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灯胸腔震动,发出一声低沉愉悦的轻笑,将她更紧地拥在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柔软馨香的发顶,声音里是满满的宠溺和珍重:“小闹闹。正因为是未婚夫妻,才更要珍之重之。我的小精灵,值得世间最完美的花烛之夜,而非这客栈的将就。”
他收紧了手臂,仿佛拥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你的所有美好,我都会耐心等待,在最恰当的时刻,郑重开启。”
夜风在钟楼之巅盘旋,带着沙巴克城特有的干燥气息。
花令仪将滚烫的小脸深埋在明灯坚实温暖的胸膛里,听着他尚未平复的、沉稳有力的心跳,刚才那令人窒息的深吻所带来的眩晕感和身体深处陌生的悸动,留下的是满溢心房的甜蜜与踏实。
明灯的下巴依旧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她能感受到他每一次呼吸时胸腔的起伏。
他并未急于言语,只是用无声的肢体语言,更清晰地传递着那份独属于未婚夫妻的、无需言表的亲昵与安抚。
一只温热的大手,并未停留在她纤细的腰侧,而是缓缓地、带着探索般的珍视,沿着她柔美的脊背线条,滑落到她的后腰下方。
那是一个更靠近她身体重心、也更为私密的位置。
明灯宽厚的掌心带着灼人的热度,稳稳地、充满力量感地托住了她,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需要最稳固的支撑。
这并非情欲的暗示,而是一种无声的宣告与承诺:他在这里,他的力量就是她的依靠,她的重心由他守护。
花令仪的心尖猛地一颤,这种被全然承托、被稳稳掌控的感觉,带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更贴近他,仿佛要将自己完全嵌入他的怀抱。
紧接着,那只原本插在她发间的大手,指腹开始了动作。
不再是静止的固定,而是带着一种极致的耐心和温柔,开始轻轻揉按她的头皮。
他的指腹温热而有力,动作舒缓而富有韵律,仿佛在梳理她纷乱的思绪,又像是在为她按摩紧绷的神经。
从发根到发梢,那轻柔的按压带来一阵阵奇异的酥麻感,如同细微的电流,从头顶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舒服得几乎想喟叹出声。
他连她的发丝都如此珍视呵护。 花令仪闭着眼,感受着这份细微却无比熨帖的呵护,心中那点因他拒绝同房而生的小小委屈,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被珍视的浓浓甜蜜。她像只被顺毛的猫儿,在他怀里蹭了蹭,发出满足的细小鼻音。
明灯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放松和依恋,低沉的轻笑自胸腔溢出,震动着紧贴着他的花令仪。
他微微低下头,温热的唇并未再次捕捉她的唇瓣,而是极其自然地、带着无限的怜爱,轻轻印在了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这个吻,不同于方才唇齿间的激烈缠绵,它圣洁、温柔、饱含珍重,如同一个无声的封印,烙下了他专属的印记。
花令仪的心跳在那一刻多跳了一拍,随即又更猛烈地撞击着胸腔。
额间那一点温热柔软的触感,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瞬间抚平了她所有的不安和羞涩,只留下纯粹的、被深深爱着的幸福感在心底流淌。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唇瓣停留时那细微的、带着虔诚的暖意。
他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用高挺的鼻梁,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
这完全是小动物之间表达亲昵依赖的动作,由他做来,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宠溺和亲昵。
鼻尖相触,呼吸相闻,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眼中自己的倒影。
花令仪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着,痒痒的,甜甜的,让她忍不住弯起了嘴角,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扑扇着,抬起眼,勇敢地迎上他深邃的目光。
在那双异色眼瞳里,她看到了自己小小的身影,更看到了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浓得化不开的深情,以及一种因为身份确认而更加坦荡、更加炽热的占有欲。
“明白了么?” 明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情动后的磁性,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她的心弦上。他没有说具体明白了什么,但花令仪却奇异地懂了。
他所有的爱抚——那承托她重心的手掌、那按摩她发丝的指尖、那烙在额头的轻吻、那亲昵的鼻尖厮磨——都在无声地告诉她:他的珍视,他的守护,他的承诺,以及那份因“未婚夫妻”身份而升腾起的、更加深沉浓烈、也更加理直气壮的爱意。
他并非不敢,而是将最美好的期待留给了最完美的时刻。此刻的每一分亲昵,都是通往那个神圣时刻的甜蜜序曲,都值得他用最虔诚的心去珍惜和品味。
“嗯!明白啦!”花令仪不再有任何言语,只是更紧地环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将脸颊重新埋回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
夜风似乎也温柔了许多,脚下的万家灯火在眼中模糊成一片温暖的光晕。
她知道,这个怀抱,这个人,就是她心之所向,是她尘埃落定后最安稳的归宿。那些细微却直击心灵的爱抚,如同无形的丝线,将她和他更紧密地缠绕在一起,编织着属于他们永恒契约的、独一无二的幸福图景。
花令仪的心被他这番郑重又充满期待的话语彻底熨帖,那一点点小小的失落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甜蜜和期待。
她不再说话,只是更深地依偎进他温暖的怀抱,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和令人安心的气息,仿佛这里就是整个宇宙最安稳的所在。
两人相拥而立,在沙巴克之巅的古老钟楼上,俯瞰着这座属于勇士、也在此刻属于他们的辉煌之城。
夜风带来凉意,却丝毫无法侵扰他们彼此怀抱间那足以融化寒冰的温暖。
远处的喧嚣似乎还在继续,尘世的纷扰并未停歇,但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只有情人间的低语、心跳和尚未散去的唇齿余香,在灯火与星光的见证下,交织成属于他们永恒契约的第一章序曲。
沙巴克钟楼的夜风带着万家灯火的暖意,却吹不到铁血盟总部地下那间密不透风的石室。
这里空气凝滞,弥漫着铁锈、陈旧皮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腥气。墙壁上仅有的几盏兽油灯跳跃着昏黄的光,将围坐的长桌旁十几道身影拉扯成扭曲晃动的鬼影。
主位上,不再是往日那个精明妩媚的红秀。
她依旧穿着那身沾满蜈蚣洞淤泥、破烂不堪的采药妇伪装,但此刻,这身装束非但不显狼狈,反而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她苍白的皮肤在昏暗光线下泛着一种病态的、玉石般的冷光,上面隐约浮现着细密的、如同蜈蚣脚爪般的暗绿色纹路。
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睛。瞳孔深处,两簇幽绿色的火焰在无声燃烧,冰冷、漠然,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如同深渊中窥视的毒虫复眼。
“红……红秀大人?”副盟主“鬼刀”陈枭强压下心头的寒意,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看着红秀那明显不对劲的状态,以及她身上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甜腥腐朽气息,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您……您从何处归来?盟主他……”
“盟主?”红秀开口了,声音不再是往日的娇媚,而是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嘶哑和粘腻感,仿佛喉咙里塞满了蠕动的毒虫。她嘴角极其僵硬地向上扯了一下,露出一个如同毒虫口器开合般的“笑容”。“他?还有那些愚蠢的长老,已经成了我主降临的……第一份祭品。”
“什么?!” “祭品?!”
“盟主死了?!”
“红秀!你疯了吗?!”
石室瞬间炸开了锅!在座的十几人,都是铁血盟的核心骨干,或是手握重兵的战将,或是掌管机要的谋士。此刻,红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如同惊雷般在他们头顶炸响!震惊、愤怒、难以置信的情绪瞬间淹没了恐惧。
“妖妇!你竟敢谋害盟主!”一个脾气火爆、满脸虬髯的壮汉“狂狮”雷猛拍案而起,指着红秀怒吼,“拿下她!为盟主报仇!”
他身边几个与他交好的骨干也纷纷起身,杀气腾腾地拔出兵器。陈枭眉头紧锁,手按在刀柄上,眼神惊疑不定,并未立刻动作。
面对汹涌的杀意,红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只是缓缓抬起那只指甲变得漆黑尖锐、如同淬毒匕首般的手,对着暴怒冲来的雷猛几人,极其随意地屈指一弹!
“嗤——!”
几点微不可察的墨绿色星芒,如同萤火虫般飘出,速度快得肉眼难辨!
雷猛首当其冲,那点墨绿星芒瞬间没入他怒张的口中!
“呃……”雷猛前冲的身形猛地僵住,脸上的怒容瞬间被极致的痛苦和惊骇取代!他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眼球暴突,布满血丝!皮肤下,无数条蚯蚓般的墨绿色纹路疯狂凸起、蠕动!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传来令人牙酸的“咯咯”声,仿佛有无数虫豸在里面啃噬!
不到两个呼吸!
“噗嗤——!”
雷猛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轰然倒地!七窍之中,没有鲜血,只有粘稠腥臭的墨绿色脓液汩汩涌出!更恐怖的是,他倒下的瞬间,皮肤如同腐烂的皮革般迅速溶解,无数细小的、长着尖锐口器的黑色甲虫从脓液中钻出,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瞬间爬满了他的尸体!
“呕……”旁边一个离得近的骨干目睹此景,再也忍不住,弯腰剧烈呕吐起来。
另外几个冲向红秀的人,脚步如同被钉在了原地,脸色惨白如纸,握兵器的手抖得如同筛糠!他们甚至没看清红秀是如何出手的!
“废物。”红秀嘶哑粘腻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她那双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眼睛,缓缓扫过石室内噤若寒蝉的众人。“还有谁,想试试我主赐予的‘恩典’?”
死寂!比刚才更彻底的死寂!
呕吐声、喘息声、牙齿打颤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臭和死亡的气息。雷猛那迅速被黑色甲虫覆盖、溶解的尸体,如同最恐怖的梦魇,烙印在每个人的视网膜上。
“我……我愿追随红秀大人!追随……主上!”一个掌管后勤、平日里最是圆滑的管事“钱串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愿……愿追随红秀大人!”
“誓死效忠主上!”
“求大人饶命!我等愿往!”
恐惧彻底压倒了忠诚和愤怒。面对这超越理解、如同神魔般的力量,生存的本能占据了上风。十几人,除了鬼刀陈枭和另外两个面色惨白、眼神挣扎的骨干,其余人纷纷跪倒,匍匐在红秀脚下,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陈枭的手依旧按在刀柄上,指节捏得发白,额角青筋暴跳。他看着红秀那双非人的眼睛,又看了看雷猛那惨不忍睹的残骸,最终,那点反抗的意志如同风中残烛,被无边的恐惧彻底扑灭。
他缓缓松开刀柄,单膝重重跪地,低下了曾经桀骜的头颅:“陈枭……愿听调遣。”
另外两人见状,也彻底绝望,颓然跪倒。
“很好。”红秀嘶哑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满意?她缓缓站起身,那身破烂的采药妇装束在昏暗光线下,衬得她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记住,从今日起,铁血盟不复存在。你们,是我主‘深渊魔主·触龙神’座下,第一批‘归化者’!”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液,注入每个人的灵魂。
“现在,召集你们最信任、最悍不畏死的属下,不需要太多,二三十人足矣。”红秀那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瞳孔扫过匍匐的众人,“带上火把、绳索、还有……足够坚韧的容器。我们,去迎接我主真正降临此世的……躯壳!”
迎接躯壳?!众人心中寒意更甚,却无人敢问。
“一个时辰后,盟内演武场集合。迟到者……”红秀的目光落在雷猛那几乎被黑色甲虫啃噬殆尽的残骸上,意思不言而喻。
“遵……遵命!”众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起身,踉跄着冲出石室,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他们要去找人,找那些注定成为祭品的“信任下属”。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