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话音落下，场中短暂寂静，随即几个卡座亮起了报价灯。
“三百一十万。”
“三百三。”
“三百五！”
报价声通过变声器处理，显得冰冷而机械。那块雷击岩芯确实是不错的能量源，但对我的吸引力有限。电能，我自有更“经济”的汲取方式。
我靠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并未出价。目光却如同鹰隼，扫过每一个出价的卡座，默默记下他们的编号和大致特征。
最终，这块雷击岩芯以四百二十万的价格被右侧前排那个气血旺盛的古武者拍得。
“恭喜七号嘉宾。”凤九笑容不变，“接下来，是第二件拍品。”
一件又一件稀奇古怪的物品被呈上：能微弱影响人情绪的古代玉佩、刻着未知符文的兽骨、一小瓶闪烁着星辉的液体（介绍说是“月泉之水”）……价格节节攀升，场中气氛逐渐热烈。
我始终按兵不动，这些物品能量驳杂或效用不明，性价比太低。
直到第五件拍品被呈上——一个用透明水晶盒封存的、干枯扭曲的暗紫色植物根茎。
“暗影草根茎，生长于极阴之地，蕴含精纯的阴影能量。对于修炼某些特殊功法，或制作隐匿、剧毒类药剂，有奇效。起拍价，五百万。”
我的脊背微微挺直。这东西蕴含的能量阴寒精纯，正好可以用来淬炼煞丝，甚至尝试修炼《万流归墟诀》中记载的某些阴影类小法术。
“五百一十万。”一个声音从左侧第三卡座传出。
“五百三。”右侧前排的古武者似乎也对这东西感兴趣。
“五百五。”另一个方向传来报价。
价格稳步上升，很快突破了六百万。
我等到价格在六百五十万暂时停滞时，才第一次按亮了报价灯。
“六百六十万。”我的声音经过面具处理，毫无波澜。
场中微微一静。我这个生面孔第一次出价，就直接加了十万。
“六百七十万。”左侧第三卡座立刻跟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七百万。”我再次加价，没有丝毫犹豫。
左侧卡座沉默了一下，帘子后似乎有人低声交谈。随即，报价灯再次亮起：“七百二十万。朋友，这草根对我很重要，给个面子。”
“面子？”我轻笑一声，声音透过变声器显得格外嘲讽，“你的面子是镶金了还是嵌钻了？值八十万？七百五十万。”
“你！”左侧卡座传来一声压抑的怒哼。最终，他们没有再出价。
“七百五十万第一次……七百五十万第二次……”凤九举起了小锤。
就在我以为稳操胜券时，一个苍老而平和的声音从斜对面响起。
“八百万。”
出价的，正是那个一直悠闲品茶的唐装无脸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他似乎对这场竞价产生了兴趣？
我眉头微皱。这老家伙，果然跳出来了。
“八百五十万。”我直接加价五十万，表明志在必得的态度。
唐装老者似乎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道：“九百。”
“一千。”我毫不退让。钱是林婉秋的，花起来毫不心疼。但这暗影草，对我很重要。
场中响起一阵低低的吸气声。一千万买一个效用不明的草根，这已经远超其本身价值了。
唐装老者放下茶杯，无脸男面具转向我的方向，似乎仔细打量了我一番。
“年轻人，火气不要太盛。”他缓缓道，“这东西阴寒刺骨，你练的功夫刚猛霸道，拿去用处不大，反而可能伤了根基。不如让给老夫，结个善缘？”
我心中微凛。他能看出我功法的路子？果然不简单。
“老人家，眼光不错，可惜管得太宽。”我冷淡回应，“我买回去泡脚不行吗？一千一百万。”
“噗……”旁边某个卡座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唐装老者也不动怒，反而呵呵笑了起来：“泡脚？有意思。也罢，君子不夺人所好。让与你了。”
他居然真的放弃了。
最终，我以一千一百万的天价，拍下了这株暗影草根茎。
侍者将水晶盒送到我的卡座，我检查无误后，签下了林婉秋提供的加密支票。钱货两清。
我将水晶盒放在手边，能感受到里面散发出的精纯阴寒能量。值了。
拍卖继续。后续又出现几件不错的物品，但我没有再出手，一是资金有限，二是没有特别急需的。
直到最后一件压轴拍品被请出。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锈迹斑斑的暗红色金属碎片，形状不规则，边缘锋利。它被放置在特制的能量抑制平台上，却依旧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却令人心悸的凶戾、苍凉之气。
我的目光瞬间凝固！不仅是我的目光，我贴身收藏的血獠短刃，竟然不受控制地微微震颤起来，传递出一种极度渴望的情绪！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未知煞气能量源！能量级：极高！性质：与“血獠”短刃同源度87%！】
【解析：未知金属碎片（严重破损）。能量属性：极致凶煞、杀戮、毁灭法则碎片（微弱）。信息属性：疑似某至高魔兵残片。价值：无法估量！】
魔兵残片！而且是与血獢同源的魔兵残片！
我的呼吸几乎要停滞！这东西，必须拿到手！
不仅是我，全场所有识货的人气息都变了！那个唐装老者猛地坐直了身体，面具下的目光锐利如电。左侧的精神系，右侧的古武者，甚至其他几个之前没怎么出价的卡座，都散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
凤九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激动：“诸位，最后一件拍品，来历不明。经多位大师鉴定，此物蕴含难以想象的力量与秘密，但极其危险，难以驾驭。起拍价——五千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百万！”
价格一出，场中顿时一片哗然。五千万起拍！这简直是天价！
但短暂的沉寂后，竞价瞬间进入白热化！
“六千万！”
“七千！”
“九千万！”
“一亿两千万！”
价格如同坐了火箭般飙升！出价的几乎都是前面那些深藏不露的卡座。
唐装老者第一次正式出价：“一亿五千万。”
左侧精神系：“一亿八千万。”
右侧古武者似乎咬了咬牙：“两亿！”
我面无表情，等到价格突破两亿五千万，竞争稍微缓和时，才按亮了报价灯。
“三亿。”我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如同巨石投入湖面。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这个生面孔，之前一千万拍草根，现在又直接喊出三亿天价？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唐装老者沉默了一下，缓缓道：“三亿五千万。年轻人，此物凶险，非你能掌控，莫要引火烧身。”
“不劳费心。四亿。”我直接加价五千万。
“四亿五！”
“五亿。”
价格一路攀升，很快突破了六亿大关！参与竞价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我、唐装老者和左侧那个精神系。
唐装老者再次开口，语气凝重了许多：“六亿五千万。年轻人，给老夫一个面子，此物对我宗门至关重要。”
“拍卖场的规矩，价高者得。”我丝毫不让，“七亿。”
左侧精神系似乎挣扎了一下，最终冷哼一声，放弃了。
唐装老者沉默了足足十几秒，无脸男面具下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我的面具。
“七亿……第一次。”凤九的声音有些颤抖。
“七亿第二次。”
唐装老者缓缓叹了口气：“后生可畏。罢，罢，罢。”
他最终选择了放弃。
“七亿第三次！成交！恭喜‘影’先生！”凤九的小锤重重落下。
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用看疯子或看神人的目光看着我。
侍者小心翼翼地将那盛放着碎片的能量抑制平台送到我的卡座。我强压下内心的激动，检查无误，再次签下巨额支票。
当我的手触碰到那冰冷的碎片时，体内的气血煞气几乎要沸腾起来！血獠短刃在怀中发出兴奋的嗡鸣！
值了！一切都值了！
拍卖会结束，宾客开始陆续退场。我将两件拍品小心收好，也起身准备离开。
经过唐装老者的卡座时，他忽然开口：“‘影’小友，请留步。”
我停下脚步，看向他。
他缓缓摘下了脸上的无脸男面具，露出一张清癯儒雅、目光深邃的老者面容。
“老夫，‘镇岳’，天枢阁外门执事。”他看着我，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探究，“小友身手不凡，魄力惊人。不知师承何派？”
天枢阁？没听说过。但听起来像是个古武宗门。
“无门无派，散人一个。”我淡淡回应。
镇岳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不信，但也没有追问，只是笑了笑：“小友拍下的那两件东西，尤其是那碎片，非同小可，恐会引来觊觎。若有疑难，可凭此物来城西‘听雨轩’寻我。”
他递过来一枚触手温润的青色玉牌，上面刻着一个“岳”字。
我看着他，没有立刻去接。
“代价？”我问。
“结个善缘而已。”镇岳老者笑容和煦，“当然，若小友日后有何奇物愿出手，我天枢阁价格绝对公道。”
我沉吟片刻，接过了玉牌。“好。”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多一条信息渠道总不是坏事。
收起玉牌，我不再停留，转身融入退场的人流。
身后，镇岳老者看着我消失的背影，眼神深邃，低声自语：“煞气内蕴，锋芒暗藏，却又与那魔兵碎片如此契合……古怪，当真古怪……看来，这江城要不太平了……”
而我，正快步走在离开的通道里，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获得至宝的狂喜和警惕中。
魔兵残片！必须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炼化！
今夜，收获远超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