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博缓声道:“令郎如今官居辽国南院大王,手握重兵,坐镇北方,虎视南方。若是他能挥师南下,以目前宋朝军备松弛的状况来看,必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攻占南宋朝黄河以北的大片土地,如此一来,便能建立不世之功。进一步,甚可自立为王;即便退守,也能够长久地保住荣华富贵。到那时,他只需顺手将中原的众多豪杰聚集起来一举歼灭,就如同踩踏蝼蚁一般容易。如此一来,昔日他被丐帮背叛、驱逐的那一口恶气,岂不是能够一吐为快了吗?”
萧远山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嘲讽道:“你这是想让我的儿子为你效力,好让你能够兴风作浪,以实现你那兴复燕国的野心吧。”
慕容博见状,不仅没有丝毫退缩,反而上前一步,朗声道:“正是如此!待到时机成熟,我慕容氏便会重新组建一支义军,从山东起兵,与你大辽形成南北呼应之势。与此同时,我们还会邀请吐蕃、西夏、大理这三个国家一同举事。如此一来,咱们这五个国家瓜分大宋,又有何难呢?而到那时,我燕国绝不会贪图大辽的一尺一寸土地,若是能够成功复国,自然会在江南地区复建大燕。而且,这件事对于大辽来说,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萧先生你又何必犹豫不决呢?”
慕容博说到此处,突然间右手一翻,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他的掌中竟然多了一柄晶光灿灿的匕首!这匕首通体透明,宛如水晶一般,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慕容博手持匕首,手腕轻轻一抖,便将匕首刃握在手中,然后将匕首的手柄向着萧远山递去,同时说道:“萧兄,只要你答应按照我的提议去做,那么你现在就可以立刻取走我的性命,为你的夫人和族人报仇雪恨。我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反抗。”
话音未落,只听得“嗤”的一声,慕容博猛地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胸口那一片白皙的肌肤。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番话实在是大大出乎了萧氏父子的意料之外。在如此大占优势的局面下,慕容博竟然甘愿束手待毙,这让他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鸠摩智见状,连忙插话道:“慕容先生,中原地区有句俗语说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军国大事,其中充满了欺诈和阴谋。倘若慕容先生就这样轻易地放弃生命,而萧氏父子事后却并不按照先生所说的去做,那么先生岂不是死得太过轻率了吗?”
慕容博道:“萧老先生隐居数十年,侠踪少现人间。萧老先生却英名播于天下,一言九鼎,岂会反悔,并且萧大侠为了一个无亲无故的少女,尚且敢甘冒万险,孤身而入聚贤庄求医,又怎能手刃老朽之后而自食诺言,老朽筹谋已久,这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老朽风烛残年,以一命而换万世之基,这买卖如何不做。”他脸露微笑,凝视萧远山,只盼他快些下手。
萧远山道:“我儿,此人之意,倒似不假,你瞧着如何。”
萧峰一脸肃穆,义正言辞地说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岂能当作一场交易来对待?此仇若能报,我自当全力以赴;若不能报,那我父子二人即便命丧于此,也绝无怨言。这种卑鄙龌龊之事,岂是我等大丈夫所为?”
慕容博闻言,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耳欲聋。他笑声稍歇,便朗声道:“我向来听闻萧峰萧大侠才华横溢,谋略过人,见识非凡,今日一见,却不过是个不明事理、只知意气用事的鲁莽匹夫罢了。真是可笑至极啊!”
萧峰自然知道慕容博是在用言语刺激自己,但他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回应道:“萧峰究竟是英雄豪杰,还是凡夫俗子,都与你无关。我绝不会中你的奸计,沦为你手中的杀人凶器。”
慕容博见状,继续说道:“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身为大辽国的大臣,却只记得个人的私仇,全然不顾对国家的忠诚,如此行径,又如何对得起大辽对你的知遇之恩呢?”
萧峰向前迈出一步,他的身姿挺拔昂首挺胸道:“你可曾亲眼目睹过那边关之上,宋辽两国相互仇杀的惨烈景象?你可曾见过宋人、辽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悲惨情景?宋辽之间好不容易才罢兵休战数十年,若此时再起刀兵,契丹铁骑如狂风般侵入南朝,你可知道将会有多少宋人惨遭横死?又会有多少辽人死于非命?”
他的话语如同一股洪流,滔滔不绝,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份量。当他提到雁门关外宋兵和辽兵相互打草谷的残酷情状时,声音愈发激昂,仿佛那血腥的场景就在眼前重现。
“兵凶战危,世间岂有必胜之事!”萧峰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大宋兵多将广,财大气粗,只要有一两位智勇双全的名将,率领大军奋勇作战,就算大辽与吐蕃联手,也未必能够轻易取胜。到那时,我们将会打一场血流成河、尸骨如山的恶战,而你慕容氏却会趁机兴复燕国。我对大辽尽忠报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土安民,绝非是为了一己的荣华富贵,更不是为了通过杀人取地、建立功业来满足私欲!”
忽听得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善哉,善哉萧居士宅心仁厚,如此以天下苍生为念,当真是菩萨心肠。”
众人一听,都是吃了一惊,怎地身前有人出现众人居然并不知觉
而且听此人的说话口气,似乎在窗外已久。慕容复喝道:“这位大师,你又是谁。”
不等对方答话,砰的一掌拍出,两扇长窗脱钮飞出,落到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