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灯熄灭时他条件反射地侧身翻滚 冰冷的消毒水气息混着血腥味灌入鼻腔 黑暗中那只逐渐僵硬的手依然死死攥着他的腕表 表带深陷进皮肤传来金属特有的寒意 心电监护仪的备用电池发出微弱红光 映出患者嘴角凝固的诡异弧度
抢救小组的惊呼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切断 有人撞倒了汽械车 手术钳和针筒哗啦散落一地 他试图挣脱那只手的钳制 却摸到患者指缝间嵌着的微型玻璃管 管壁残留的银色粉末正发出磷火般的微光 苦杏仁味骤然浓烈得令人窒息
备用发电机启动的嗡鸣声中 照明系统剧烈闪烁了三下 在明灭交替的间隙 他看清玻璃管刻着的编号cx-7 正是他实验室里失踪的神经毒素样本 而本该锁在证物科的肇事车辆残骸中 也曾出现过同样编号的容器
患者的瞳孔在恢复照明的瞬间彻底涣散 但那只手仍像铁箍般扣在他腕间 护士试图上前处理遗体 却被他用未受束缚的手势制止 白大褂袖口下滑露出腕表屏幕 上面正自动解码着血字传递的摩斯密码
解码结果在表盘弹出时 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他扯开死者手指冲向声源 在楼梯转角看见一抹消失的衣角 地上散落着被撕坏的访客登记表 印着今早刚入院的某位教授名字
他对着空荡的楼梯井深吸一口气 苦杏仁味在这里突然中断 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熟悉的古龙水气息 这让他想起三小时前学术会议上 那位教授演讲时扶过麦克风的手 腕间正散发着相同的雪松香气
回到监护室时遗体已被转移 地上却多出个不属于任何医护人员的金属纽扣 他用镊子拾起纽扣对着灯光 看见内侧刻着的拉丁文箴言 正是那位教授任职大学校徽上的铭文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匿名号码发来张模糊照片 画面里他的实验室抽屉被撬开 空白处写着血字警告 而照片背景的窗户倒影中 赫然映出那位教授半张苍白的脸
他快步走向医生值班室 指纹解锁电脑时发现系统日志被篡改 昨夜23:17的监控片段显示有人用他的工卡进入了药房 而那个时间他正在天台与肇事司机家属见面
调取药房内部监控时硬盘发出异常噪音 屏幕跳出加密对话框 对方实时输入一行字：你猜下一个消失的会是谁的样本 他猛地回头看向走廊 清洁工正在擦拭监护室玻璃 抹布划过的地方留下银色粉末的痕迹
他冲出值班室抓住清洁推车 却发现推车里藏着针孔摄像机 镜头正对那位教授的病房 显示屏里出现教授昏迷的脸 而枕边放着装有毒剂的cx-7玻璃管 管身贴着他的名字标签
医院广播突然播放代码蓝色的急救呼叫 位置正指向教授所在的VIp病房 他奔向电梯时听见金属纽扣滚落楼梯井的清脆声响 像倒计时的秒针敲打在心脏最脆弱的瓣膜上
电梯门打开的刹那 苦杏仁味与雪松香气混合成令人眩晕的旋涡 病床上方的心电监护仪显示着平稳波形 而教授的手里紧攥着被撕坏的访客登记表 背面用血画着指向他的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