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尼斯灯火璀璨,他们沿着着名的盎格鲁大道散步,海风轻柔,带来咸湿的气息。路过一家装潢得金碧辉煌、门口站着身穿笔挺制服门童的建筑时,信子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巨大的霓虹灯招牌闪烁着“cASINo”的字样,衣着光鲜的男女谈笑着进出,里面隐约传来悠扬的音乐和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兴奋与紧张的声浪。
“casino……就是赌场吗?”信子小声问,带着一丝对未知场所的怯怯好奇。她从小到大,连抽奖都没中过超过一块橡皮,对这种地方只有来自电影和小说的模糊印象——要么是极致的奢华与狂欢,要么是倾家荡产的悲剧。
“puri~ 想进去看看?”仁王挑眉,看出了她眼中的好奇。他本人对这种概率游戏兴趣不大,欺诈师更相信掌控与策略,而非运气。但带他家这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小迷糊见识一下,似乎也不错。
“可以吗?可是……我们不会赌博吧?”信子有些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听说很危险……”
“放心,”仁王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只是进去看看,纯围观。不换筹码,不碰任何机器。”他顿了顿,嘴角勾起坏笑,“还是说,你对我这个欺诈师的定力没信心?”
“当然有信心!”信子立刻表态。
于是,两人走进了那扇厚重华丽的大门。内部的空间比想象中更加宽阔,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氛、雪茄以及一种微妙的、金钱与欲望交织的气息。轮盘滴溜溜地转动,老虎机发出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哗啦啦的硬币掉落声(虽然是电子音效),二十一点牌桌前,玩家们表情严肃地盯着庄家手中的牌。
信子紧紧挨着仁王,手被他牢牢牵着,像是怕被人群冲散。她睁大了眼睛,像闯入异世界的小鹿,不安又新奇地打量着一切。
“那个转盘……好多人围着啊。”她指着人声鼎沸的轮盘赌桌。
仁王带着她站在稍远一点的人群外围观看。小小的象牙球在红色的轮盘上跳跃,最终停在一个数字格内,周围顿时爆发出兴奋的欢呼或失望的叹息。信子看着那些人因为小球落点而瞬间变化的脸色,下意识地往仁王身边缩了缩。
“就像被命运随意拨弄一样……”她低声说,觉得有些心惊肉跳。她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概率游戏而已。”仁王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洞悉的冷静,“庄家永远占有优势。所谓的运气,很多时候只是陷阱的诱饵。”他低头看她,“所以,看看就好。”
信子点点头,更加用力地握紧他的手。有他在身边,这些浮华与喧嚣仿佛都隔了一层,她只觉得安心。
他们又走到一排排色彩斑斓、灯光闪烁的老虎机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一台机器前,面无表情地、一遍又一遍地拉下操纵杆,屏幕上的图案飞速滚动,最终定格,大多是不匹配的图案,偶尔有小额的电子币奖励,她也只是继续投入,周而复始。
信子看着老太太空洞的眼神,心里有些发闷。
“雅治,我们走吧?”她轻轻拉了拉仁王的手,“这里……好像并不适合我们。”
仁王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好。”
走出那扇大门,重新呼吸到带着海腥味的清新空气,信子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重担。外面的世界虽然安静,却真实而温暖。
“吓到了?”仁王揉了揉她的头发。
“有一点。”信子老实承认,“感觉那里的人,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一点都不快乐。”她抬头看他,蜜糖色的眼眸在夜色中格外清澈,“还是外面好。有风,有海,还有你。”
仁王心中一动,将她揽入怀中。赌场里的声色犬马,远不及怀中人一句简单的话语来得触动心弦。
“puri~ 看来我家太太不喜欢这种虚假的刺激。”他低笑,“还是天然的‘惊吓’比较适合你?比如……”他故意拖长语调。
信子立刻想起薰衣草田迷路的事,红着脸捶了他一下:“不许提!”
仁王笑着接住她的拳头,牵着她继续沿着海岸线往前走。casino的惊心动魄,于他们而言,只是一场隔岸观火的体验,更加印证了彼此拥有的平淡真实才是最好的归宿。
“不过,”信子忽然想起什么,小声嘀咕,“刚才在里面,好像有几个穿着很性感裙子的女士一直看你……”
仁王脚步一顿,狐狸眼弯起:“哦?我怎么没注意到?看来,有人比我看轮盘看得还仔细?”
“才、才没有!”信子瞬间脸红,试图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更紧地握住。
夜晚的尼斯,另一场甜蜜的“兴师问罪”才刚刚开始。而casino里的光影声色,早已被抛在身后,成了记忆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