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家福成竹在胸,抡动铁镐追杀王穆萨,每一下都倾尽全力,似乎也在发泄内心的暴躁。
王穆萨撞到烛台架的时候,烛火熄灭一大半,视线一黑,感觉头昏昏沉沉,抽了自己一巴掌后连滚带爬回到神台上。
对着站在下方的乐家福大吼,“你在蜡烛里下药。”
乐家福刚才摆放烛台架的地方,正是哈桑和阿里拉拽绳子的神台之下,掺杂迷药的蜡烛燃烧被二人吸入体内。
由于王穆萨跟乐家福在另一侧,吸入的量很少。
“怪不得你一直戴着口罩,奸诈。”
‘铛’
铁镐在神台上撞出火星,王穆萨赶紧捡起最后一根撬棍,身体前倾保持进攻的姿态,身后是他两个兄弟,他不能退。
止不住的眩晕冲击大脑,抽了自己两记耳光,猛掐大腿命令大脑清醒。
乐家福一副猫戏老鼠的恶趣味,每一镐震得王穆萨身形乱晃,久守必失,腰部被狠狠砸中。
王穆萨惨叫一声,腰部血肉模糊,捂着腰抖得像筛子。
大殿神案上两支香烛突然熄灭。
地上翻倒的烛火只剩一支在地上燃烧,殿内陷入一片昏暗。
“谁?”
乐家福突然停下动作,转身盯着神案,身体绷紧蓄势待发。
老旧褪色神案供桌布下伸出一只惨白的手,尖细刺耳的叫声,嘶哑的嗓音带着回声,“胆敢破坏我王春雷的魂居之处。”
尖细的调门儿,“大胆!”
“big胆!噫嘻嘻嘻,咯咯咯咯,嘎嘎嘎嘎!”
王穆萨眼前出现无数的狐狸,红的、黄的、白的、黑的……在东北的各个民族无论信奉什么,一定都听过法力无边的五仙。
迷药的促使下,他神志不清,跪在地上磕头,“胡三太爷,胡三太奶,金花教主饶命,误入您的修炼之地,”
阿里跟着磕头,“金子,金子,金花奶奶,给我金子。”
哈桑躺在地上蹬腿,“我不要,不要过来,别杀我,我再也不敢偷看法图麦洗澡了。”
乐家福舌绽春雷,“装神弄鬼之辈,出来!”
地上最后一支蜡烛熄灭,月光从窗纸破碎的窗棂洒进大殿。
一张白脸从神案下探出,月光照在脸上,空空如也。
没有五官的一张脸,眉毛眼睛鼻孔和嘴巴都没有。
“嘎嘎嘎嘎,噫噫噫噫,哈,哈,哈。”
尖叫,扭曲,爬行、嘶吼。
乐家福被爬出来的怪物吓一哆嗦,身体扭曲不像个人,无论怎样的爬行姿势,那张空白的脸一直盯着他。
头发根根竖立,后背一层冷汗!
鼓足最后的勇气,壮起胆子挥舞铁镐,“不管你是人是鬼,我打死你,让你显出原型,杀……”
无脸怪物在地上爬的飞快,躲过铁镐,一脚踹到他脚踝,乐家福感觉脚踝撕裂般疼痛。
闷哼一声,一瘸一拐改为守势,无脸怪物围着他在地上扭曲、爬行、嘶吼、转圈。
“嘶?嘶?哈!乐家福,哈?你敢砸我寄魂神像,饶不了你,嘎嘎嘎,死?”
乐家福额头开始滴汗,砸地鼠一样疯狂抡镐头。
‘咣’
‘咣’
‘咣’
地砖砸出一溜火花,无脸怪物动作敏捷,每次都恰到好处躲开铁镐,甚至做出身体反弓,腹部朝上脸后仰的反向爬行姿势。
电影驱魔人里的丽卡(网图)
乐家福动作越来越慢,鼻涕在鼻尖晃荡,“啊……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滚开!死吧,死!”
“盛怀礼让我带你下去团聚,哈哈哈,盛怀礼,你的朋友,哈哈哈,五年前你弄死了他,他就在这儿等你,等到你了,哈?”
“就在你身后,噫噫,哈哈哈,吼吼吼。”
乐家福眼中的无脸怪物已经化作一团黑影,砸碎又恢复原状,那张脸变成盛怀礼的模样。
眼皮越来越沉,铁镐有千斤重。
‘当啷’
铁镐掉落地上,乐家福跪在地上,捂着脸哭泣,“怀礼,我后悔了,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我也不想的。”
“你为什么娶了兰英那么好的女人,你结婚那天我难受,我难受!”
乐家福眼珠血红,大吼道:“你为什么娶了兰英不好好珍惜?兰英是多么好的女人,就那么病死了,我要为兰英报仇。报仇,你霸占兰英的嫁妆,想再娶老婆。”
“我不许你用兰英的嫁妆娶别的女人,你要打一辈子光棍,才能给你自己赎罪。”
“该死的,该死的。”
‘嘭’
乐家福直直摔到地上晕了过去。
无脸怪物把王穆萨三人依法打晕,拿起神案上的香烛,推开大殿门,摘掉面具拿掉鼻孔塞的纸团,深呼吸几口气。
“憋死了。”
万善回头看着地上的乐家福,把手里香烛扔的远远的,哼哼两声,“破药过期了吧,要没有小爷儿迷药加持,你们还在磨叽呢。”
下午在关帝庙时,一直感觉有道目光偷窥,假意离开后准备道具和迷药。跟保国强吃过晚饭,比乐家福提前到这里隐藏起来。
看到乐家福准备迷药,万善也给神台蜡烛加料。趁着四个人扯皮算计的时候,潜伏到神案下面。
于是出现后面的一场戏,别说,装神弄鬼还挺快乐的。
果然啊,人在捣乱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累。
抽完一根烟,走回大殿用麻绳把四个人捆成一串。
双手合十,对着关帝神像鞠躬拜了三拜,念念有词:
“关老爷成名在虎牢关,温酒斩华雄千军胆寒,也曾屈身曹营把壮志按,斩颜良诛文丑把威风显,过五关斩六将心比石坚,战樊城把七军用水淹。刮骨伤疗箭毒豪气不减,走麦城那时节英雄气短。”
“无量那个天尊,关老爷好美髯。”
——
董建晖跟鲍春树对着日记本核对,两个人争执得面红耳赤。
“这里写着他老婆肝硬化去世,后面又说是肝腹水,他撒谎了。”
“你看清楚,是肝硬化引发的肝腹水,两个病是递进关系。”
董建晖不服气,翻了一页点在上面,“那这里呢?他说妻子坟前祭拜被人骂了,那个人为啥骂他?你说这人有没有可能就是杀害他的凶手。”
“你这纯属无稽之谈,骂他两句就杀人?说不定他哭错坟了呢,人家正主可不就骂他。”
“放屁,都有墓碑的,他这么思念妻子,怎么可能会记错埋哪儿了?”
鲍春树烦死董建晖了,“他日记写什么就是什么?万一他撒谎了呢?你写日记会把心里话写上去吗?”
“写日记不都是记秘密的吗?”
“你会在日记上写你偷偷喜欢印见微吗?”
“鲍春树!”
董建晖像爆炸的火山,鼻孔喷着粗气,整张脸红得快冒烟了,“你放屁,老子什么时候偷偷喜欢印见微了。”
鲍春树指着自己眼睛“我两只眼睛看见的,你总坐在那儿偷看印见微,动不动还脸红,恶心。”
“卧槽,再胡说老子打死你。”
“来啊,打我你就心虚,你就是喜欢印见微。”
“谁喜欢印见微?说给我听听。”
“他……”
鲍春树指着董建晖,一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万善。
“头儿,这、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