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一点的京都,秋阳正好,透过稀疏的梧桐叶洒在柏油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京都音乐学院南门外。
车门打开,率先下来的是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下颌线。
紧随其后的是个同样武装到牙齿的女人,米白色的棒球帽搭配浅色口罩,露出的一双眼睛明亮灵动,顾盼间满是活力。
正是乔装打扮后的顾言和白露。
“还好这个点学生大多在教学楼,不然咱们俩这打扮,说不定更引人注意。”
白露压低声音,拉了拉顾言的衣袖,语气里带着点雀跃的紧张。
顾言侧头看了眼她露在外面的眼睛,眼底漾起笑意,声音同样放轻:
“放心,咱们轻车熟路,很快就到。”
两人并肩走进校门,沿着两旁栽满银杏树的小路往里走。
顾言之前为了筹备征歌事宜来过几次学校,对路线熟得很。
一路上偶尔遇到零星的学生,大多行色匆匆,倒是没人过多留意这对“奇怪”的组合。
几分钟后,两人就来到了行政楼三楼的校长办公室门口。
顾言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
“请进。”
推开门的瞬间,坐在办公桌后批阅文件的郭家兴立刻抬起头,看到门口的两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忙起身迎接:
“顾言老弟,白露小姐,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他一边热情地招呼两人落座,一边让秘书泡茶,脸上的笑容真挚又热烈:
“能让你们二位抽空来学校给新生讲课,真是我们京都音乐学院的荣幸!尤其是白露小姐,我可是听我家小孙女天天念叨你,说你演的剧她一集不落!”
白露摘下口罩和帽子,露出那张精致甜美的脸蛋,闻言笑着摆手,声音清脆悦耳:
“郭校长您太客气了,我主打一个陪伴!”
顾言也取下了伪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
“郭校长过誉了,我也就是个在音乐圈摸爬滚打的晚辈,谈不上讲课,更多的是和同学们分享一些自己的经验。”
“谦虚了!”
郭家兴笑着摆手,递给两人刚泡好的热茶:
“秦山老爷子的关门弟子,哪能是晚辈那么简单?你写的那些歌,《稻香》《将进酒》,我这老头子都循环播放好多遍!”
他话锋一转,切入正题:
“对了,学校的大礼堂已经提前布置好了,音响、投影设备都调试完毕,两点钟之后就能正式开始。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学校一定全力配合!”
顾言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略一思索,开口道:
“郭校长考虑得已经很周全了,要是方便的话,麻烦准备一把音质好点的木吉他和一架钢琴,讲课的时候可能会用到。”
“这有什么问题!”
郭家兴拍着胸脯应下,当即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后勤部门的号码:
“喂,小李,立刻安排人送一把顶级木吉他和一架斯坦威钢琴到学校大礼堂,务必在一点半之前摆放到位,调试好音质!”
挂了电话,他笑着对两人说:
“放心吧,后勤那边办事效率高,肯定能按时准备好。”
顾言和白露连忙道谢,三人又随意聊了些音乐圈的近况和学校的教学情况,气氛十分融洽。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郭家兴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拿起听筒,里面立刻传来一道略显焦急的男声:
“郭校长,我是方明!大礼堂这边出情况了!”
“怎么了?慢慢说。”
郭家兴脸色微微一正。
“学生太多了!”
方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无奈:
“现在大礼堂里已经挤得满满当当,连过道上都站满了人,门外还围了一大群学生,吵着要进来听课!”
郭家兴皱了皱眉:
“都是按规定来的吗?确认全是大一新生?”
“确认过了,都是大一的!”
方明连忙回应:
“还有不少学生自发带了小板凳,我看他们实在热情,就没好意思拦着,结果现在里面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小子!”
郭家兴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沉声道:
“你先通知一下现场的学生,让他们别挤了,注意安全!学校马上开启线上直播,让进不去的学生先回宿舍或者教室,到学校官网上看直播就行!”
“好的校长,我马上通知!”
方明应了一声,又补充道:
“还有个事,学校里几位老教授听说顾言老师要来讲课,也想来旁听,但里面实在没位置了,您看这事儿怎么安排?”
郭家兴闻言沉思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
“算了,别让老教授们为难了,也让他们回去看直播吧,线上看效果也一样。”
“好的校长,我这就去办!”
方明挂断了电话。
郭家兴放下听筒,对着顾言和白露苦笑道:
“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受学生欢迎,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人气。”
顾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给学校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说明学生们爱学习!”
郭家兴笑着摆手。
而此时,时间倒回半个小时前的大礼堂门口。
距离下午两点的讲课还有一个小时,大礼堂门口就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清一色都是朝气蓬勃的大一新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和期待。
“喂!孙子!你快点!再磨磨蹭蹭的就进不去了!你看这队排得,都快绕到教学楼了!”
一个穿着蓝色卫衣的男生举着手机,对着电话那头大声嚷嚷,语气里满是焦急。
挂了电话,他旁边的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里的折叠小板凳:
“还好老子聪明,提前带了这个!就算里面没座位,老子也能在走廊里坐着听!”
周围排队的学生们眼睛一亮,纷纷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同伴发消息:
“快带个小板凳过来!队伍太长了,估计没座位了!”
一时间,队伍后面陆续有学生气喘吁吁地赶来,手里或多或少都拎着折叠小板凳,场面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