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神奈川的第二天下午,阳光正好,微风带着海港城市特有的湿润气息。信子和仁王并肩走向那片再熟悉不过的土黄色网球场。越是靠近,空气中传来的清脆击球声、跑动的脚步声以及偶尔响起的严厉呵斥声就越是清晰,一种混合着紧张与热血的氛围扑面而来,瞬间将两人的记忆拉回到了那段穿着立海大制服的日子。
“感觉…心跳加速了。”信子小声说,不自觉地攥紧了仁王的衣袖。这里曾是她无数次偷偷观望、为他紧张加油的地方。
仁王没有回答,但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扫过那片依旧井然有序的场地,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他们出现在球场入口时,立刻引起了注意。首先发现他们的是正在指导一名二年级生挥拍动作的柳莲二。他抬起头,数据狂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一秒,平静无波地开口:“仁王,尤野,欢迎回来。概率98.7%你们会在春假期间前来探望。”
他那毫无惊喜的语气,让信子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紧张感消散了不少。
“仁王前辈!尤野前辈!”一个充满活力的、略带嚣张的声音响起,切原赤也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海带状的头发似乎比以前更乱了些,眼睛闪闪发光,“你们来看我了吗?我现在可是部长了哦!”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成长为立海大支柱、却依旧带着点莽撞气息的后辈,仁王轻笑一声,习惯性地伸出手,看似要揉他的头发,却在切原缩脖子躲避时,手腕一转,精准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puri~还是老样子啊,海带头部长。”
“痛!仁王前辈!”切原捂着额头抱怨,但脸上却洋溢着见到尊敬前辈的兴奋。
真田弦一郎也走了过来,依旧是一丝不苟的严肃表情,帽檐下的目光锐利如刀。“仁王,尤野。”他沉声打招呼,随即目光落在仁王身上,“听说你在大学也没有松懈训练,很好!但是,身为前辈,更要给后辈做出表率!太松懈了!”最后一句依旧是他标志性的口头禅,但语气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是,是,真田副部长。”仁王懒洋洋地应着,态度看似敷衍,但眼神里却带着对这位一直严格要求他们的前辈的敬意。
幸村精市站在稍远的地方,披着外套,笑容温和而包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雅治,信子,欢迎回来。”他的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笑意加深,“看来在东京的生活很顺利。”
信子红着脸点头,仁王则回以一个“puri~”算是承认。
他们的出现,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在网球部引起了小小的骚动。现任的正选和非正选队员们,都偷偷打量着这两位传说中的前辈——尤其是“欺诈师”仁王雅治,他的事迹仍在部内流传。一些胆大的后辈甚至鼓起勇气上前请教问题。
仁王难得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他用简洁到近乎 cryptic (神秘)的语言点拨了几句关于“幻影”和“误导”的要点,听得后辈们似懂非懂,却又双眼放光。
信子安静地站在场边,看着仁王在夕阳下与后辈们交谈的侧影,看着他偶尔比划出的、带着强烈个人风格的手势,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和骄傲。这里是他奋斗过的地方,是他光芒开始闪耀的起点。如今,他以更成熟的姿态回归,将经验和信念传递给下一代。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重叠。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球场上神出鬼没、笑容狡黠的少年,而转眼间,他已成长为可以引领后辈的、值得依靠的存在。
离开时,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网球场上的击球声依旧不绝于耳,属于立海大的传奇,仍在由新的血液书写。
“感觉怎么样?”信子轻声问。
仁王回头望了一眼那片土黄色的球场,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怀念:“puri~还不错。”
至少,比看数学模型有趣。这句话他没说出口,但信子从他放松的眉宇间,读懂了这份属于立海欺诈师的、独特的认可与怀念。
这次探望,不仅是一次怀旧,更是一次确认。确认根依旧在,确认他们从这片土地上汲取的力量,足以支撑他们飞向更广阔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