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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冶接过单子,并未立刻展开,只是随手放在几上,目光却转向我,带着一丝“你问吧”的暗示。

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而家常:“王三啊,你来我这儿也有些时日了,苏州分号打理得井井有条,辛苦你了。说起来,我还从未仔细问过你的家事?听口音,似乎不完全是本地人?”

王三闻言,脸上那惯常的恭谨神色微微一滞,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复杂情绪在他眼底飞快掠过,像是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小石子瞬间荡开的涟漪,旋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微微垂首,声音平稳如常,却比刚才低沉了几分:“回公子的话,小的…是个孤儿。打记事起,就没见过祖父和父亲的模样。”

厅内的空气似乎随着他这句话而凝滞了一瞬。窗外的阳光依旧明亮,却仿佛照不进这方寸之地。

“母亲…拉扯我到八岁光景,”王三的声音不高,语速平缓,像是在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久远故事,但那刻意维持的平稳之下,却透着一股深埋的荒凉,“后来…她改嫁了,是邻近州县一户还算殷实的人家。

新夫家…容不下我这个‘拖油瓶’。”他顿了顿,放在膝上的双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节有些发白,“母亲…哭过求过,但终究…我被赶了出来。”

他抬起头,脸上没什么悲戚之色,只有一种被生活反复捶打后的麻木和认命:“那时候年纪小,身无分文,流落街头,差点冻饿死在那个冬天。

他顿了顿,肩膀似乎极其轻微地缩了一下,语调并无太大起伏,“一个人流落街头,饿得快晕过去的时候,是路过的阿福哥,掰了半块自己都舍不得吃的胡饼救了我。”

“后来?”我追问,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

“后来……阿福哥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王三脸上的苦笑化开,多了几分真切却酸涩的情绪,“从乡下草沟沟里一步步挪出来,一路打零工,扛活计,卖力气……就这样在乌程这地方总算熬出了个人样。

再后来,阿福哥进了茶肆当伙计,我也跟着他,烧水扫地。阿福哥当了苏州的掌柜,我就被提到后头灶上跟着学炒茶……后来,他调去了长安,苏州分号的摊子……才落到了我肩上。”

一番话,平淡无奇,甚至带着底层挣扎者特有的那种逆来顺受的认命感。没有契丹草原的腥风血雨,没有神秘莫测的血鹰卫传承,只有江南小城最底层挣扎求存的血泪辛酸。

我端着茶盏的手停在半空,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瓷壁传来的温热,心里却像被泼了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那点因梦境而起的疑虑和隐秘的期待,瞬间被浇得透心凉,只剩下一片空落落的茫然和尴尬。

原来如此…原来梦里那个握着短刀、低吼着“血鹰卫”的王三,真的只是梦中泡影。眼前这个恭谨、勤恳、带着卑微感激的王三,才是真实的、被生活磨平了所有棱角的茶楼掌柜。

李冶适时地拿起那卷采购单,打破了这微妙的沉寂:“嗯,单子我稍后细看。王三,这水源既已选定,务必盯紧运输,莫让途中污了水质。茶楼改建那边,你也多费心看着点进度。”

“是,夫人!小的定当尽心竭力!”王三如蒙大赦,连忙躬身应道,脸上恢复了掌柜应有的干练神色,方才那片刻流露的脆弱与荒凉已消失无踪。他行了一礼,退出了正厅。

看着王三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我放下一直端着的茶盏,自嘲地揉了揉眉心:“看来,真是我想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古人诚不我欺。”

李冶瞥了我一眼,金眸中带着“早知如此”的了然,她优雅地站起身,理了理并无褶皱的裙裾:“与其在这儿琢磨你那光怪陆离的梦,不如想想正事。高力士赠的那处茶园,还有杨国忠的新政推行如何,不都该去问问高太守么?

正好,也该去拜会一下这位父母官了。陆羽呢?那书呆子不是对茶树最感兴趣?叫上他一起,省得他整日在念兰轩里对着几盆兰草念叨什么‘茶性精洁’。”

提到茶园和陆羽,我精神稍振。那些虚无缥缈的梦境带来的困扰,暂时被抛到了脑后。毕竟,眼前看得见摸得着的产业和即将推行的新政,才是真正需要操心的正事。

次日,天朗气清。一辆青幔油壁马车驶出浣花别业,车轮碾过乌程平整的青石板路,发出辘辘的声响。我、李冶,还有被强行从念兰轩指挥中拖出来的陆羽,一同前往位于城中的吴兴郡太守府邸。

陆羽坐在我对面,怀里还宝贝似的抱着他那本厚厚的《茶经》手稿,嘴里兀自不满地嘟囔着:“子游兄,季兰娘子,你们也忒心急!我那篇关于‘剡溪茶与紫笋茶火候异同’的考据,就差最后几行点睛之笔了!这思绪一断,再续上可就难了…”他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书页边缘,一副痛失至宝的模样。

李冶斜倚在柔软的锦垫上,正拿着一面小巧的菱花铜镜对镜整理鬓边一丝不听话的白发,闻言头也不抬,凉凉地回了一句:“陆大圣人,你那点睛之笔,再点下去,怕是要点到明年清明采茶时节了。茶园当前,孰轻孰重?”

“茶园?!”陆羽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方才的抱怨和不甘如同被大风吹散的浮云,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猛地坐直身体,怀里的《茶经》手稿都差点滑落,“就是你曾说过的,高力士高将军所赠的那处?在何处?多大?土质如何?向阳背阴?可有活水经流?种的是何种茶株?树龄几何?”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从他嘴里蹦出来,那急切的模样,仿佛晚到一刻,那茶园就要长腿跑掉似的。

我被他这瞬间的变脸逗乐了:“陆兄稍安勿躁,到了太守府,拜会了高太守,自然一切明了。那茶园具体如何,我们也是两眼一抹黑,这不正要劳烦你这位茶圣去掌掌眼么?”

陆羽这才稍稍按捺住激动,但双手还是紧紧抱着他的书稿,仿佛那就是打开茶园的钥匙,嘴里无声地念念有词,手指在空中虚点着,似乎在规划着什么。李冶从铜镜上移开目光,瞥了陆羽那副走火入魔的样子一眼,唇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

太守府邸虽不及长安朱门绣户的显赫,却也自有一股江南官宦人家的清雅气派。粉墙黛瓦,庭院深深。门房显然早已得了吩咐,一见马车停下,立刻殷勤地迎了上来,躬身引路:“李大夫,李夫人,陆先生,稀客稀客啊!太守大人正在花厅,知道你们来一定很高兴。”

穿过几重月洞门,绕过回廊假山,花厅已在眼前。厅门敞开,高卫太守一身常服,正负手立于阶前相迎。他年约四旬,面容清癯,三缕长须修剪得整整齐齐,眼神平和温润,带着读书人特有的儒雅,但眉宇间又沉淀着主政一方的沉稳气度。

“哎呀呀,李大夫,李夫人,陆先生,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未曾远迎,失礼失礼!”高卫笑容满面,声音洪亮而热情,快步迎下台阶,姿态放得极低。

“高太守客气了,冒昧叨扰,是我等失礼才对。”我连忙拱手还礼。

“哪里哪里,李大夫乃朝廷三品大员,莅临本郡,是本官的荣幸!快请厅内奉茶!”高卫侧身相让,态度热络却不谄媚,分寸拿捏得极好。

分宾主落座,侍女奉上香茗。茶汤澄碧,香气清幽,正是上好的顾渚紫笋。寒暄几句,无非是路途辛苦、别业住得可还习惯之类的客套话。

高卫放下茶盏,脸上笑容依旧,却多了几分郑重。他伸手入怀,取出一物,双手托着,递到我面前:“李大夫,此物完璧归赵,物归原主了。”

我定睛一看,心头微震。躺在他宽厚掌心上的,正是我那枚代表着“银青光禄大夫”身份的三品鎏金鱼符!符身光泽温润,鱼鳞纹路清晰,在厅内明亮的光线下折射出内敛而尊贵的微光。那日为韩揆、萧叔子之事,我以此符为质,恳请高卫相助。

“多谢高太守!”我连忙起身,双手接过这沉甸甸的鱼符,指尖感受到金属特有的冰凉质感,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地,“韩揆与萧叔子二位先生之事…”

“李大夫放心!”高卫捋了捋长须,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矜与成竹在胸,“通关文牒,本官已亲自督办妥当。凭此牒文,二位先生可畅通无阻,自江南道北上,沿途州县驿站,皆已打点清楚,必不使二位贤才受半分委屈。”

他语气笃定,显然此事办得极为漂亮,且于他而言,亦是举手之劳便能结交一位前途无量的三品京官,何乐而不为?那笑容里,便多了几分官场上心照不宣的意味。

“高太守费心,感激不尽!”我再次郑重道谢,将鱼符小心收好。

重新落座,话题自然转到了当前朝野最为关注的焦点——杨国忠的新政推行。陆羽也暂时放下了对茶园的神往,凝神倾听。

“高太守,新政推行已近一月,不知在吴兴郡乃至整个江南道,进展如何?可还顺遂?”我端起茶盏,状似随意地问道。

高卫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钦佩与感慨的凝重。他轻轻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声音也压低了些,却字字清晰:“李大夫问起此事…实不相瞒,起初,本官亦是忧心忡忡!此等新政,条条直指积弊,触动多少豪强世家的命脉?江南道历来是膏腴之地,亦是盘根错节之处,阻力之大,可想而知!”

他端起茶盏,却并未饮用,目光扫过我们三人:“然则,杨相国此番,当真是雷霆手段!再辅以高力士高将军在宫中的鼎力支持,两位老将出马,一明一暗,一刚一柔,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眼中闪过一丝敬畏:“长安朝堂之上,那些心存侥幸、试图阳奉阴违或串联阻挠之辈,此番是真正见识到了杨相国的霹雳手段!

铁腕之下,已有数名五品以上官员因阻挠新政、贪墨税赋被锁拿下狱,家产抄没!更有几个跳得最凶的地方豪族,被查出侵占民田、私设苛捐的实证,田产被强制赎买分配,主事者锒铛入狱!”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快意,“风声所及,江南各州郡,那些平日里气焰嚣张、视地方官吏如无物的世家大户,如今哪个不是噤若寒蝉?闻新政之名而色变!新政条陈所到之处,推行之顺畅,远超本官预期!”

高卫的描述,为我们勾勒出一幅铁血肃杀的朝堂图景。杨国忠与高力士这对看似不搭调的组合,为了推行新政,竟展现出如此强悍而默契的统治力,硬生生在盘根错节的利益网中撕开了一道口子。这结果,既在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我心中那点因杨国忠历史名声而起的疑虑,在此刻也淡化了不少。无论如何,若能抑制豪强,让底层百姓稍得喘息,总是好事。

“如此说来,新政根基已初步扎下了?”李冶在一旁淡淡开口,金眸中带着审视。

“根基已立,大势已成!”高卫斩钉截铁,语气充满信心,“虽有零星杂音,但已翻不起大浪。圣上对此亦是龙心大悦,杨相国圣眷正浓啊!”

他话锋一转,又看向我,笑容重新变得热络,“说起来,李大夫深得圣心与贵妃娘娘眷顾,又与高将军、杨相国皆有关联,此次新政能如此顺利,李大夫虽未亲临中枢,然于江南稳定舆情,亦是功不可没啊!” 这话里,恭维与试探兼而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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