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把虹吻石晒得暖融融的,石旁的梅子苗已长到半人高,枝桠上缀着几颗青红相间的梅子,风一吹,果子轻轻晃,像在跟石面上的光影打招呼。
林晓刚把竹篮放在石旁,就见妞妞举着个竹钩跑过来,辫子上还别着朵野菊:“晓姐姐!秦叔说梅子熟了,咱们今天摘梅子泡新酒,跟去年的虹光莓酒比一比!”
两人刚踮脚够到最矮的枝桠,就听见顾念苏的声音从篱笆外传来。他推着小推车,车上装着新买来的玻璃罐和冰糖,还有个牛皮纸信封:“画友们寄来的!说知道咱们要摘梅子,特意选了最好的冰糖配方,还让咱们多泡几罐,明年春天寄给他们尝尝。”
秦叔扛着梯子走来,把梯子稳稳靠在梅树上:“我来摘高处的,你们在下面接,小心别把果子碰坏了。”他踩着梯子伸手,青红的梅子落进竹篮里,带着淡淡的果香,很快就把篮子装得半满。李婶也提着竹篮赶来,里面是刚蒸好的桂花糕:“摘完梅子吃块糕,甜丝丝的,干活也有力气。”
张爷爷背着画板坐在石旁,指尖蘸着淡红颜料,正画梅枝映石的模样——梅枝斜斜搭在虹吻石上,果子垂在石面,落日的光漫过来,把石、枝、果都染成暖橘色,连落在石上的菊瓣,都沾了点梅香。“要把这满枝的梅子画进去,”张爷爷笑着说,“等画友们明年看到,就知道咱们的梅子没白种。”
摘完梅子,大家围着竹桌坐,开始清洗果子。青红的梅子泡在清水里,映着石旁的野菊,倒像把秋天的颜色都装进了盆里。顾念苏举着相机,拍下大家洗手的画面:“要让画友们看看,咱们泡莓酒的梅子,都是亲手摘、亲手洗的,满是石旁的暖。”
“去年泡莓酒的时候,还没这棵梅树呢。”林晓把梅子擦干,放进玻璃罐里,一层梅子一层冰糖,很快就堆得满罐,“今年有了自己种的梅子,酒肯定更甜。”妞妞凑过来,往每个罐子里都放了片野菊:“让菊香也进酒里,秋天的味道就更浓啦!”
秦叔把装好的玻璃罐摆在石旁的竹架上,让落日的光正好照在罐上:“得让太阳晒几天,让冰糖化得透,梅子的香味才能全进酒里。”李婶切了块桂花糕递给张爷爷:“等酒泡好了,咱们就在石旁开个小宴,喝着酒,吃着糕,看落日吻石头,多好。”
落日慢慢沉到山尖时,虹吻石上的光更暖了。竹架上的玻璃罐泛着浅红,梅子在酒里慢慢舒展,像在跟落日打招呼。张爷爷把刚画好的“梅石落日图”放进“虹吻石记”,旁边就是去年的虹光图、冬天的雪石图,四季的故事,都围着这颗石头。
“等冬天雪落下来,”妞妞摸着玻璃罐,“咱们就把罐子里的酒抱进暖棚,让酒也暖暖地过冬,明年春天就能喝啦!”林晓点头,看了眼石旁的梅树:“明年梅树还会结果,咱们就能泡更多的酒,让画友们都尝尝虹吻石旁的甜。”
暮色漫过来的时候,大家收拾好东西往回走。张爷爷回头看虹吻石,竹架上的玻璃罐还泛着光,梅枝在风里轻轻晃,像在跟石头作伴。“这石头啊,”张爷爷笑着说,“记着咱们种的梅,泡的酒,还有每一次落日的吻,比谁都懂山里的暖。”
林晓也回头看,虹吻石立在暮色里,石面上还留着落日的余温。她知道,等明年春天,罐里的梅酒就会变甜,画友们会来,虹或许也会来,而这颗被落日吻过的石头,会继续记着山坳里的故事,一年又一年,都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