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星燃跑到医院给迦利送订婚花篮?
——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个念头同时在应希和迦利心中闪过,在场的两位订婚当事人都心如明镜。
迦利与这位北斗二殿下谈不上熟稔。
他和虞星燃几乎没打过交道,除了此前曾借着朱雀的光,站在赫连华身侧出席某些正式场合时,见过这位二殿下。
确实没有任何私交。
若真要追溯,唯一的交集可能是都在帝国某3S级哨兵为被告的军事法庭上,以不同形式,成为那场审判中的“证据”。
应希更是在心里狂拉警报小喇叭了。
乌拉乌拉乌拉乌拉!!
虞星燃这个晦气的家伙来这里干什么!
就在今天中午,朱雀集团的官方账号已正式公布了迦利与阎罗安保谢卓恒总监的订婚消息。
他此刻现身,时机实在微妙。
难道他也察觉到了“谢卓恒”这个身份背后的异常?
不是吧阿Sir,还有谁不知道吗?!
虞静寒应该不知道,应希安慰自己,不然他应该早派人把她抓起来了。
按这个逻辑,虞星燃大概率也是不知道……
……
“殿下亲临,是我们的荣幸。”迦利冷静地说着场面话,只是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感情,“寒舍简陋,承蒙殿下不弃。”
“赫连会长名满天下,他如此爱重的外孙订婚,这般喜事自然该来道贺。不过——”虞星燃的目光轻巧地掠过应希的脸庞,话音微顿,眼底掠过一丝探究,“主要还是好奇。”
乍听之下像是在表达对迦利伴侣的好奇。
实则——
他真正想知道的,是这个被北斗王亲口夸赞“若是我虞家的孩子就好了”的谢卓恒,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容貌确实出众。
——却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奇人。
怎么就得了北斗王的青睐?
“一直想亲眼见见,能被母亲亲口称赞的‘谢总监’,究竟是何等人物。”虞星燃笑了一下,“久闻大名了。”
好熟悉的调调。
上个这么说话的还是看穿她身份的唐幼薇。
迦利不语。
应希忍住了抽动嘴角的冲动,绷住人设:“……殿下言重了。”
虞星燃:“谢总监可曾有幸觐见过王?”
“阎罗不过是个小组织。”应希对答谦逊,“尚未有机会面见王上。”
虞星燃轻轻颔首,这个答案与他掌握的情报并无出入。他的目光在应希与迦利之间流转片刻,最终化作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金童玉女,甚是相配。”
“正式的贺礼,待订婚宴时再奉上。”
他偏了偏头,语气轻快:“祝两位百年好合。”
……
虞星燃跑过来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又翩翩然离开后。
屋子里的气氛就变得奇怪起来。
暮光依旧明净,却照不散那股无形的微妙。
应希想了下,觉得还是该说些什么:“最近有些无根无据的奇怪流言……”
“我知道。”迦利轻声打断。
他竟然知道。
应希以为他已经无欲无求到许久不关注外界了。
“也不算无根无据?”迦利忽然抬眸,翡翠般的眼底掠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比起他,我更让你接受吗?”
什么?
应希被他这么突然的一句话问得措手不及,并非答案难以抉择,而是这问题太突兀了。
为什么迦利要拿自己和虞星燃作比?
她真情实感地疑惑:“你就是你,提他做什么?”
“……随便一提。”
应希想了想道:“我完全不在乎他。”
“……嗯。”
两人又聊了些订婚宴的细节,气氛仿佛回到了之前的自然。
不久,应希寻了个借口起身出去了。
……
在休息室与阎罗成员确认完财产转移进度后,应希才不紧不慢地起身返回病房。
时间有点晚了。
医院长廊浸染着消毒水特有的清冽,顶灯投下冷白寂静的光。
她慢悠悠想着,虞星燃来这儿简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谁稀罕他这两个花篮吗?还是那么趾高气昂的家伙,把医院当他家呢……欸,北斗貌似确实算虞家财产,不过,这医院应该是朱雀的私产吧?
正胡思乱想中。
就在转角之后——
一双手毫无预兆地从阴影中伸出,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应希甚至来不及惊呼,天旋地转间便被猛地拽入一旁的杂物间。
门“咔哒”一声合拢,最后一线光亮随之湮灭。
黑暗如潮水般瞬间涌来,吞没所有视觉。一种近乎窒息的、柔软的寂静将她包裹。
——搞什么?!
有刺客!!!
应希的精神力刚要凶猛探出——
一个吻落了下来!
并非带着侵略性的强势,而是某种更深沉的东西——像一种坠落,仿佛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却仍纵身一跃。
温热的唇瓣贴合,厮磨,带着难以察觉的轻颤。
熟悉的气息清冽而绵长地将她彻底笼罩,让应希紧绷的神经莫名一松,又旋即被更汹涌的浪潮吞没。
呼吸被搅乱,发丝在挣扎与迎合中彼此缠绕,分不清是谁的。
舌尖试探地触碰,继而更深地交缠,带着一种久违的、令人心尖发酸的熟稔,每一次辗转都像在无声地诉说什么。
走廊尽头传来推车轮子滚动的声音,由远及近。
那人似乎动作一顿。
“等下!”应希趁机推开了对方,“你、唔——”
又吻上来了。
隔着单薄的衣料,身体的热度互相传递,细微的衣料摩挲声在绝对的黑暗里被无限放大,窸窣作响,每一寸摩擦都点燃一簇新的火苗。
意乱情迷间,应希轻哼一声,用清醒的意识做出反击……
对方闷哼一声,也回敬她——
仿佛不经意间咬破了一枚隐匿的野莓,某种隐秘的、辛辣的滋味在相接的唇齿间倏地弥漫开来。
刺激着味蕾,更刺激着紧绷的神经。
嘴唇被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