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案子的关系,盖房的事耽搁下来。
村长又去镇上算了个大吉大利的日子,秦无双闲来无事,一直到顺利开始动工才回秦老爹家。
若不是考虑到,吴三监工会很辛苦,需要好好休息,而茅草屋只有一张床,得让出来,她都有些想在家里躺平。
不过在秦老爹家也不错,平时什么活都不需要她干,什么事都不需要她操心。
除了每天人太多,有时非常吵,可以说没有缺点。
吵闹归吵闹,时间还是过得飞快。
傍晚吃过饭,秦无双出门散步消食。
甜井村的田地比红泥村还要多,地里的小麦最后一丝翠青色彻底消失,变成一种浓郁、饱满、近乎耀眼的金黄色。
风一吹,麦田泛起阵阵金色的波浪。
她站在地边伸手摸了摸,感到一阵刺痒干燥,麦芒还有些扎手。
她忽然来了兴致,掐下一段麦穗,放在掌心揉搓,外面的麦壳很容易就被搓掉,露出里面饱满硬实的麦粒。
捏一颗麦粒,用指甲掐一下,它不会像先前未成熟时那样,挤出乳白色的浆液,而是坚硬地断裂开,断面呈现出白色的淀粉质。
秦无双将手凑在唇边,轻轻一吹,麦壳全部飘落。
只留下二十颗左右的麦粒。
她直接一把扣进嘴里,轻轻咀嚼,刚开始有点硬,后面越嚼越甜。
“都熟了。”张小丫出了月子,此时正与秦大山肩并肩跟在她身后,瞧见她的举动,望着麦田笑眯眯说了一句。
闻言。
秦大山立马弯腰掐了一穗,揉搓,吹掉麦壳,而后抓起张小丫的手,将麦粒倒进她掌心。
张小丫又分了他一半,两人相视一笑。
秦无双这辈子都没谈过恋爱,不,上辈子也没谈过。
看着面前两人恩爱的模样,仿佛能看到空气中浮动的粉红色泡泡,她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两下。
这俩人也是够了,在家里撒狗粮就算了,她都跑出来散步了,怎么还非要跟着她撒狗粮呢!
好在秦小山这个单身狗也来了。
秦小山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慢悠悠走到她旁边,朝秦大山和张小丫撇撇嘴,“大哥大嫂,你俩注意点,我和小妹还在呢。”
秦大山憨厚傻笑,挠挠头,“不好意思啊。”
秦小山不搭理他,对秦无双解释:“最近村里都在传,说有个无赖,专挑落单的姑娘下手,占了便宜就跑,人到现在还没抓到,逃到咱们村了,爹娘怕你出事,让我和大哥跟来护着,大嫂在家歇久了,就顺道跟出来解解闷。”
“无赖?”秦无双翘了翘唇角,“村里人怎么知道到咱们村了?”
张小丫走过来,“衙门在抓人,爹是村长,就和爹通了个气儿,本来不想让声张,怕打草惊蛇,结果村里人好多亲戚在外村,不知打哪儿就听到了风声,这可不就传开了。”
秦大山跟着补充:“现在都没几个人家,敢让自己姑娘出门了。”
“原来如此。”秦无双点点头。
事情闹得这么厉害,那个无赖若还在附近,想必也不敢动手。
就算她运气不好碰上了,倒霉的也不是她。
不过看在家里人一片好心,秦无双也没有拒绝。
几人说说笑笑在路上闲逛。
走着走着,一道黑影从前面不远处窜了过去。
两边都是及腰的麦田,那黑影从右侧窜到了左侧。
张小丫胆子最小,猛地尖叫起来,“啊!!!”
秦无双没被黑影吓到,倒被她这声尖叫,吼得一阵耳鸣。
秦大山反应更是强烈,一个大跨步挡在张小禾面前,警惕地看着黑影消失处。
秦小山也侧了侧身,将秦无双挡在身后。
可惜秦小山不似秦大山,他身材相对瘦弱,只挡住了秦无双半个身子。
秦无双掏了掏耳朵,语气颇为无奈,“别怕别怕,只是一只兔子而已。”
秦大山和秦小山仍身体紧绷,挡着她们不放。
秦无双只得再次开口:“真的只是兔子,那么小的黑影,会走的小孩都比它大。”
似乎为了印证她的话,黑影消失处,探出两只雪白的耳朵,紧接着露出个兔脑袋,三瓣嘴里嚼着不知从哪儿咬下来的草,一动一动的。
三人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张小丫拍着胸口,“吓我一跳,我还以为……”
刚听了无赖的事,她心里想着,有点风吹草动就误会了。
秦无双轻笑一声,“怎……”
刚说出一个字,心脏处猛地一阵抽痛。
她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用力按住胸口,试图减轻那阵疼痛。
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她吃好喝好,身体没有任何异常,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病?
“双双,你怎么了?”张小丫察觉到她的异常,担忧地问道。
只不过眨眼间的功夫,秦无双脸上血色顿失,额头冷汗淋漓。
听到问话,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心脏随着每一次跳动,疼得一下比一下严重,吸气都变得异常艰难起来,渐渐开始出气多吸气少。
她紧紧咬着下唇,喉中仍控制不住地痛苦呜咽一声。
“小妹?”秦大山和秦小山变了脸色。
“大夫……”秦无双甚至无法撑到找借口脱身,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再坚持不住,身体一软失去了意识。
秦大山连忙伸手扶住她,用力摇晃了几下,“小妹,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她这突然间一晕倒,三人一下子方寸大乱,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是秦小山掐了一把自己大腿,迫使自己镇定几分,他声音颤抖地道:“大哥大嫂,你们快带小妹回去,我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