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个理由,为什么不动你?”
地藏咧嘴一笑:“我想见你们董事长苏墨,有点要紧事,当面谈。”
“你要见老板?”
托尼眼神微凝,上下打量起地藏——一身高定西装,腕表一看就是顶级货,少说得值几百万;那只金属右手更是工艺非凡,像件艺术品,价值恐怕更惊人。
再加上对方自始至终从容不迫的气度,让他不敢轻易下定论。
“找老板什么事?”他沉声问。
“我说得很清楚了,是有要事相商。
如果你做不了主,那就请通报一声,别耽误工夫。”
地藏抿了口咖啡,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托尼拿不准这人底细,可也明白,万一真是重要事由,他确实不能擅自拦下。
“希望你是真有事,老板最恨被人耍。
惹恼了他,谁都救不了你。”
撂下这话,他又回头对手下吩咐:“给我盯紧点,敢动手,直接拿下。”
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地藏叫住。
“等一下。”
托尼脸色有些难看。
这家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实在让他心头火起。
“还有什么事?”
“记得告诉你们老板,”地藏淡淡道,“我叫地藏。”
托尼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前那一刻,他低声嘀咕了一句:“地藏?什么怪名字,还真当自己是地府来的?”
他从没听说过地藏,更没见过这号人物。
毕竟地藏是靠做四号仔发家的,跟四海集团的生意八竿子打不着。
苏墨早有明令,四海上下谁都不许沾染四号仔的事,连边都不能碰。
走到苏墨办公室门口,托尼抬起手,指节轻轻叩了两下门。
“进。”
里面传出一道平静的声音。
托尼推门而入,屋里光线柔和,苏墨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手里捧着一本古旧线装书,神情专注,像是完全沉浸在字里行间。
“老板,楼下有个叫地藏的人,非要见您,说有要紧事商量。
我看他架势不小,不像普通人。”托尼语气沉稳地汇报。
“地藏?”苏墨抬起头,眉梢微动。
第一反应竟是庙里的地藏王菩萨,旋即一笑——这里是港岛,哪来的菩萨登门?定是哪个江湖人起的外号。
他在记忆里翻找片刻,忽然想起:电影《扫堵》里的那个心狠手辣的反派头目,就叫地藏。
“做偏门生意的人,找我做什么?”苏墨心里纳闷。
但转念一想,这人既然敢上门,想必有些底气。
他对骆天虹都信得过,自然也想看看这位地藏到底有何来头。
“行,让他上来吧。”
“是,老板。”托尼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电梯下行,回到娱乐城大厅时,地藏仍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一角,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姿态从容,仿佛在自家会客室待客。
“怎么样?”他抬眼看向托尼。
“老板让你上去。”
托尼语气不变,眼神却冷了几分。
地藏轻笑一声,嘴角扬起,“我就说,苏墨不会不见我。”
那副得意模样让托尼心头火起,但他知道轻重,没多说什么。
“走吧。”地藏起身,带着身后几个手下朝电梯走去。
托米快步上前,伸手挡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
“还有事?”托尼目光扫过地藏身后那群年轻人,声音低沉,“你可以去,他们留下。”
“你算什么东西,说不让进就不让进?”托米立刻炸了,嗓门拔高。
“托米。”地藏淡淡开口,一个名字就让对方闭了嘴。
他拍了拍兄弟肩膀,“听话,在这儿等我。
真出事,你们冲上去也没用。”
其实他早就留意到四周暗处站着不少便衣保安,虽不动声色,目光却始终锁着他们这一伙。
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硬闯只会吃亏。
“请。”托尼刷卡打开专属电梯通道。
顶层只有持卡人才能抵达,若没这道门槛,每天怕是有无数闲杂人等吵着要见老板,烦都烦死了。
电梯缓缓上升,楼层数字飞跳,最终“叮”地一声停下。
门开后,一条笔直修长的走廊展现在眼前。
尽头站着一名身材不高却极为结实的年轻人,寸头染着一抹幽蓝,像刀锋划破夜色般扎眼。
“地藏?”那人迎上来,目光锐利如刀。
“我要见苏墨。”地藏神色不变。
“见可以,先过一遍身。”对方毫不客气,语气不容置疑。
地藏眯了眯眼,本想争辩两句,可一看对方那张冷脸,就知道不是讲情面的角色。
这人和托尼不一样,规矩就是规矩,半点不通融。
他没多话,干脆利落地举起双手。
骆天虹动作麻利地搜了一遍,确认无异物后,才领着他走向办公室。
咚、咚、咚。
三声敲门,节奏稳定。
“进来。”屋内传来熟悉的声音。
门被推开,地藏迈步走入,终于见到了那位执掌四海的幕后之人。
“老板,人带到了。”
“辛苦了,天虹,你先去外面候着吧。”
苏墨开口道。
“明白,老板,有情况我随时进来。”
骆天虹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办公室,顺手将门轻轻合上。
咔哒一声,锁舌嵌入锁槽。
那声响让地藏猛然清醒过来。
刚踏进这间屋子时,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眼前这间办公室大得惊人,比寻常人家整套住宅还宽敞。
一整面墙全是落地窗,玻璃通透明亮,窗外城市景色一览无余,街道上行人川流不息,车水马龙尽收眼底。
这些固然让他吃惊,却还不至于让他失神。
真正令他心神震荡的,是站在窗前的苏墨。
阳光从背后照来,洒在他肩头,勾勒出一道光晕般的轮廓。
在地藏的视线里,苏墨仿佛立于高处的王者,面容隐在逆光之中,看不真切,却压迫感十足。
这一幕,狠狠撞进了地藏心里。
他曾以为,那个站在高处俯视众生的人会是自己。
他也曾有望坐拥这样的空间、这样的地位,站在权力的顶端,看底下芸芸众生奔波忙碌。
可那一切,早在多年前正兴总堂的那一夜,随着家法落下,烟消云散。
如今,他只能站在这里,看着苏墨拥有他曾梦想的一切。
心底一股酸涩翻涌而上,嫉妒如藤蔓般缠绕心头,几乎难以遏制。
“地藏,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