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薛澹哥哥说好要娶我的,贾宣,史锦澜和王乾他们可都听见了,要是薛澹哥哥不娶我,传扬出去,你们薛家岂不丢脸。”
王夫人气的脸色铁青,她自小长在王家,诗书礼乐无一不精,来往的也都是规规矩矩的人,何曾见过文清这样不害臊的,跟着陌生男子就上门求娶,好不要脸。
听见史锦澜他们几个都知道儿子要娶这个贱蹄子,她心中更是不悦,要真传扬出去,他们薛家不要做人了,家里几个未出阁的姑娘,以后还怎么议亲。
不过她很快想通了关节,史锦澜他们几个那可都是自己人,只要自己放出话去,难道还能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拿捏?
他们四大家族的女子历来都是在家族内部议亲,或着高嫁,何愁嫁不出去,倒是这个叫文清的女人,敢来威胁她,哼……
“文姑娘,你最好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不走,薛澹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呀!”文清嘟着嘴,不满地看着薛澹。
薛澹只低着头,一言不发,自他知道文清不是盐运使,就没打算娶她,正好自己的娘出来替他赶人,他乐得自在。
王夫人冷声道:“你不走是吧,来呀,给我拖出去,打死赔钱就是了!”
几个壮硕的婆子应声上前,恶狠狠地押住文清,就要把她拖到后面去。
周晴见那些婆子凶悍,怕闹出人命,立刻上前道:“住手!”
她走到文清身边,说道:“文姑娘,外头来了官差说是要抄家,他们薛家完了,你犯不着为了这个毫无担当的薛澹搭上自己,快走吧!”
文清见到周晴,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起初还不信,但是见到一大群士兵闯了进来,吓得脸色一白。
她咬着牙,看了薛澹一眼,朝着周晴拱了拱手,立刻跑了出去。
薛澹见众多大头兵闯了进来,立刻站了起来,喝道:“你们要做什么?这里是薛家!”
许松拿出手令,大声道:“本官奉命抄家,有关人等皆站在原地不许动,否则格杀勿论!”
薛澹见这群人来真的,立马吓住了,躲到王夫人身后,王夫人久居内宅,哪里见过这阵仗,见许松凶恶,也只站在原地不敢动,那些婆子面面相觑,满是不可置信,竟然有人敢来抄薛家!
陈松冷哼一声,下令将所有人扣起来,再查抄财物。
这时候的周晴已经被令狐廷拉进了后宅一间屋子里,照令狐廷的想法,既然不能将这些财物据为己有,那进来开开眼总不过分。
只见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名贵家具,古董花瓶,名人字画,打开妆奁,里面各种珠宝让人眼花缭乱。
七月见识过不少奇珍异宝,却也被眼前这么多宝贝给惊到了。
“贩卖私盐果然挣钱,光这一幅司马羲之的字就值万金,世人都说这幅字被唐太宗拿去陪葬了,谁知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令狐廷听到司马羲之的大名也是眉头突突直跳,他晋代最有名的书法家,历来被文人墨士推崇,这幅字若是真品,那可真是价值连城。
但这样贵重的字画会不会是假的?
令狐廷狐疑道:“怕不是赝品吧!”
七月细细打量字画,摇着头道:“从这幅字用的纸张,还有上面盖的印章来看,的确是真品无疑。”
令狐廷连忙瞪大了眼珠子,死死盯着那幅字细看起来。
“啧啧啧,竟然是真品,这薛家也未免太过富有了。”
七月道:“钱再多,没命花也是徒然。”
周晴不懂这些字画,但是博古架上摆着的一只金老虎闯入她的视线,只见那金老虎不过鸡蛋大小,面部栩栩如生,王者之气扑面而来。
周晴拿起来把玩,爱不释手,见令狐廷和七月只顾看那幅司马羲之的字,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金老虎藏进了自己的荷包里。
刚藏好,就看见许松闯了进来,令狐廷依依不舍地挪开视线,指着字画对许松道:“大人,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司马羲之的字,一定将它保护起来。”
“什么司马西之,司马东之,我只要将东西原封不动上交就是了。”
就在这时,许松见周晴神情有些不自然,上前道:“姑娘,你是不是擅自拿了东西?”
周晴一惊,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没拿!”
她心中暗自腹诽:这人是属狗的吗,感觉这么灵敏,自己得咬死了没拿,否则就成了监守自盗。
许松目露寒光,想要搜身,周晴连忙退后几步,说道:“许大人,男女有别,你可不能搜我的身。”
七月见状,立刻挡在周晴面前,说道:“许大人自重,姑娘不会擅自拿东西的。”
令狐廷还在纠结,生怕这些大老粗将字画损毁,有看到许松说自己的姑姑偷了东西,也上前拍着胸脯保证,他姑姑绝对是清白的。
许松冷眼扫视三人,想要动手,却被七月几招就化解了。
七月将许松拉到一边,也不知说了几句,许松瞬间改变了态度,对着七月拱了拱手。
许松笑呵呵地走过来,对周晴道:“周姑娘,是在下唐突了,还望姑娘不要计较。”
周晴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手心都是汗。
许松又对令狐廷道:“令狐公子,我一定会把这幅画保护好,原封不动送到陆大人手里,你放心。”
令狐廷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许松拱了拱手,“多谢许大人。”
许松回礼:“不敢不敢。”
见官差们将屋子里的宝贝都装进了箱子里,登记造册,封好箱子,令狐廷这才放心离开。
他出了门,寻找了半天,才在门外头找到了周晴。
“姑姑,你躲在外面做什么。”
周晴摸着荷包,一脸轻松:“里头太乱了,我就出来透透气,省得许松又误会我偷东西。”
令狐廷点点头:“姑姑英明,知道避嫌。”
就在这时,一队官差押着薛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出了大门。
周晴眼睛扫过薛澹,见薛澹也在看自己,只不过脸上满是惊惧,茫然,在没有周晴第一次见他时那副翩翩读书人的气度。
聚集起来的百姓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谁能想到盛极一时的薛家轰然倒台,几个酸腐儒生摇头叹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