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不动声色的跟在薛蟠身后,保持着约莫百步的距离,一路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薛蟠来到一家赌坊门前,犹豫了片刻,最终走了进去。
冯渊抬头望去,只见门匾上写着“长乐赌坊”四个大字,便也跟了进去。
赌坊中热闹非凡,叫喊声不绝,冯渊看到薛蟠拿着手中的银子押在了赌桌上,不多久便输了个精光。
长乐赌坊的掌柜在一旁冷眼观察,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正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霸占薛府,薛蟠的到来正合他意。
掌柜的走上前去,假意关切的拍了拍薛蟠的肩膀,温和的说:“薛公子,输了不要紧,本店可以先借给你银子。”
此时的薛蟠,早已输的身无分文,心中充满着不甘。掌柜的话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毫不犹豫的签下欠条,向掌柜的借了高利贷,继续开赌。
时间缓缓流逝,从午后赌到夜晚,掌柜的设下圈套,有求必借。薛蟠的债务越积越多,最终借了一万两银子的高利贷。
当薛蟠输红了眼,还想继续借钱的时候,掌柜的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语声冰冷的说:“薛公子,你已经借了我们赌坊整整一万两银子,请还钱吧。”说着拿出薛蟠签下的一沓欠条。
面对如此巨额的债务,薛蟠彻底傻了眼,他全身上下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更别说偿还这笔天文数字的债务。
掌柜的脸色阴沉,冷冷的说:“薛公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你拿不出银子来还债,那就把薛府转让给我们来抵债吧。”
薛蟠虽然无钱可还,但也知道薛府对他们一家三口的重要性,坚持不肯签下转让契约,却遭到数名五大三粗的壮汉轮番的殴打和折磨,很快就屈服了,被迫再次签下了薛府的转让文书。
这一次,掌柜的没有派倪二去收账,而是特意安排了心腹张管事。并着重强调这次收账不要银两,只要薛府的房契和地契。
张管事心领神会的点头应允,立即带领着一群赌坊的打手,押解着薛蟠,赶往薛府收帐,
冯渊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的发展,他注意到现在已经是夜晚时分,而张管事带领着大批赌坊的手下离开,守卫力量必然空虚,正是行动的好时机。
冯渊施展“暗影无声”的身法,整个人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的,向赌场的库房潜行而去。
然而当他接近库房的门口时,却意外发现在这里巡视的,竟然是身材魁梧的倪二,只见他双眼如电,警惕性极高,差一点就发现了潜伏在阴影中的冯渊。冯渊心中一惊,连忙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动作。
冯渊悄悄调出系统面板查看倪二的属性信息,发现他的速度竟然超过了60,这让冯渊十分忌惮。面对此人,“暗影无声”的隐身效果很有可能会失效,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冯渊当即变得格外小心,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耐心的等待着机会。
等了一刻钟后,似乎赌场发生了争执,掌柜的人手不足,只能调倪二前去处理。倪二匆匆离去。
冯渊眼前一亮,立即抓住这个时机,迅速潜入了赌坊的库房。
库房里一片漆黑,冯渊过了一会儿,才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
他环顾四周,看到库房里整齐的摆放着好几只红木箱子,除了一只箱子半开着以外,其余箱子都已经上了锁。
冯渊打开那只半开着的箱子,借着微弱的光线,他发现里面放着半箱子的银锭和铜钱,这些或许都是赌场从赌徒们手中赢来的钱财。
冯渊试图撬开那些上锁的箱子,但发现锁具异常坚固,而且可能会发出声响。于是他改变策略,直接连同箱子一起,全部收入系统空间。
一只、两只、三只……当他收了五只沉重的箱子,正准备收取最后那只未装满金银的箱子时,却发现无论他如何动用意念,那只箱子都无法收进空间,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阻挡着。
冯渊心中疑惑,连忙调出系统面板查看原因。系统界面显示储物空间的容量已经达到了9.8立方米\/10立方米,几乎被完全占满。原来是空间容量已经达到了极限,自然无法再收纳更多的物品。
他有些苦恼如何来提升空间容量,但现在情况紧急,容不得思考这些问题,只能暂时搁置。
冯渊有些遗憾的望了一眼最后那口红木箱子里的银锭和铜钱,这些财富近在咫尺却无法带走,他心中满是不甘。但时间不等人,他只能无奈的做出决定,暂且离开这里。
他小心的避开巡逻的守卫,悄悄的离开了赌坊,整个过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走出赌坊的大门,冯渊长长的舒了口气,随即迈步向薛府的方向行去。
刚来到薛府附近就听到一阵咣咣的敲门声,冯渊心中一凛,立刻警觉了起来,他稳藏身形,悄悄的来到薛府的大门前,抬眼观看。
却见薛府大门紧闭,张管事带着赌坊的数名打手,押着薛蟠,正在用力的敲着府门。
此时,车夫马六已经奉命返回了金陵城,并充当信使及时向冯渊汇报金陵那边的最新动向。而薛管家已经驾着马车送薛姨妈等人去了荣国府,如今的薛府只剩下看守大门的陈老伯。他看到如此众多的彪形大汉围了薛府,吓的战战兢兢,不敢开门。
正在这时,薛管家驾着一辆马车从远处驰来,停在了薛府门前。
马车上走下五名女子,正是薛姨妈、薛宝钗和丫鬟同喜、同贵和莺儿。
原来,王夫人原本想留她们在梨香院住下,但薛姨妈表示还需安置一下府中的事务,今晚便赶了回来。
守在大门后,观看着府外情况的陈老伯见主子回来了,当即打开薛府的大门,提着灯笼走了出来。
薛姨妈望向一旁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儿子薛蟠,心中一沉,惊声询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张管事望着依次走下马车的几名女子,目光落在了薛宝钗和莺儿身上。
只见薛宝钗容貌清丽,气质如兰,莺儿虽是丫鬟,却也生得眉清目秀,娇俏可人,
张管事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毫不掩饰的将两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嘴角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
他一步步逼近薛宝钗和莺儿,嘴里说着轻佻下流的言语。“啧啧,真是两个美人儿啊,这细皮嫩肉的,摸起来肯定滑溜得很。”说着,便伸手去摸薛宝钗的脸。
薛宝钗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薛管家和陈老伯见此,气得老脸通红,顾不得年迈之躯,猛的跨步挡在薛宝钗身前,试图护住自家小姐。
然而他们毕竟年老体衰,哪里是赌坊壮汉的对手,很快便被张管事身旁的两名大汉,分别打倒在地。
张管事心中甚是得意,再次伸出肥胖的大手,就要去抚摸薛宝钗那白皙的脸蛋。就在这关键时刻,冯渊突然从黑暗中闪身而出,一把抓住张管事伸出的手腕,用力一扭。
张管事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惨叫一声,踉跄后退了几步。
众人这才看清,挡在薛宝钗身前的正是冯渊。只见他身材挺拔,面容冷峻,冷冷的注视着张管事,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调戏本公子的女人?”
张管事捂着疼痛的手腕,心中又惊又怒。他刚才出其不意,被冯渊制住,已经意识到对方是个练家子,不敢再像之前那般嚣张。但又不甘心就此罢休,于是色厉内荏的说:“这位薛大少爷欠了我们赌坊的钱,我们是来兑现赌约的。”
冯渊冷哼一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欠债的是薛家大少爷,与本公子的女人无关。你若是想要赌债,尽管去找他,不要在此骚扰本公子的女人。”
接着,又指向薛姨妈:“还有这位薛夫人,她虽然是赌徒薛蟠的母亲,但也是荣国公府王夫人的妹妹。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想荣国公府也不会放过你。”
张管事闻言心中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位夫人居然是荣国公府王夫人的妹妹。荣国公府势大,他一个小小的赌坊管事可得罪不起。
想到这里,张管事的语气软了下来:“既然欠债还钱,那这位薛公子没钱还赌债,已经将这座府邸抵偿给了我们,那就请你们交出这座府邸的地契和房契,马上离开吧。”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没想到薛蟠居然又将薛府输给了长乐赌坊,这可如何是好?
薛姨妈心如死灰的望着儿子,焦急的说:“不行,这薛府是我们薛家的祖产,你们谁都不能动。”
张管事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契约:“薛夫人,这是您儿子亲笔签下的薛府的转让契约。若是你不肯承认,那我们就把薛大少爷带回去,砍了他的双腿,让他在大街上当乞丐讨钱,你看怎样?”
“不要!”薛姨妈闻言大惊失色,她望着自己的儿子,疼爱不已,怎么舍得儿子受如此折磨?无奈之下,只能说道:“那就把这座府邸给你们吧,你们快把我儿子放了。”
张管事满意的笑了笑:“那就请夫人把这座府邸的房契和地契拿出来吧。”
薛姨妈早就把所有的房契、地契弄丢了,现在如何拿的出来。只得推脱道:“实不相瞒,我们一家刚从金陵城千里迢迢的赶过来,那些房契地契都还留在金陵老家呢。要想取回来,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几个月的时间,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她顿了顿,请求道:“这样吧,老身现在就为你们亲自写下一张薛府的转让契约,你看如何?”
张管事眉头微皱,心中暗自盘算。这薛府虽然破旧,但地处京城中轴线,位置优越,只是这块数十亩的地皮,就能值上万两银子。想到这里,他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薛姨妈的提议。
就这样,薛姨妈颤抖着手,写下了京城薛府的转让契约。
张管事仔细检查了一遍契约,确认无误后,这才命人将薛蟠放了。
薛蟠一得到自由,就迫不及待的跑到了薛姨妈身边,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再次失去了住所,更印证了冯渊的想法:只要有薛蟠这个败家子在,无论有多少财富,最终都会被挥霍一空。
众人商量之后,决定采纳冯渊的建议,先找家客栈暂住。
冯渊带着薛姨妈、薛宝钗、薛蟠一家三口,以及同喜、同贵、莺儿三个丫鬟,还有薛管家和陈老伯两位老仆,找了家最近的悦来客栈,为他们支付了房钱,安顿了下来。
薛管家和陈老伯亲眼目睹了薛蟠的败家行为,对这位大少爷十分失望,连连摇头叹息。
如今冯渊反而成了众人的主心骨,两位老仆对这位姑爷十分满意。
而另一边,张管事兴冲冲的拿着薛姨妈签下的薛府转让契约,和已经接管薛府的好消息,向赌坊掌柜报喜,却发现掌柜的愁眉不展。
原来,赌坊库房里丢失了五大箱子银两,里面有一万两黄金和数万两白银,这可是赌坊半年的收入啊!而他们对盗贼的信息却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