您好，叫我卡萨德就行～”
“你好！我叫李狗蛋！”小家伙仰着脸，眼睛弯成两弯月牙，毫不怯生地伸出手。
掌心沁着层薄汗，肉乎乎的指尖透着点粉，握住卡萨德的手时，
被对方掌心粗糙的硬茧硌得轻轻缩了下——那茧子厚得像老树皮，蹭得他指腹有点发麻。
可他还是用力晃了晃，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点没被世事磨过的清亮：“我是来和你们谈合作的！”
凌站在李狗蛋身侧半步，肩线绷得笔直，像张拉满的弓。
刚才卡萨德扫过装备时那瞬间的贪婪，像根细针戳进他眼里，目光瞬间淬了冰，死死钉在卡萨德那张笑盈盈的脸上。
他的手指在身侧微微蜷起，指关节泛出青白，连呼吸都放轻了——周身的空气仿佛都跟着冷了几分，像在无声地警告：敢打歪主意，这屋子的温度就得再降降。
“哈哈～合作！当然要合作！”卡萨德松开手时，故意用指腹蹭了下李狗蛋的掌心，像在掂量什么。
他顺势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指尖却在布料上多停留了半秒，
带着点试探的意味：“我们现在啊，可太需要你们帮忙了～”
侧身做“请”的手势时，他的目光又跟蛇似的溜过那些装备，嘴角的笑纹里悄悄洇出点算计。
“里面请里面请，”他往旁边让了让，皮鞋跟在地板上磕出“笃”的一声，
“咱们坐下慢慢谈，保证让你……和你的队伍都满意，啊？”
最后那个“啊”字拖得有点长，尾音里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黏糊劲儿。
李狗蛋没听出话音里的弯弯绕，蹦蹦跳跳就往里走，衣角扫过凌的手背时，被对方不动声色地用指尖勾了一下——那力道很轻，却带着点“别乱跑”的叮嘱。
凌抬眼时，卡萨德刚好转头看他，两人目光撞了个正着，卡萨德的笑僵了半秒，才又堆起来，而凌的眼神冷得像结了层薄冰，没给半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