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虹看到邵北的那一刻,她眼睛不自觉的躲闪,却一言不发他,只是兀自往里走去。
邵北抬眼望去,只见林虹踩着高跟鞋款款走入,一袭墨绿色旗袍勾勒出熟透的身段,发髻松松挽起,露出雪白的后颈。她眼角的细纹非但不显老态,反而平添几分历经世事的韵味,红唇微抿间,尽是成熟女子特有的风情。
紧随其后的是一位约莫二十出头的姑娘,她的美貌也堪称绝伦!一袭纯白连衣裙,黑长直发如瀑垂落。她的美与林虹完全不同,如果说林虹是媚骨天成,那她简直就是自然的冰美人。
瓷白的肌肤近乎透明,杏眼中凝着化不开的冷意,红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走动时裙摆纹丝不动,宛如一尊精雕细琢的冰雕。
那股一丝丝不情愿的劲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邵北的指尖在酒杯前微微一顿,目光在林虹脸上停留了片刻。林虹却始终低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邵乡长别见怪。孙守法殷勤地添酒,上次林虹招待不周,还惊扰了您...
招待不周?邵北冷笑一声,酒杯重重搁在桌上,孙书记当时是巴不得我一路走到黑吧。
孙守法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端起酒杯二话不说,一饮而尽,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邵乡长,我...我实话实说。他的声音低了几分,之前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您背后...
背后什么?邵北突然打断,眼神危险地眯起。
孙守法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猛地站起身,竟然对着邵北深深鞠了一躬:邵乡长,我孙某人今天把话放在这儿——从今往后,在孙县地界上,我绝不找您麻烦,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您年纪轻轻前途广阔,我孙守法不多说别的,一定能帮到您一点。
包厢里静得落针可闻。林虹惊讶地抬头,红唇微张,显然没想到向来跋扈的孙守法会如此低声下气。
邵北慢条斯理地端起酒杯,在灯光下轻轻摇晃:孙书记,你这态度转变得太快,我反倒不敢信了。
我发誓!
孙守法脸色一白,又一次猛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次我是真心实意赔罪!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之前都是我的错,现在我低下头...说着竟真的站起身,朝邵北鞠了一躬。
邵北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拒绝。
这个孙守法这次的态度确实不一般,只怕不是出于他的本意。
毕竟这家伙要比韩仁范之流聪明的多,也更接近上面的话事人。
估计也得到了指示,要与我修好。
邵北一边思考着一边打量这位孙书记。
孙守法笑着直起身。
“邵乡长,这次我是带着诚意来的,您看。”孙守法摆了摆手,“你们两个,来的居然比客人还迟,先自罚三杯。”
林虹浑身一颤,却毫不犹豫地走到桌前。她的手指在碰到酒杯时微微发抖,却依然稳稳端起满满一杯白酒。那个冰美人同样面无表情地举杯。
邵北看着林虹仰头饮酒时脖颈拉出的优美弧线,看着她喉间急促的滚动。三杯五十三度的酱香白酒下肚,她的眼角已经泛起潮红,却依然死死咬着下唇不发一言。那个年轻姑娘更是惊人,连饮三杯后连呼吸都没乱一下,只是瓷白的脸颊终于透出一丝血色。
孙守法鼓掌大笑,却在对上邵北冰冷的眼神时戛然而止。林虹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悄悄抹去了眼角溢出的泪水。
她们居然一次性喝下这么多酒!这得多伤身体,邵北一阵惊讶
上一世,邵北虽然官居市局一把手,他却从来都是恪守本分,两袖清风,不能想象孙守法之流是如何逼迫一个女人有如此的服从性。
“孙书记你这是做什么,为何叫两位女士来这?”
孙守法堆起殷勤的笑容,似乎早就等着邵北问这一出,他指着那两个可怜的女人:邵乡长,这就是我跟您说的小节目。他拍了拍手,声音在包厢里清脆回荡。
这位林主任您肯定熟悉,他朝林虹比了个手势,咱们孙县出了名的美人儿。林虹微微欠身,墨绿色旗袍勾勒出的曲线在灯光下格外动人。
另一位是刘王村女子学校的白玉白老师,孙守法又指向那位冰美人,教育界的新秀,出了名的雪莲花。这可能是您第一次见她但是,她一定让您满意。
白玉面无表情地颔首,黑发如瀑垂落在雪白的连衣裙上。
孙守法朝邵北挤了挤眼:今天特意请二位过来,就是为了向邵乡长表明我的诚意。他突然打了个响指,您啊,尽管好好欣赏。
孙守法微不可察地给两个人使了一个眼色。
两位女子对视一眼,林虹的指尖微微发颤,干脆利落地抬手解开了旗袍领口的盘扣。白玉则稍微有些许犹豫,不过还是很快地拉开背后的拉链,裙装如雪片般滑落在地。
她们内里穿着贴身的丝绸衬裙,肌肤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沙发上早就准备好了两袭轻纱,林虹披上淡粉色的薄纱,白玉则选了月白色的纱衣。
音乐声悄然响起,是古筝与琵琶合奏的《春江花月夜》。林虹率先起舞,薄纱随着她的旋转飘飞,若隐若现地露出修长的腿线。她的舞姿柔媚却不轻浮,每一个回眸都带着欲说还休的风情。
白玉的舞姿截然不同。她的动作干净利落,纱衣翻飞间透着禁欲的美感。她带着年轻女子特有的纯洁,却又欲拒还迎。当做她做一个高难度的下腰动作时,纱衣滑落,显现腰肢,却又在下一秒被她迅速拢好。
最惊艳的是双人舞段。林虹如水般环绕在白玉身边,而白玉则如冰雕般挺立。当林虹的粉色纱衣与白玉的月白纱衣在空中交织时,竟有种霞光照水的独特美感。
邵北深感耻辱。
为何孙县到了这种地步,这里可是自己的家乡…
刘王村女子学校,这个学校他早有耳闻,是一所公立的慈善学校,只是此刻,他越发觉得,这或许只是某个阴暗交易下的幌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