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洗完澡,穿着背心短裤,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正准备躺下,梳理一下恩师带来的征歌任务。
突然,“笃、笃、笃”,三声轻微却清晰的敲门声响起,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突兀。
顾言有些意外,这么晚了会是谁?他走到门边,低声问:“谁?”
门外传来白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羞涩的声音,细若蚊呐:“是……是我。”
顾言打开门。
只见白露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裙,外面随意披了件薄外套,头发还带着水汽,散落在肩头。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枕头,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小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白皙,眼神湿漉漉的,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敢和浓得化不开的情愫。
“露露?怎么了?”顾言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一跳,放柔了声音问道。
深夜造访,抱着枕头……这信号太明显了。
白露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眸直直地望进顾言眼底,仿佛有千言万语在翻涌。
她咬了咬下唇,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带着哽咽般的渴望和委屈:
“我……我睡不着……顾言……我……我好想你……特别特别想……想到心里发慌……”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击碎了顾言所有的理智和防线。
她眼神里的思念、依赖和毫不掩饰的爱恋,如同最炽热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他。
看着白露那含情脉脉、仿佛盛满了星光的眼眸,顾言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所有关于矜持、关于镜头、关于芳姐的顾虑都在这一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什么也没说,眼神瞬间变得幽深,猛地伸出手,一把将门口那纤细柔软的身体拉进了怀里!
“唔……”
白露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温热的唇瓣就被顾言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滚烫情意的吻彻底封缄!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温柔试探,充满了掠夺性和压抑已久的渴望。
顾言一手紧紧箍住白露纤细的腰肢,将她用力按向自己,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气息灼热,带着刚刚沐浴后的清爽和男性荷尔蒙的侵略性,瞬间将白露淹没。
白露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怀里的枕头“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下意识地踮起脚尖,双手环上顾言的脖颈,生涩却无比热情地回应着。
所有的纠结、羞涩都被这汹涌的情潮冲垮,只剩下本能地想要靠近、再靠近一点。
两人如同干柴烈火,从门口一路吻着,跌跌撞撞地移向那张简陋的单人床。
呼吸急促,唇舌交缠,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甜腻气息。顾言的手顺着白露光滑的脊背下滑,隔着薄薄的睡裙布料,感受着她身体的轻颤。
后背碰到冰凉的墙壁,然后是柔软却狭窄的床垫。
顾言顺势将白露压在了床上,吻从她的唇瓣一路向下,落在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
白露意乱情迷,身体软得像一汪春水,完全沉溺在他带来的陌生而强烈的快感中,嘴里溢出破碎的呻吟。
就在顾言的手即将触碰到那最隐秘的禁区边缘,唇也再次覆上她微张的唇瓣,准备进行下一步关键动作时——
白露迷蒙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清明和巨大的窘迫!她猛地偏开头,躲开了顾言的吻,双手用力抵住了他坚实的胸膛,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启齿的尴尬:
“等……等等!顾言……别……不行……”
顾言的动作瞬间僵住,喘息粗重,眼中燃烧的火焰尚未熄灭,声音沙哑的厉害:“对不起,露露,刚..”。
白露的脸红得像要滴血,根本不敢看顾言的眼睛,把脸死死埋进他的颈窝,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带着浓浓的懊恼和羞耻:
“顾言..我……我……我亲戚来了……”
“……”
空气仿佛凝固了。
顾言的身体彻底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所有的热情、所有的冲动,都在这一瞬间被一盆名叫“生理期”的冰水兜头浇下,透心凉!
他保持着撑在白露上方的姿势,足足僵硬了十几秒。
感受着怀中女孩身体轻微的颤抖和滚烫的羞意,再看看自己身体某处不受控制、依旧斗志昂扬的“小兄弟”……
箭在弦上,引而不发!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残忍的酷刑吗?!
“呃……!”
顾言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近乎野兽般的低吼。
他猛地从白露身上翻下来,重重地躺倒在狭窄的床铺外侧,一只手懊恼地盖住了自己的眼睛,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仿佛一条离水的鱼。
白露也羞得无地自容,赶紧拉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盛满了歉意和不知所措的眼睛,偷偷瞄着身边那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低气压的男人。
“对……对不起……”她小小声地说,带着浓浓的鼻音。
顾言没说话,只是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动作大得差点把白露掀下床。
他看也没看白露,径直冲进了狭小的、用布帘隔开的简易淋浴间。
下一秒,“哗啦啦——!”
冰冷刺骨的水流声猛烈地响起,伴随着顾言压抑的、带着痛苦和无奈的吸气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
白露裹着被子,听着那冰冷的水声,又是心疼又是想笑,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甜蜜和安心。
她悄悄挪到床边,捡起掉在地上的枕头,抱在怀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躺回顾言刚才躺过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水声停了。
顾言带着一身冰冷的水汽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只穿着一条短裤,精壮的上身肌肉线条在昏暗中起伏。
“咕咚~”
白露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两眼发光,感觉下一秒就要扑上去了。
顾言看也没看床上,走到桌边倒了杯冷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试图浇灭身体里最后一丝躁动。
然后,他才带着一身凉气,重新躺回床上,背对着白露。
白露看着他宽阔却写满“我很不爽”的背影,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像只试探的小猫,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冰凉却依旧坚实的腰身,把脸贴在他微湿的后背上。
“你……你没事吧?”她小声问,带着点促狭的笑意。
顾言身体一僵,没好气地闷哼一声:“闭嘴,睡觉!” 声音里还带着没散尽的憋屈。
白露却不怕,反而抱得更紧了,嘴角弯起甜蜜的弧度。
她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凉意和渐渐回升的体温,听着他强自压抑后依旧略显粗重的呼吸,还有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虽然过程有点……嗯,波折。
但最终,她还是如愿以偿地躺在了他的怀里……虽然是以一种他不太情愿的姿势。
“顾言” 白露小声说,“你说…… 我们能一直这样吗?”
“嗯?”
“就…… 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不用想那些热搜,不用管别人怎么说,就我们俩。”
顾言转过身,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轻轻 “嗯” 了一声:“会的。”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窗户,温柔地洒在狭窄的床铺上,勾勒出两人相拥的轮廓。夜风拂过稻田,带来沙沙的声响,像一首温柔的催眠曲。
白露的心,从未如此刻这般安宁。她闭上眼睛,在他熟悉的气息包裹下,沉沉睡去。
顾言感受着怀里传来的温暖和均匀的呼吸,身体里的躁动和憋闷终于一点点平复下去,被一种奇异的平静和满足取代。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女孩更紧地搂住,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冷水澡的勇士,最终还是在月光的见证下,拥着他的女孩,沉入了梦乡。
至于那冰冷的余悸和某个未尽的遗憾……嗯,来日方长。
夜色温柔,一室静谧。
只有桌上那坛五十年的原浆酒,在月光下沉默地散发着醇厚的、历经时光沉淀的芬芳。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白露先醒了。
她看着顾言熟睡的侧脸,睫毛又长又密,忽然想起昨晚自己的 “表白”,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挪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蹑手蹑脚地下床,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低笑:“跑什么?”
她猛地回头,顾言已经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眼里带着刚睡醒的迷蒙,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我…… 我去洗漱!” 白露丢下这句话,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房门。
看着她慌乱的背影,顾言摸了摸下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晨的空气带着稻谷的清香涌进来。
远处的田埂上,已经有村民开始忙碌的身影,金灿灿的稻浪在风中翻滚,像一片流动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