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可是婉滢,你不觉得,咱们需要多多培养感情?多在一起?”
“没错啊,所以,那个事不能太多了。情之所至,水到渠成,感觉才会更好吧。”
他哑然,她分析这些的时候,思维清晰,逻辑合理。
可不只是一个百依百顺只会抱着毛绒玩具发呆的小女孩。
“可是……好吧。”
男子汉说到做到,按他之前的预算,这发展态势,已经超出期望值了。
要不是家里催得烦,又将他和赵媛媛扯在一起多年,误人终身。
要不是她家人,主要是赵媛媛,让她去上海读书托付他照顾更方便。
他确实不可能这么仓促步入婚姻。
对婉滢,他无疑是喜欢的,她是那种太容易让人一眼就喜欢的类型。
但是喜欢和爱,还是不太一样。起码她明确地表示出来了。
他以前忙于事业,很少考虑这方面的问题。跟大家说的一样,冷血无情。
也对“爱情”那种很麻烦的、儿女情长的事没多少概念。
昨天确实有点冒失、失态了。
毕竟她在外流落那么多年,对他不熟。
他却自来熟地认为自己从小就是她的“小哥哥”,是不能再青的青梅。
自己单方面的理解,确实对她不公平不体贴。
那种事,他本来也没有打算沉溺。
单身多年,傅航和别的朋友一度骂他性冷淡。
他一出生就什么都不缺,读最好的学校,得到最负责任老师的教育培养。
一路将他培养成头脑里只有学业事业的直男。
生活没有给他一次在苦难中将爱情当做精神食粮的机会。
他所接触的同学,都来自非富即贵的家庭,眼高于顶,傲慢自大。
公子哥、大小姐,个个都很自我。
他最熟悉的女生,几乎无一例外都有着霸道自负的脾性。
比如赵媛媛。不说话的时候,看着挺憨厚温吞的女生,一开口却秒变野蛮女汉子。
小学时他们就在同一个学校。
他父母叮嘱他,在外面要做个男子汉,保护赵媛媛。事实上,她一点不需要他的保护。
还会反过来保护他,或者“霸凌”他。
小学时低年级时,赵媛媛比他高比他壮。俩人打架时,他甚至不是她的对手。
甚至,二年级时,他还被她狠狠地欺负过。
那年,赵媛媛发神经,因为看了什么武侠片,高喊着要练“二指禅”神功。
说练好了要去打死偷走妹妹的人贩子。
两个指头每天就到处捅咕。门板、课桌、墙壁,都成了她的“练功”靶子。
过了不久,全班男生都领教了她“神功”的厉害——后背被她两个坚硬手指捅过。
她打哭过不少男生,下手狠准稳。
而男生们,都不过才是七八岁的、温室里长大的孩子。
那样高端的学校,她都N次被叫过家长。
长相憨厚、一脸无辜的赵媛媛,小小年纪,还会嫁祸给男生。说他们骂她了。
他被她“二指禅”捅后背那次,差点哭了。
回家母亲看见,后背都紫了。他骗母亲说自己不小心撞的。
反正,即使找她父母,被她一狡辩,反而还会是他的错。
那时候赵媛媛可真手贱,又狠又坏,女魔头一样。
这让他很多年,对女生没什么好印象。
中学,一直都有人给他写纸条,甚至公然为他争风吃醋。但那些大小姐式的表白,只会让他厌烦。
十九岁,先是在澳大利亚的惠灵顿留学。
那时候他已经又高又帅,即使在国外,也是男生里一道耀眼的风景。
有个来自w国的金发女生,对他展开了热烈的攻势。
跟踪、纠缠、强送礼物,追问,哭诉,什么招都用了。
她们国的男女,人高马大,有着丰富的汗腺,熏人的腋臭味儿,整得他快崩溃了。
一次放学后,他因为踢球后回来晚了,到教室去取钥匙。
落单了,被那金发“大洋马”堵在角落里。
她是个举重爱好者,力气大得像个男人。在“求偶”方面,比男人还主动百倍。
于是那天,他被她“堵”在教室角落。
男人一样,粗壮的胳膊将他困在墙上,强行送吻索吻,还差点咬了他的耳朵。
她还拉开了她自己的牛仔裤拉链,毫无羞耻地用身体表白。
如果他开放一点,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好在他也不是吃素的,会一些拳脚功夫,从她毛茸茸的腋下闪了出去。
脖子上被她弄上的唾液,让他反胃了好长时间,吃不下饭,人都瘦了十几斤。
不久后,校方配合当地疾控中心进行传染病筛查,金发女生是个携带者。
那个消息,让他取消了投诉她性骚扰的决定。但也因为那那女的“携带者”受到了惊吓。
从那之后,他对异性更有了生理排斥,有种对原始“雌竞”的反感甚至恐惧,下意识地避而远之。
归国后,接管了部分家族企业。
但他不甘心坐享其成,又和几个朋友合伙创业,开办了自己的公司。
五个原始股东中,傅航年龄最大,但处于失恋后长期光棍状态,活着活着就成了爱开玩笑的半吊子。
他们都属于晚恋晚婚、甚至不婚的男性。哥们几个经常凑一起吃吃聊聊,倒也不觉得寂寞。
直到赵普光家找回他们的赵婉滢。
他听说的当天,眼前立即浮现出二十多年前,那个胖嘟嘟粉绒绒的雪白“洋娃娃”。
以及曾被她尿湿的袖子,那种濡湿又有点皮肤被腌渍的刺痛感觉,清晰得如同昨天。
没想到,二十多年后,那个小娃娃又回来了。
还出落得仙女一般。温柔,娴静,忧伤,弱弱的。
此前,他从未遇到过,需要他去保护的女生。
他认识的女生,多数开朗,自信得近乎狂妄,用眼角看人。
他是个彻底的唯物论者,从不相信所谓的“命”。但与婉滢“重逢”,让他觉得,“命运”一词,实在神奇。
她第一次坐在他胳膊上,是婴幼儿时期。
第二次“坐”在他胳膊上,是二十三岁,在昨天,以妻子的身份。
他去她学校接她那天,直到走进她和马旋那个坐标点之前,他满脑子还都是她小时候的样子。
她走出来,轻盈飘逸,忧伤又茫然。
然后下一刻赵媛媛就命令他,把崴了脚的她抱到车上去。
赵媛媛傻吗,不知道他是第一次这样抱女生很危险吗?
一开始他还保持着不近女色的习惯。
后来赵媛媛要教妹妹学会那些大小姐们爱玩的活动。骑马花滑打高尔夫,都扯上他。
除了花滑,婉滢学什么都很快。她对容易摔到的运动有些胆怯。特别“女生”……
没过几次,他自己便会主动想到:婉滢骑马还不太熟,容易发慌;婉滢的高尔夫还差很远,没掌握要领……
那些天,他会无意中就跟傅航“打招呼”:“明天我去教我妹妹打球,你们把xx项目材料先收集上来……”
他不知道,背后那几个家伙嘴快撇到耳朵上了,“他什么时候的妹妹?”
结果,原本该成为婉滢“姐夫”的他,现在成了赵媛媛的“妹夫”。
如果这些都算不上“爱”的话,那就听婉滢的吧。
她觉得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什么时候。
计算了一下,今天到周五,还有三天。还好,没让他全戒了。
“预支”不如“预存”,这点定力,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