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孙继宗目光严厉地看着带来的江南钱庄的新负责人,于是沉着声音道:“你想必已经知情,那些原据在何处?”
“小的已经带来,但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妥啊!”新负责人同样姓萧,此刻满脸狐疑地掏出携带的原始票据道。
萧昊知道江南钱庄的流程十分严密,并不认为有人能够钻空子:“我们江南钱庄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你们想要碰瓷江南钱庄,此次是找错对象了!”
张臬望了一眼旁边不吭声的杨山,亦是发表自己的看法道:“下官认为萧公子说得对,这江南钱庄的空子不是那般容易钻的!”
“是与不是,等会自见分晓!”都察院左都御史杨山反应十分平淡道。
“苏大家,你怕是要白辛苦一场了,江南钱庄敢立下五倍的赔付款,便说明没有人能造得了假!”锦衣卫大统领李沧澜跟苏韵有过节,而今亦是幸灾乐祸地道。
苏韵慢悠悠地喝着原本属于林治的茶,却是突然扭头询问道:“你信我吗?”
“我那天是闯着城门进城的,你说呢?”林治想到自己归城时的那一份期待,此刻内心都是满满的怨念。
苏韵感受到林治炽热的目光,深知今晚再不满足这个小男人,不让他好好发泄在自己身上,恐怕是要爆炸了。
刑部员外郞肖青松将原始票据和客户凭据全都要了过来,而后恭恭敬敬地呈交给坐在公堂上的孙继宗。
苏韵喝了一口茶水,而后抬头望向孙继宗道:“孙尚书,你亦是这般认为,那些原始票据全然没有问题吗?”
孙继宗仔细查看原始票据,此时的眉头紧锁,突然眉头舒展开来道:“果然如此,这原始票据确实被动了手脚。”
啊?
兵部右侍郎张臬等人听到这个答案,纷纷惊讶地抬头望向孙继宗。
孙继宗的一只手抓向案上的官印,默默地借用官印之时,手中的票据一抖,只见从原始票据中落下几张薄薄的纸片。
“那是什么?”
“好像是纸片!”
“那个叫天机片!”
……
堂下的锦衣卫千卫王莽等人开启吃瓜模式,在看到原始票据脱落的纸片后,当即有人知晓纸片更准确的名称。
天机纸片有蒙蔽天机的说法,幸得苏韵抓回来的萧掌柜已经供认,不然肉眼真的很难分辨天机片的存在。
“孙大人,可否让老夫瞧一瞧原始票据!”都察院左都御史见状,于是索要原始票据道。
锦衣卫大统领李沧澜等人纷纷好奇张望,亦是想要知晓原始票据是否真的是林治的名字。
刑部员外郎肖青松拿着原始票据向旁听的众位大人展示后,同样还向堂下的锦衣卫千户王莽等人出示。
“林治?”
随着天机片被揭开,原始票据上面不再是林冶,而是变成仅有一点之差的林治,即林家的真正大少爷林治。
不过这才符合常识,堂堂林家大少收到家里寄来的二十万两不足为奇,而贫寒出身的书童得到二十万两汇票才是天下奇闻。
刑部尚书孙继宗已经确定他们两个正是通过汇票做了手脚,这才将汇票给林治的四十万两据为己有:“黄氏,林冶,你们二人还有什么话说?”
完了!
黄水秀看到事情败露,脑袋顿时嗡嗡作响。
“大人明鉴,学生真的不晓得因何如此,但从南省过来的银票确确实实是学生的名字,学生冤枉啊!”林冶狠狠地瞪了一眼黄水透,而后心中已经有定计进行辩解道。
“对!咱们江南钱庄有原始票据,但客户手里有一张原始凭证,而后还要核对身份才能取钱!林冶拿的是他名字的客户凭证,那么我们江南钱庄亦是可以给钱的!”萧昊的眼睛微亮,当即进行附和道。
这个时代并没有前世那般的信息发达,因此不仅存在着“实名制”,而且钱庄存在一份原始票据,客户同样需要一份凭证。
正是如此,林冶想要顶替林治,至少是要迈过两道门槛。若是林冶的客户凭证没有问题,那么他们江南钱庄完全可以推卸责任。
咦?
刑部尚书孙继宗经过两人的提醒,发现客户凭证之上,霍然是“林冶”两个字。即便他暗暗动用官印之力,上面并没有天机片脱落。
“林家即便再有钱,那亦不可能给自家少爷十万两,而给一个书童二十万两,这个事情明显不合理好吧?”苏韵对林治有着一种天生的保护欲,于是再度挺身而出道。
林治看着眼前这个急于庇护自己的女人,不由想到当初她在公堂正是站在自己面前,亦是幸得这个女人处处庇护着自己。
一念至此,他决定今晚一定要好好表现,以报答这个女人的恩情。
“苏大夫,公堂讲的是证据,而不是主观臆测!”锦衣卫大统领李沧澜跟苏韵不对付,于是站出来反对道。
“我亦不知晓为何如此,但林家既然给了钱,那么我便拿下,毕竟……林家的是不义之财!”林冶并没有认罪,甚至还趁机抹黑林家道。
林治发现这个气运之子颇有心机,亦是翘着二腿郎反击道:“我当初确实是眼瞎,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只是我父亲的眼睛可没瞎,若不是你们诓骗他说我的生活费不够,又何以将生活费从十万增加到三十万?先是诓骗我父亲增加二十万生活费,然后这笔钱全都进了你们的口袋,难道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林治,刚刚大统领说得很明白,不能主观臆测。你说林冶是贪你的钱,可有证据?”萧昊费这么大劲可不是来看林治成功讨债的,于是决定维护林冶道。
苏韵知道事情跟萧昊有关,当即进行反击道:“为何要林治拿出他们两人贪墨的证据,而不是他们二人自证?林冶一个书童为何能得到二十万两一年的生活费,除了他跟黄氏诓骗林家外,本官着实想不到其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