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
长棍被打飞,失去了武器的何大清气喘吁吁地扶着柜子,瞪着何雨柱。
何雨柱拉过一条板凳坐下,另外一只手持着长板凳,横在身前,板凳腿如同锋利的长矛,直直地指向何大清的胸膛。
何大清站在满地狼藉之中,眼神冷冽如冰,
看着儿子拿着长凳指向自己,何大清仿佛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孤狼。
但何雨柱却丝毫不为所动,就那么拿着板凳居高临下的看着何大清:
“我早说过,你老了!!”
“拳头不够快,也不够狠!”
“你要不是我爹,我现在早就把你打得吐血了!”
“你为了一个寡妇,居然想置你儿子于死地?”
“何大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觉得哪个白寡妇,是你的一生所爱?”
“你觉得人家真的喜欢你?“
“别傻了,人家就是图你的钱!”
“多尔衮是什么下场,你不知道?”
“要你管?老子乐意!老子赚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何大清伸手,想要将面前的板凳移开。
但却发现挪不动!
“怎么?”
“你还想拿板凳砸老子?来……”
何大清横过脑袋,
“你要是不怕天打雷劈,你就照着这里砸!”
看着何大清犯浑的模样,
何雨柱将手中的板凳重重地磕在地上,指着门口的方向。
“你滚吧!”
“我管不了你,你也不要我管!”
何大清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自己家里,
他居然被儿子拿板凳指着鼻子要自己滚?
“你要我滚出去?”
何大清瞳孔放大,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他仿佛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就见何大清放声大笑,那双因愤怒而充血的双眼死死盯着何雨柱。
他指了指满地狼藉的青砖地面,又指向自己的脸,声音在咆哮:
“你让我滚?”
“这是我家!这房子是我买的,你让我滚?”
“老子是你爹?你居然让我滚?”
何大清气得笑出了声,笑声里满是荒谬和暴怒。
“我看该滚的是你这个无法无天的逆子!”
“你的房子?”
何雨柱嗤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对何大清的讥讽与不屑。
他坐在板凳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何大清,眼神平静地可怕。
“你不是都要跟那个白寡妇到保定去吗?还要这房子做什么?留着积灰?还是在这再养个小的?”
“你……”
何雨柱根本不给何大清开口的机会,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也提高了八度,好似连珠炮一般地说道:
“这房子当初买的钱,我要是记得没错,是我娘拿自己的嫁妆买的。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而且,从我跟你卖包子,再到鸿宾楼去当学徒三年的工钱,也都被你领了吧?这三年学徒的钱,买这间房,没问题吧?”
何雨柱丢掉手中的板凳,逼近何大清,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何大清的眼睛:
“你把我们赶出去?问过我娘了吗?”
最好一句话,如同一记看不见的重锤,狠狠砸在何大清的心口上。
何大清原本因为愤怒而有些红温的脸,霎时间变得有些惨白一片。
他的嘴唇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院外,一直静静听着何家动静的易中海发出一声长叹。
“把你从秀荷身上抢的钱,还给我!”
自知理亏的何大清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强行转移话题。
“然后,你再去给秀荷道歉,不然,我是不会罢休的”!
“凭什么?”
何雨柱反问,声音里带着怒气!
“就凭我是你老子!”
何大清挺起胸膛,开始耍无赖。
“老子?”
何雨柱笑了,
笑得无比的悲凉。
“你都因为一个寡妇抛家弃子了,你现在想起你是我老子了?”
“你有为我着想吗?”
“想过你走之后,我的处境吗?”
“就算你不为我着想,雨水才八岁啊,她需要父亲!”
“你做这种决定之前,问过我们的意见吗?”
“现在发现自己不占理,就拿父亲这个身份压人?”
“何大清,我瞧不上你知道吗?”
…………
见何大清一脸无所谓,
早就对其心死的何雨柱也不愿意再同何大清废话。
“想走可以,把雨水的抚养费留下!”
“我现在自己能赚钱,我不需要你管!”
“老子把你辛辛苦苦的送到鸿宾楼去,不是在为你着想?”
“陈金水都告诉我了,你现在厨艺很好,已经是鸿宾楼的二灶师傅了,每个月的工钱不少!”
“这钱,你还想一个人都花了?供养你妹妹不是挺好?”
“贾东旭工资还没你高,不也过得好好的?”
见何雨柱沉默,何大清继续狡辩道;
“老子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撑起一个家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老子照顾你们兄妹俩这十多年,够不容易了,现在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了,凭什么还要继续为你当牛做马?”
“你小子想过好日子,自己奔去!”
“靠爹靠娘,都不算英雄好汉!”
“谁的一辈子不是一辈子?”
“老子也只活这一辈子,这就是最大的理!”
“谁劝我,都没用!”
………………
“你少跟我扯这些!”
何雨柱粗暴地打断了他。
“你在轧钢厂当了这么多年大厨,外面接的私活,带徒弟收的孝敬,这些年加起来也有一两千了吧?”
“就算你给那白寡妇花了不少,你现在身上一千块还是有的!”
何雨柱的一番话,如同一道道天雷,劈得何大清外焦里嫩。
他可从没与何雨柱说过自己的工资和存款。
这小子,怎么会算得如此清楚?
被看穿的恐慌与意料之外的情况交织在一起。
何大清恼羞成怒;
“你个小王八蛋,没出息的玩意。你才多大,就开始算计你老子的棺材本了?你安的什么心?”
“我再说一遍”何雨柱放弃了与何大清的争论。
“你不把雨水的抚养费给我,你和白寡妇都走不了!”
屋内,气氛再次剑拔弩张。
何大清看着何雨柱那坚定的样子,心头一紧。
若是放在以前,他觉得何雨柱就是在放狠话。
但现在他却觉得,眼前这个让他感到陌生的儿子是真的有能力做到。
大脑飞速运转,何大清满脸地方地看着何雨柱。
“打了秀荷还不够,你还想做什么?”
“出去到处造我的谣?把我的名声搞坏对你有什么好处?”
“还是说让院里的人来劝我?你觉得谁能劝得动我?”
“还是说去找街道办和轧钢厂的人给我制造些麻烦?但你知道,我只要想走,最后一定能走成的!”
面对父亲的声声叩问,何雨柱没有回答。
许久,何雨柱指着地上那摊已经冰凉的面条。
“这碗面,是雨水做的”
何雨柱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疲惫和沙哑。
“她怕你晚上回来饿了,亲自下厨,给你煮的”
何雨柱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何大清,缓缓说道:
“你可以不吃,但你不该……不该这么糟蹋它”
没有威胁,没有怒骂,只是平淡的一句话,何大清却觉得比所有的棍棒交加都要来得重。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顺着何雨柱的目光看去,
碎裂的白瓷碎片,混着面条和猪肝,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极其的刺眼。
何大清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
女儿在厨房踩着小板凳忙碌的身影,端着那碗面条看向自己小心翼翼又带着期盼却被自己无视的眼神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何大清张开嘴,说不出话。
之前那股滚刀肉的狠劲在这一刻仿佛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干瘪下去。
沉默!
长久地沉默!
最终,何大清那布满血丝的双眼黯淡下去,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佝偻着身子,耷拉着脑袋,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他没有再看何雨柱一眼,也没再说一句狠话。
只是拖着沉重的步子,绕过那一地狼藉,鼻青脸肿地,一步步地走出这个他曾是一家之主的屋子。
何大清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夜色里。
整个四合院,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何大清气势汹汹,手持棍棒来教训傻柱。
结果却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退场?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世道、”
“这傻柱,这么无法无天,还有没有人能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