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沉沦
周五晚上九点，餐厅刚打烊，陆远正在后厨收拾案板，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 “江莱” 的名字，他握着抹布的手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布料 —— 这是他解锁管理技能、把餐厅打理得井井有条的第一周，本以为能暂时避开江莱的纠缠，没想到她还是来了。
“喂。” 陆远按下接听键，语气尽量平淡，带着刚忙完的疲惫。
“陆远，你忙完了吗？” 江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雀跃，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我听朋友说，你最近把餐厅管得特别好，连食材损耗都降下来了，厉害啊！我订了家新开的日料店，想请你吃饭，就当是庆祝你‘升职’！”
陆远靠在冰冷的灶台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夜空，心里泛起一阵烦躁。他知道江莱的 “庆祝” 只是借口，可想起之前的要挟，又不敢直接拒绝 —— 万一她闹到餐厅，这周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运营，很可能又会被打乱。
“我已经吃过晚饭了，而且佳禾还在家等着我。” 他试图找借口推脱，语气里带着几分恳求。
“佳禾那边你别担心，我已经让司机去你家楼下等着了，会把她送到我家的甜品店，我请她吃最新款的蛋糕，保证比你回家陪她还开心！” 江莱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你现在就过来，我在日料店门口等你，要是你不来……”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陆远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对着电话那头说：“地址发我，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陆远快速收拾好后厨，跟老卓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往江莱说的日料店赶。路上，他给彭佳禾发了条消息，让她乖乖跟司机去甜品店，等他忙完就去接她。彭佳禾很快回复：“陆远叔叔放心，我会听话的！” 看着消息，陆远心里满是愧疚 —— 为了应付江莱，他又一次失信于佳禾。
日料店藏在一条安静的巷子里，门口挂着暖黄的灯笼，透着股雅致的气息。江莱已经到了，穿着件红色的吊带裙，外面套着件黑色皮衣，看到陆远进来，立刻笑着挥手：“这里！我特意给你点了招牌的寿喜烧，还有你喜欢的清酒。”
陆远在她对面坐下，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桌上的菜。江莱却不管他的冷淡，一边给他倒酒，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我哥最近跟甘敬吵架了，好像是因为甘敬偷偷给你打电话，被我哥发现了。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可笑？明明心里都有别人，还非要绑在一起。”
她的话像根刺，扎得陆远心里发疼。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清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没让他清醒多少。江莱还在继续说，一会儿骂江浩坤固执，一会儿说甘敬虚伪，偶尔也会提起两人上次在酒店的事，语气里带着暧昧的暗示。
陆远没有回应，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他想通过酒精麻痹自己，暂时忘记江莱的要挟，忘记甘敬的纠缠，忘记自己对彭佳禾的愧疚。可越喝，心里的烦躁越明显，那些烦心事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转，让他喘不过气。
“陆远，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江莱停下话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委屈，还有一丝偏执，“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就是忍不住想找你。每次看到你，我就觉得心里的烦躁能少一点，哪怕只是暂时的。”
她说着，伸手握住陆远的手。她的指尖带着温热的温度，触到陆远手背时，像电流一样窜过。陆远想抽回手，可江莱攥得很紧，眼神里带着祈求：“陆远，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
酒精的作用下，陆远的理智渐渐崩塌。他看着江莱泛红的眼睛，想起自己最近的压力，想起那些剪不断的纠缠，突然觉得很累 —— 他不想再挣扎，不想再抗拒，只想找个地方暂时停靠，哪怕只是短暂的沉沦。
他没有再抽回手，反而任由江莱拉着他，走出了日料店。江莱带着他去了附近的酒店，房间里的灯光昏暗，映着两人泛红的脸颊。江莱靠在他怀里，嘴唇轻轻贴在他的脖子上，带着酒精的微醺气息。陆远没有推开她，反而伸手抱住了她，像是要把所有的压力和委屈，都发泄在这短暂的温存里。
接下来的事，像是顺理成章，又像是失控的意外。两人在房间里纠缠，从沙发到床上，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压抑的情绪 —— 江莱把对江浩坤的不满、对甘敬的敌意，都发泄在这场亲密里；陆远则把对现实的无奈、对未来的迷茫，都暂时抛在脑后，只沉浸在肉体带来的短暂麻痹中。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平静下来。陆远靠在床头，看着天花板，心里没有丝毫的愉悦，只有满满的空虚。江莱躺在他身边，头发散落在枕头上，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口：“陆远，你是不是其实也有点喜欢我？不然为什么每次我找你，你都不会真的拒绝我。”
陆远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背对着她。他不想承认，自己的妥协，只是因为害怕失去现有的平静；他更不想承认，在这场畸形的关系里，他也渐渐变得麻木，甚至开始依赖这种短暂的沉沦。
“我要去接佳禾了。” 他掀开被子，开始穿衣服，语气里带着几分冰冷。
江莱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别急啊，再陪我一会儿。佳禾在我甜品店很安全，我已经让店员看着她了。”
“不用了。” 陆远拒绝了她，快速穿好衣服，“以后你要是再想找我，别牵扯佳禾，也别去餐厅，我们约在别的地方。” 这是他唯一的底线 ——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佳禾和餐厅受到伤害。
江莱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记住，要是你敢违约，我还是会……”
“我知道。” 陆远打断她，拿起外套，快步走出了酒店。
外面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他打车去江莱的甜品店，远远就看到彭佳禾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个小蛋糕，正开心地跟店员聊天。看到陆远进来，彭佳禾立刻跑过来，抱着他的腿：“陆远叔叔！你终于来了！江莱阿姨请我吃了好多好吃的蛋糕！”
陆远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是吗？那佳禾今天开心吗？”
“开心！” 彭佳禾点点头，又小声说，“不过我还是想跟陆远叔叔一起回家。”
陆远心里一暖，牵着彭佳禾的手，跟店员道谢后，慢慢往家走。路上，彭佳禾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在甜品店的趣事，陆远偶尔应和几句，心里却格外沉重。
他知道，跟江莱的纠缠，还远远没有结束。这场肉体的沉沦，像一个无底洞，一旦踏进去，就很难再爬出来。可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在这场纠缠里小心翼翼地平衡，守护好自己的底线 —— 只要佳禾和餐厅好好的，哪怕自己多受点委屈，也没关系。
回到家，陆远给彭佳禾洗完澡，看着她躺在床上睡着了，才轻轻带上门。他走到阳台，看着外面的夜空，深深吸了口气。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江莱发来的消息：“下次我找你，还是在这家酒店，我已经办了长期卡。”
陆远看着消息，手指在屏幕上顿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回复。他把手机揣回口袋，转身走进房间 —— 明天还要早起去餐厅，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他没有时间沉溺在这种负面情绪里，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