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就站在李金水身后的村民顿时慌了。
但此时反悔,崔穗穗都不收了。
这时,李金水出声说道:“既如此,这次咱们挖的药材,你不能再分两成利。”
闻言,崔穗穗笑了。
“这本就是我应得的,我为什么不能分?”
“因为我没有你不要脸吗?”崔穗穗骂道。
站在崔穗穗这边的村民闻言大声笑了起来。
这话将李金水气得面红耳赤,抬手指着崔穗穗,强词夺理的道:“这是你欠我们的!”
崔穗穗:“你是我什么人?动不动就道德绑架我,说我欠你。”
“按照你的思维,你以后死了,我是不是还得给你摔盆啊!”
听她说出这么气人的话,李金水当即握紧了拳头朝崔穗穗走了两步。
目光却触及到往崔穗穗身后站的随影和随武,当即偃旗息鼓。
他恶狠狠的对崔穗穗道:“咱们走着瞧!”
闹剧结束,沈守义将这次卖药材的银子分给了崔穗穗。
崔穗穗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所得银子中的其中一成利,也就是五两银子平分成十份,奖励给了这个月干活认真负责的人。
当然,这些人都是在这场闹剧中支持她的人。
站在李金水身后的村民,一个也没有拿到她奖励。
“每人五钱银子,被喊到名字的,到我跟前领取。”崔穗穗对着支持自己的村民喊道。
被喊到名字的村民脸上满是喜色,依次上前从崔穗穗手中接过银子,还不住地向她道谢。
这次的名单中,依旧有沈三、沈大岭和沈二岭。
这三个人,算是崔穗穗最忠实的拥护者了。
五十两银子,崔穗穗拿走两成是十两,村里拿走一成是五两,最后还剩下三十五两银子分给村里人。
村里现有原住民三十户,新住户十户,一共四十户。
不算崔穗穗家,按三十九户分这三十五两银子。
每户可分八百九十七文钱。
李金水等住户拿到不足九钱的银子,心底不服气极了,同时也对崔穗穗产生了更多的不满和怨恨。
看崔穗穗的眼神,很是不善。
崔穗穗就站在人群中,任由李金水等人打量,即便他们目光不善,她也丝毫不惧。
别说如今的她,身后有大家族庇护,就是没有,李金水这群人若真敢对她动手,她也会将他们送进县衙大牢。
李金水带着他的人离开。
崔穗穗却对留下来支持她的村民们说道:“从明日起,我带你们采摘冬季才有的药材。”
“老规矩,每户出一人跟着我进山采药。”
沈三问:“那咱们在哪里炮制药材?”
崔穗穗赞赏的看了沈三一眼,扭头看向沈守义:“村长爷爷,村里之前炮制药材的场地,可以租给我吗?”
沈守义笑着点头:“场地差不多有一亩地,你按年给村里租金就行。”
“一年给我二两银子就行。”
崔穗穗立即甜甜对沈守义道谢,然后对众人说道:“这一年的租金由我出。”
“不过,这次我带着你们进山采药,我需分三成利。”
“每月我依旧会评选十名干活认真负责的人进行奖励,但奖励多少,由我定。”
她略作停顿,抬眼看向众人:“各位觉得合理就留下,继续跟着我进山采药。”
“觉得不合理,也可以离开,加入李金水的队伍。”
大家稍微讨论了一下,觉得崔穗穗拿三成利,其实和之前一成给村子里,两成给她,没多大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年底村子会发他们奖金。
眼下村里采药的人分成了两派,之前说好的年底奖金,只怕也泡汤了。
“合理!”沈三喊了一声,紧跟着其他村民也附和出声。
崔穗穗见没有人要离开,便继续说道:“既然大家这么支持我,那么之前村里会发给大家的年终奖金,由我来发。”
“跟着我干活的村民,每户都发。但和前一条奖励一样,发多少由我说了算。你们有意见吗?”
沈三又高呼:“没有意见。”
崔穗穗含笑看向他,发现胡婆子站在他身后,跟着重重点头。
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虽然村里一些人因为利益和她分道扬镳,但也有人从始至终一直站在她这边。
这就够了。
最后这上百人都加入了崔穗穗的队伍。
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崔穗穗除了每日早起要跟着萧翊练武,识字,便是跟着赵清和学医。
然后才是带着村民进山采药。
关于练武,萧翊之前就提过。
他觉得崔穗穗体质太差,已经十二岁了,却长得又瘦又小,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十二岁。
所以,他不仅要教崔穗穗读书识字,还要教崔穗穗练武。
希望她不仅能强身健体,今后危急情况还能自保。
读书识字和学医这两件事对崔穗穗来说十分容易,因为有前世的基础在,她学起来易如反掌。
但练武是真的初学,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跑步,蹲马步,再打一遍拳。
于是,院子里经常能听见萧翊训斥崔穗穗的声音。
“错了,膝盖不能前倾。”
“屁股那么翘干什么?蹲下去一点。”
“没吃饭吗?腿晃什么晃?”
崔穗穗咬牙忍耐,毕竟严师出高徒。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天气也越来越冷。
老天爷仍旧没有下雨,但石头岭的水渠修好了。
梁承带着人在静山脚下挖了一个大水池,在水池底部和四周铺上一层桐油布,防止水流失掉。
水渠引水成功这天,全村子的人都来观看。
大家欢呼着,唱着,跳着……脸上挂着质朴而纯粹的笑容。
只要静山下的暗河不枯竭,老天爷即便一个多月不下雨,石头岭的人也不用再担心没水喝,或者没水浇灌田地了。
石头岭有水,村民家中几乎都有粮食和银钱。
今年虽是个荒年,但日子却并不难过。
眼瞅着就要过年,大家都开始进城准备年货过年,却被告知荣县再次封城,只出不进。
百姓询问原因,守城的官兵却只赶人,不作回答。
崔穗穗家里物资充足,根本就不用办年货。
等她收到消息的时候,她去找了祖父崔霆。
崔霆正在茅草屋里教儿子儿媳读书识字,看见崔穗穗过来,他立即放下手中的书,引着她到一旁的茶室坐下。
崔霆先替崔穗穗斟了一杯茶,才缓缓开口问道:“这段时间你都忙得不见人,今日怎么有空来祖父这里了?”
崔穗穗直接道明来意:“祖父,两个多月前,朝廷前来赈灾的人就已经抵达西南。”
“但下发的赈灾粮食却少得可怜。石头岭和附近的村子,每户也只分得一斗粟米。”
“这点粮食,根本就不够百姓吃一个冬天。眼下荣县再次封城,您可知晓这次封城背后的原因吗?”
毕竟,崔霆自京都来,沿途经过不少地方,才抵达石头岭。
他身居高位,眼界和阅历都比崔穗穗高。
崔穗穗能看到的只是片面的原因,崔霆却能看得更深更远。
崔霆看了崔穗穗一眼,叹了一口气道:“要打仗了。”
崔穗穗想过会是朝廷没钱没粮,喂不饱西南百姓的胃,也想过提前预防瘟疫的法子不管用,西南灾后或许大面积爆发了瘟疫。
却没有想过,会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