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邵北这句话说出来,其他几人都面面相觑。
“邵乡长这是什么意思?”乐正义有些试探地问道。
邵北没有多说什么从包里把孙守法准备好的那一包现金重重的扔在桌上。
这一大包牛皮纸包裹如此的扎眼。
饭桌上的所有人都被惊讶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孙守法盯着邵北手中那个牛皮纸包裹,瞳孔骤然收缩。他的手指微微发抖,酒杯里的酒液晃出一圈细小的涟漪。
邵乡长,这是什么意思?孙守法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他还是保持了一种看似冷静的态度。
邵北慢条斯理地将包裹放在转盘上,指尖轻轻一推,包裹滑到孙守法面前。
物归原主。邵北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包裹的牛皮纸边缘微微翘起,露出里面一沓沓粉红色的钞票。乐际的呼吸猛地一滞,乐正义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王红婉的手指死死掐住旗袍下摆,指甲几乎要戳破布料。
孙守法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随即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邵乡长来就来了,怎么还带礼物?
礼物?邵北冷笑一声,孙书记,这钱是谁的,用来做什么的,稍微一查就知道了,怎么这么多现金,来路还能查不出来?
孙守法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叮当作响:邵北!你疯了吗?!你这是在公然贿赂我们!
邵北的眼神如刀锋般冰冷:孙书记,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着,他掏出小灵通,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陈局长,到海州了吗?邵北的声音在包厢内清晰回荡。
电话那头传来陈渡沉稳的回应:到了。
仅仅两个字,却让孙守法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桌布,指节泛出青白色。
海州?陈渡?他居然亲自去了海州,邵北看来早有准备!
林虹的安全交给你了,邵北继续说道,目光始终锁定孙守法,带她去市纪委,把问题交代清楚。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陈渡干脆利落地回答。
电话挂断的声在寂静的包厢内格外刺耳。
孙守法的表情彻底扭曲。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毯上刮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想不到居然邵北已经先一步行动,:邵北!你他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由愤怒转为惊恐。他一把抓起桌上的车钥匙,金属钥匙扣在他颤抖的手指间叮当作响。
你等着!孙守法咬牙切齿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冲向包厢门,厚重的红木门被他狠狠摔上,发出的一声巨响。
包厢内一片死寂。
乐际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他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邵北破口大骂:邵北!你他妈就是个阴险小人!我们低三下四求你和解,你居然背后捅刀子!
邵北皱了皱眉,像是听到什么荒谬的笑话:今天不是你们设局想栽赃我吗?怎么成了我找你们麻烦?
乐际一噎,随即更加暴怒:孙守法栽赃你关我们屁事!我们根本不知情!
不知情?邵北冷笑,你们和刘大虎那些肮脏交易,难道不是证据确凿?
乐正义突然阴恻恻地笑了:邵北,你少在这危言耸听。你有什么证据?市纪委会信你吗?
乐际也反应过来,脸上重新浮现出讥讽的笑容:就是!你以为市纪委是你家开的啊?!
包厢内的气氛降至冰点。邵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平静得令人发毛。
乐际见状,突然哈哈大笑,声音里带着癫狂的得意:邵北!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晚了!今天你拿不下我们,你就是得罪了整个海州官场!你完了!市纪委绝不会采信你那点破证据!
他的笑声在包厢内回荡,带着歇斯底里的嚣张。乐正义也恢复了镇定,慢悠悠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神阴冷地盯着邵北,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然而,邵北只是轻轻吐出一句话:
那省纪委呢?
乐际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表情瞬间凝固,嘴巴还保持着张开的滑稽模样,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喉咙。
乐正义的酒杯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茅台酒液溅在他的裤腿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邵北,眼中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恐惧。
王红婉早已缩在角落,脸色惨白如纸,她想不到邵北居然狠到了这种地步,每一句话都在冲击着她最后的心理防线。
邵北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他的身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直指乐家父子的咽喉。
乐际,邵北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你以为,你们做的事,真的能瞒天过海?
乐际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他的眼神慌乱地瞟向父亲,却见乐正义的脸色同样惨白。
刘大虎的账本,邵北继续说道,刘大虎的证词,还有你们和盛世集团的资金往来……他每说一句,乐际的脸色就灰败一分,省纪委的同志,很感兴趣。
乐正义突然猛地站起来,椅子被他撞翻在地。他的手指颤抖地指着邵北,声音嘶哑:你……你不可能……你绝无可能请的动省纪委!你背后的人不过是李德康罢了,你狂什么狂!你真以为可以从我们嘴里诈出什么么!
怎么就不可能了?邵北冷笑,不可能拿到证据?还是不可能扳倒你们?乐局长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一点?
此刻的乐际已经说不出话来,甚至难以组织语言。
他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乐局长,邵北举杯,眼中寒光闪烁,这杯酒,敬你们的末日。
说罢,他郑重地将酒杯里的酒液缓缓倒在桌子上,就如同在敬将死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