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内斯堡的航班降落在正午时分,灼热的阳光炙烤着停机坪,空气里弥漫着柴油与尘土混合的气息。陆栀念走下舷梯,抬手遮挡住刺眼的光线,目光落在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与低矮棚户区交织的城市轮廓上——这里既是非洲的金融中心,也是明暗势力交织的灰色地带,埃里克·沃尔夫的合作伙伴,就隐匿在这片复杂的脉络中。
“当地警方已经确认,埃里克的核心合作伙伴名叫卡鲁·班达。”秦峰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背景里夹杂着键盘敲击声,“他表面上是南非矿业大亨,掌控着三家钻石矿场,暗地里却和非洲多个武装势力有勾结,还涉嫌洗钱、走私等多项罪名。顾鸿远当年在非洲布局公益据点时,就曾得到过他的资金支持。”
沈慕言拎着便携式技术箱跟在陆栀念身后,指尖快速滑动手机屏幕:“卡鲁在约翰内斯堡有一座私人庄园,位于北部郊区的富人区,安保等级极高,外围有武装 guards 巡逻,内部安装了先进的反侦察系统。我们的临时技术点已经设在庄园附近的一栋公寓里,可以实时监测庄园的通讯信号。”
两人乘车前往临时技术点,沿途的街景不断变换——繁华的商业街区车水马龙,奢侈品店的橱窗锃亮,转过一个街角,却又是另一番景象:破旧的铁皮屋杂乱无章地排列着,孩子们光着脚在尘土里奔跑,路边的小贩顶着烈日叫卖,贫富差距的割裂感扑面而来。
“卡鲁的矿业帝国,是建立在廉价劳动力和非法开采之上的。”沈慕言看着窗外,语气沉重,“他控制的矿场里,有很多童工,工作环境极其恶劣。之前有公益组织曝光过他的恶行,结果相关人员都遭到了报复,公益项目也被迫中止。”
陆栀念的眼神沉了下来:“埃里克选择和他合作,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资金和势力,更因为他们本质上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都想通过掌控资源来实现自己的野心。”
抵达临时技术点后,陆栀念立刻投入工作。公寓的客厅里,三台电脑屏幕同时亮着,上面显示着卡鲁庄园的布局图、通讯信号监测数据和资金流向追踪曲线。沈慕言坐在电脑前,手指飞速敲击键盘:“我已经破解了庄园的外围通讯加密,正在监听内部通话。不过卡鲁很谨慎,核心谈话都不用电子设备,而是面对面交流。”
“我们需要找到卡鲁和埃里克联系的直接证据,同时查清被盗的0.7亿欧元的具体去向。”陆栀念盯着屏幕上的矿场分布地图,“卡鲁的矿场遍布南非、博茨瓦纳等地,被盗资金很可能被他用来扩充矿场,或者资助武装势力。”
就在这时,监听设备里传来一段对话,是卡鲁的管家和矿场经理的通话:“老板让你把‘新到的货物’尽快运到北部矿场,注意避开警方的检查站,晚上十点在边境汇合。”
“‘新到的货物’?”陆栀念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沈慕言,定位矿场经理的位置,查一下北部矿场的具体情况。”
沈慕言立刻操作电脑,屏幕上跳出一个红点,位于约翰内斯堡西北方向300公里处的一座废弃矿场:“这座矿场三年前就因为安全事故关闭了,现在被卡鲁秘密接管,成为了他的私人据点。根据卫星图片显示,最近有大量车辆进出矿场,疑似在运输什么重要物资。”
陆栀念当机立断:“我们今晚去北部矿场一探究竟。秦峰,你联系当地警方和国际刑警,让他们在边境附近待命,一旦确认‘货物’是被盗资金或者非法物资,立刻实施拦截。”
夜幕降临,约翰内斯堡的灯光亮起,勾勒出城市的轮廓。陆栀念和沈慕言换上深色衣服,驾驶着一辆不起眼的越野车,朝着北部矿场驶去。沿途的公路漆黑一片,只有车灯照亮前方的路面,偶尔能看到路边闪过的野生动物身影。
三个小时后,越野车抵达废弃矿场附近。矿场被高高的铁丝网围着,门口有武装 guards 巡逻,矿场内灯火通明,隐约能看到几辆卡车正在装卸货物。沈慕言将车停在远处的山坡后,打开便携式监测设备:“矿场内部有信号屏蔽,无法监听通讯。不过我检测到矿场里有大量现金的痕迹,很可能就是被盗的部分资金。”
陆栀念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着矿场的布局:“门口有两个 guards,矿场中央有一座仓库,卡车都停在仓库门口。我们从侧面的铁丝网缺口进去,绕到仓库后面,看看他们在装卸什么。”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矿场,趁着巡逻 guards 转身的间隙,快速穿过铁丝网缺口,潜入矿场内部。矿场里弥漫着矿石和柴油的味道,地面凹凸不平,布满了碎石。他们贴着墙壁,慢慢向仓库靠近,隐约听到仓库里传来对话声。
“这些钱必须尽快运到武装区,埃里克先生还等着用这笔钱购买武器。”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
“放心吧,卡鲁老板已经安排好了路线,不会出问题的。等我们帮埃里克先生掌控了非洲的公益项目,以后矿场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另一个声音回应道。
陆栀念和沈慕言对视一眼,心中了然——被盗的资金果然被用来资助武装势力,埃里克的目的不仅仅是窃取资金,更是想通过武装势力控制非洲的公益项目,实现顾鸿远的“公益集权”梦想。
就在这时,仓库的门突然被打开,几个武装人员端着枪走了出来,朝着他们藏身的方向走来。陆栀念立刻拉着沈慕言躲到一堆矿石后面,屏住呼吸。
“刚才好像有动静,你们去那边看看。”一个武装人员说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陆栀念的手悄悄摸向腰间的防身武器。沈慕言则快速操作手中的设备,发出一阵干扰信号,矿场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陷入了短暂的黑暗。
“怎么回事?停电了吗?”武装人员的声音带着疑惑。
趁着黑暗,陆栀念和沈慕言快速移动,绕到仓库的另一侧。黑暗中,他们看到卡车的车厢里装满了现金,用黑色的袋子装着,上面印着全球公益联盟的标志——显然,这就是被盗的0.7亿欧元中的一部分。
“我们得留下证据。”沈慕言拿出微型相机,快速拍摄着车厢里的现金和武装人员的身影。
就在这时,矿场的灯光突然恢复正常,武装人员发现了他们,大喊道:“有入侵者!抓住他们!”
陆栀念拉着沈慕言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打在矿石上,溅起阵阵火花。“秦峰,我们暴露了!立刻让警方和国际刑警支援!”陆栀念对着通讯器大喊。
两人沿着矿场的小路狂奔,身后的武装人员紧追不舍。沈慕言一边跑,一边操作设备,干扰武装人员的通讯信号:“矿场的出口被堵住了,我们得找另一条路出去!”
陆栀念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一条通往山顶的小路:“往山顶跑!那里视野开阔,方便警方救援!”
两人沿着小路向上攀爬,山坡陡峭,布满了碎石,稍不留神就会滑倒。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近,子弹呼啸着从耳边飞过。沈慕言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倒,膝盖磕破了,鲜血直流。
“你怎么样?”陆栀念停下脚步,伸手去拉他。
“没事,快走!”沈慕言咬牙站起来,继续向前奔跑。
就在他们快要抵达山顶时,前方突然出现了几名武装人员,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跑啊,你们怎么不跑了?”为首的武装人员冷笑着,端起枪对准他们。
陆栀念和沈慕言背靠背站着,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就在这危急时刻,远处传来了警笛声和直升机的轰鸣声。“是警方来了!”沈慕言喜出望外。
武装人员见状,脸色大变,想要转身逃跑。这时,山顶的另一侧也传来了脚步声,秦峰带着几名国际刑警和当地警察赶到了:“不许动!放下武器!”
武装人员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困境,只能放下武器投降。陆栀念和沈慕言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秦峰快步走到他们身边:“你们没事吧?沈慕言,你的膝盖受伤了。”
“小伤而已。”沈慕言摆摆手,指着山下的矿场,“卡车里有大量现金,是被盗的公益资金,还有武装人员的犯罪证据,我们已经拍下来了。”
警方立刻对矿场进行了封锁,控制了所有涉案人员,扣押了卡车里的现金。经过清点,这批现金共计3000万欧元,正是被盗的0.7亿欧元中的一部分。
“卡鲁呢?他不在矿场里。”陆栀念问道。
“我们赶到他的庄园时,他已经跑了。”秦峰遗憾地说,“不过我们在庄园里搜到了他和埃里克的通讯记录、资金往来凭证,还有他们策划控制非洲公益项目的详细计划。”
沈慕言拿出电脑,调出通讯记录:“根据记录显示,埃里克现在就在博茨瓦纳,他计划联合当地的武装势力,袭击‘善意种子计划’的试点学校,制造恐慌,从而迫使全球公益联盟退出非洲。”
陆栀念的眼神沉了下来:“我们必须立刻赶往博茨瓦纳,阻止埃里克的阴谋。秦峰,你留在南非,处理矿场的后续事宜,追回剩余的被盗资金,同时审讯被捕的武装人员,获取更多关于埃里克的线索。沈慕言,你和我一起去博茨瓦纳。”
“可是你的身体……”秦峰看着陆栀念疲惫的脸色,有些担心。
“我没事。”陆栀念摇摇头,“试点学校的孩子们还在等着我们,我们不能让埃里克的阴谋得逞。”
次日清晨,陆栀念和沈慕言乘坐直升机前往博茨瓦纳。飞机上,沈慕言处理着膝盖的伤口,陆栀念则看着窗外的非洲草原,心中思绪万千。从冰岛的冰芯危机到非洲的资金风波,再到现在的武装威胁,敌人的手段越来越残酷,但她守护善意的决心从未动摇。
“埃里克在博茨瓦纳的目标是哪所学校?”陆栀念问道。
“根据通讯记录,是哈博罗内的‘栀子花希望小学’。”沈慕言调出学校的资料,“这所学校是‘善意种子计划’在博茨瓦纳的核心试点,有500多名学生,其中大部分是孤儿和贫困儿童。埃里克计划在三天后,也就是学校的开学典礼上发动袭击。”
陆栀念看着资料里孩子们的笑脸,心中一紧:“我们必须在开学典礼前找到埃里克,阻止他的袭击。沈慕言,你联系博茨瓦纳的警方和公益组织,让他们加强学校的安保,同时排查学校周边的可疑人员。我去对接当地的武装势力调解机构,看看能不能说服他们不要和埃里克合作。”
直升机降落在哈博罗内机场后,两人立刻兵分两路。陆栀念前往博茨瓦纳武装势力调解机构,沈慕言则去对接当地警方和公益组织。
调解机构的负责人是一位名叫卡玛的老人,头发花白,眼神却很锐利。听完陆栀念的来意后,卡玛叹了口气:“埃里克已经和北部的武装势力达成了协议,他们答应帮他袭击学校,换取大量的武器和资金。这些武装势力常年盘踞在边境地区,行事嚣张,警方也很难对付。”
“他们为什么要答应埃里克?难道就只为了钱和武器?”陆栀念问道。
“不仅仅是这样。”卡玛摇摇头,“北部地区的公益项目一直推进得不好,当地的人们对公益组织有误解,认为我们是在干涉他们的生活。埃里克利用了这种误解,煽动他们的情绪,说‘善意种子计划’是在文化入侵,所以他们才愿意配合埃里克的袭击。”
陆栀念明白了:“我们必须消除这种误解,让当地的人们知道,‘善意种子计划’的目的是帮助孩子们获得教育,改善他们的生活,而不是什么文化入侵。卡玛先生,你能不能帮我联系北部武装势力的首领?我想和他当面谈谈。”
卡玛犹豫了一下:“武装势力的首领很危险,而且他对外部人员很警惕,不一定会见你。”
“为了孩子们的安全,我必须试试。”陆栀念的眼神坚定,“我会带着‘善意种子计划’的成果资料,让他看看我们到底在做什么。我相信,只要是有良知的人,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孩子们受到伤害。”
卡玛被陆栀念的决心打动了:“好吧,我帮你联系。不过你要小心,他们的营地在边境的丛林里,环境很危险。”
当天下午,在卡玛的安排下,陆栀念带着成果资料,乘坐越野车前往北部武装势力的营地。越野车行驶在崎岖的边境小路上,沿途荒无人烟,只有稀疏的树木和低矮的灌木丛。
三个小时后,越野车抵达营地门口。营地被铁丝网围着,门口有武装人员站岗,看到越野车后,立刻端起枪对准他们:“停车!这里是禁区!”
卡玛下车,和武装人员说了几句当地的语言,武装人员才放下枪,打开了大门。越野车驶入营地,陆栀念看到营地中央有一座简陋的木屋,周围布满了武装人员,气氛紧张。
武装势力的首领名叫奥马尔,身材高大,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眼神凶狠。他坐在木屋的正中央,看着陆栀念,语气冰冷:“你就是那个公益组织的负责人?你来这里想干什么?”
陆栀念没有丝毫畏惧,拿出成果资料,递到奥马尔面前:“奥马尔首领,我来这里是想让你看看,‘善意种子计划’到底在做什么。我们在非洲建立了数百所学校,帮助了数百万名孩子获得教育,让他们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这些资料里,有孩子们的笑脸,有学校的建设情况,还有他们的学习成果。”
奥马尔拿起资料,随意翻了翻,眼神没有丝毫变化:“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埃里克给了我足够的武器和资金,我为什么要拒绝他?”
“因为你拒绝的不仅仅是埃里克的诱惑,更是对孩子们未来的伤害。”陆栀念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袭击学校,伤害无辜的孩子,只会让你们陷入更大的困境。国际社会不会坐视不管,你们的营地会被摧毁,你们的家人会受到牵连。而我们的公益项目,能给当地的孩子们带来希望,让他们长大后有能力建设自己的家园,这才是真正能改变你们命运的东西。”
奥马尔沉默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他看着资料里孩子们的笑脸,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冷血的人。”陆栀念继续说道,“你之所以组建武装势力,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族人不受伤害。但真正的保护,不是通过暴力,而是通过教育,让孩子们拥有知识和力量,让他们能在未来的世界里立足。如果你愿意放弃和埃里克的合作,我们可以在你的族人聚居地建立学校,让所有的孩子都能免费上学,还能为成年人提供技能培训,帮助你们改善生活。”
奥马尔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你说的是真的?你们真的会帮助我们?”
“我以‘栀子花公益联盟’的名义向你保证。”陆栀念抬手抚摸着胸前的栀子花纹章,“善意无界,我们的公益项目不分种族、不分地域,只要是需要帮助的人,我们都会伸出援手。”
奥马尔看着陆栀念真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我会取消和埃里克的合作,并且会通知我的手下,不再干涉你们的公益项目。但如果你们食言,我不会放过你们。”
“我们不会食言。”陆栀念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谢谢你,奥马尔首领。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你的族人会感谢你的。”
离开营地后,陆栀念立刻给沈慕言打电话:“沈慕言,好消息!奥马尔已经取消了和埃里克的合作,袭击学校的阴谋被阻止了!”
“太好了!”沈慕言的声音带着喜悦,“我这边也有好消息,当地警方在哈博罗内的一家酒店里发现了埃里克的踪迹,我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他自投罗网了!”
陆栀念立刻赶往哈博罗内,与沈慕言汇合。警方的行动非常顺利,在酒店的房间里成功抓获了埃里克·沃尔夫,当场缴获了他策划袭击学校的详细计划和大量的武器弹药。
审讯室里,埃里克看着陆栀念,眼神中充满了不甘:“我输了,没想到你竟然能说服奥马尔,破坏我的计划。”
“你不是输给了我,是输给了善意的力量。”陆栀念的眼神平静而坚定,“你和顾鸿远一样,始终认为权力和金钱能掌控一切,但你们忘了,人心向善是永恒的真理。公益的本质是传递善意,帮助他人,这种力量是任何阴谋诡计都无法阻挡的。”
埃里克沉默了,低下了头。他知道,陆栀念说的是对的,他的野心和阴谋,在纯粹的善意面前,不堪一击。
三天后,哈博罗内的“栀子花希望小学”举行了盛大的开学典礼。500多名孩子穿着崭新的校服,背着新书包,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陆栀念、沈慕言、秦峰和苏婉站在主席台上,看着孩子们的笑脸,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奥马尔也带着他的族人来到了开学典礼现场,看着孩子们在操场上奔跑嬉戏,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陆小姐,谢谢你。”奥马尔走到陆栀念身边,“是你让我明白了,真正的强大不是拥有多少武器,而是拥有多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