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他在胡说八道!”
剩下的人七嘴八舌的骂道:“我们明明是要打他的,谁知道他非常狡诈,让我们自己打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
“夫子,您一定不能放过赵安这个阴险小人!”
武夫子虽然是教武举的,但不代表他没长脑子。
这些个学子,却是一点脑子都没长,自己把前因后果三言两语就说了个遍。
赵安闻言惊讶道:“你们要打我?”
邱志身后一个人大声道:“对,我们就是看不惯你那副假清高的样子!”
赵安真的是一万个冤枉,他发誓,媳妇都说他入了县学后,话比之前多多了,怎么还会跟假清高扯上关系?
果然,不能和这些还没娶妻的人说话,压根说不到一块。
夫子大声呵斥道:“都给我把嘴闭上!”
邱志等人虽然想冲过去将罪魁祸首赵安揍一顿,但碍于夫子发怒了,还是撇了撇嘴没再说话,但各个目光都凶狠的瞪着赵安。
“有事就堂堂正正的比试,你们一堆人围攻别人还反将自己打了个鼻青脸肿!”
武夫子对着一群人恨铁不成钢道:“就你们这德行,出去能做将军吗?到时候敌军把头送过来你们还在起内讧!”
“不如趁早回家去,还能保住家里的颜面!”
邱志率先开口道:“让赵安这个孤儿滚回家去我们就回去!”
赵安眉头狠狠皱起,一双凌厉的眼睛直直看向邱志:“你说什么?”
武夫子只负责武举的课堂,所以他不清楚赵安的家庭情况。
但邱志这话,却不是一个考科举之人该说的话。
“邱志,站出来!”
邱志梗着脖子站出来,一脸不服道:“我又没说错。”
“夫子。”赵安对着夫子行礼道:“学子请求夫子允许我与诸位同窗上对战台。”
“赵安啊,”武夫子为难道:“这些人你都得罪不起......”
不说赵安,他一个夫子,有的也只是夫子的名号,对上这群混世魔王,他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些个人里面,家里大多数都是有点家底的,若赵安真的是孤儿,那他肯定会得罪他们,最后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赵安刚刚那一箭,他可是从头看到尾,这样的好苗子可不多见。
夫子私心想将人留下来。
但前提是......
“你就跟他们道个歉,这事过了后,安心科举才是。”
赵安对夫子的尊敬也撤了回来。
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若是有人侮辱夫子的双亲,夫子会做何?”
武夫子定会把人打的皮都不剩。
但眼下情况特殊,他得罪不起这群有家室有背景的学子,赵安也同样得罪不起。
“赵安,你想一下自己来县学的目的,”武夫子叹了口气道:“道了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虽然他也觉得不地道,但没权没势的学子,道个歉总比把命丢了的好吧!
“夫子,您也太偏袒这位乡野里出来的孤儿了吧?”
邱志对着赵安道:“走,我们上比武台决一胜负。”
“我不欺负人,”赵安看似平静的说道:“但你们侮辱我的双亲,我势必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呵,怎么,我们一起上还打不赢你?”
“立生死状。”赵安言简意赅道:“输了后果自负。”
赵安也知道若是让这些人退出县学是不可能的,但他不会轻飘飘的将此事放下。
邱志疑惑道:“我们几人把你打死也不用负责?”
“不用。”
邱志哈哈大笑道:“弟兄们,给我签!”
一说到生死状,有些人怂了起来。
赵安指着一群人道:“一个人不签,我就不与你们打。”
但不打的后果是,他定不会放过侮辱他的人。
阴谋诡计他不是不会,只是懒得使。
但若是要让自己在丢掉考试机会和阴人中选一样,他定也会做个伪君子!
不孝者,就算考取了功名又怎么样?
他不管后世之人对自己的评价,也不理会同窗的挑衅,但唯独侮辱他的家人不行。
家人是他最后的底线!
“怕什么,”邱志看向身后的一堆人:“想想自己家的背景,难道这个人还真敢打死我们?”
此话一出,其他人不再犹豫,各个顶着鼻青脸肿的样子上前签了生死状。
赵安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后,对着武夫子道:“夫子,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院长做个见证。”
武夫子叹了口气后,自己亲自去跟上司说了。
毫无疑问,他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字已签,矛盾却未解决,所以学院的夫子都来了。
杨夫子也在其中。
他原本在给文举的学子们上课,听到这动静,丢下满堂的学生就来了。
但很明显他来晚了。
因为双方已经站在了比武台上。
“院长,这使不得啊!”
杨夫子颤抖着手道:“这赵安......”
“多说无益。”
院长抬手示意他别说了。
他作为县学的院长,还能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头?
那他还不如卸任回家种地来的实在。
但偏偏这位武夫子是个老实巴交但不敢得罪权贵的人,若是这事一开始处理好,压根就不会上升到这个地步。
想到此,院长叹了口气。
这些作天作地的臭小子,是时候挨顿来自社会的毒打了。
陈向翰看见夫子跑了,他们偷偷摸摸也都跟着来了。
比武场旁边围的密密麻麻都是看热闹的学子。
唯有他大喊道:“安哥!”
赵安低头看向台下的陈向翰,点头示意他安心。
陈向翰绝望道:“夏夏姐不会放过你的!”
若是徐夏夏知晓了此事,定是会生好大一通气,到时候他都不好回去蹭饭了!
当然,这都是其次的。
他认识赵安也半年多了,早都把他当哥了,这会看见他们要群殴他哥,陈向翰大声道:“安哥,我来帮你!”
说着他手脚并用就要往台上爬。
赵安哭笑不得,这孩子是个手无寸铁之力的文科学子,上来不是揍人,而是赶着来挨揍的。
他赶紧上前将人拦了下来,低声说了两句话后,才将人劝了回去。
陈向翰虽然下去了,但他心里还是充满了担忧。
他抬头看向台上坐着的杨夫子,杨夫子很明显也看到了他。
二人互相叹了口气后,又把目光重新投向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