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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风那源自寂灭本源的惊世一剑,虽未能彻底摧毁龙脉核心的暗红晶体,却成功将其重创,斩断了其最为猖獗的侵蚀进程。龙脉那沸腾狂躁的哀鸣为之一滞,流转虽仍不畅,却少了几分令人心悸的疯狂。

沈渊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时机,没有丝毫犹豫!他深知,这只是暂时的缓解,必须趁此机会,进一步削弱甚至拔除那污染核心!

他悬浮于空,周身“归墟轮回”之光再次大盛,但这一次,并非用于攻伐,而是化作无数道细微如丝、却蕴含着精纯净化与寂灭真意的能量流,如同亿万条灵蛇,顺着龙脉网络的通道,精准地涌向那些被暗红污染侵蚀的节点!

“寂虚·涤荡!”

他以神念为引,驾驭着这庞大的能量流,并非强行冲击,而是如同最高明的医者,以“归墟”之力中和、分解污染表层的邪异能量,再以寂灭真意抚平龙脉因污染而产生的狂躁与创伤,唤醒其自身蕴藏的、源自世界本源的净化本能!

这是一个极其精微且耗神的过程,远比之前隔空抹杀据点、甚至比正面战斗更加艰难。沈渊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其中,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能量流的走向,不敢有丝毫差错。

皇城上空,因他这般举动,呈现出奇异景象:一道道灰蓝色的微光,如同涓涓细流,自他体内涌出,融入虚空,又自京城各处地脉节点隐隐透出光芒,整个京城的地气仿佛被引动,发出低沉而愉悦的共鸣,那笼罩全城的压抑气氛,竟随之减轻了少许!

下方,司礼监屋顶。

雨化田负手而立,仰望着空中正全力涤荡龙脉的沈渊,凤眸之中精光闪烁,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叹与……一丝愈发炽热的贪婪。

“好一个‘归墟’!竟能如此精微地驾驭地脉,涤荡污染……此等力量,已近乎道矣!”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袖中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玉佩,“若得此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他看了一眼龙脉深处那枚受创后光芒黯淡、搏动减缓的暗红晶体,又瞥了一眼皇城四周那些因首领陨落、阵法被破而惊惶不安的“星骸”残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废物就是废物,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他心中冷哼,对“星骸”这些爪牙的失败毫不意外。他的计划,本就不完全寄托于这些外来邪魔能成事。

“不过……沈渊此刻全心涤荡龙脉,无暇他顾,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雨化田目光微转,投向了皇宫深处,皇帝寝宫的方向。他袖袍微动,一道极其隐晦、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传讯符箓,悄无声息地滑出,化作一缕青烟,钻入地底,朝着某个特定方位遁去。

这道传讯,并非发给东厂,也非发给“星骸”,而是……给他那隐藏在暗处的、“古老宗门”的盟友!

他要在沈渊解决龙脉危机,与“星骸”主力最终对决之前,先行布下自己的暗棋!这暗棋,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决定最终的胜负与……利益的分配!

就在沈渊全力涤荡龙脉,雨化田暗中布局之际,异变再生!

龙脉深处,那枚受创的暗红晶体,似乎感受到了自身根基正在被缓慢而坚定地瓦解,竟做出了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挣扎!

它不再试图侵蚀龙脉,而是猛地收缩了所有扩散在外的污染气息,将残存的力量极度压缩!晶体表面那道被顾清风心剑斩出的裂痕骤然扩大,一股毁灭性的、仿佛要拉着一切同归于尽的恐怖波动,自其中散发出来!

它要……自爆!

以自身被寂灭剑意重创后极度不稳定的核心为引,引爆其中蕴含的、与龙脉和帝魂纠缠的部分本源!一旦成功,不仅沈渊的涤荡前功尽弃,龙脉将遭受难以想象的重创,皇帝神魂也必然随之崩灭!甚至整个京城,都可能在这场爆炸中毁于一旦!

“不好!”

沈渊瞬间察觉到了这股毁灭性的波动,脸色剧变!他没想到这“星骸”造物如此决绝!此刻阻止其自爆,远比之前涤荡要困难百倍!

他毫不犹豫,立刻放弃了继续涤荡,将全部“归墟轮回”之力收回、凝聚,化作一只巨大的、三色流转的能量手掌,朝着龙脉核心处,那即将爆发的暗红晶体,狠狠抓去!他要强行将其从龙脉与帝魂的连接点上剥离出来!

然而,那晶体与龙脉、帝魂的纠缠实在太深,强行剥离,无异于在皇帝心口剜肉,对龙脉亦是巨大伤害!

就在这千钧一发,沈渊面临两难抉择之际——

“嗡——!”

一直静静悬浮在沈渊意志核心深处、那枚得自璇玑道人的“观星令”,竟在此刻自发地亮起了微光!令牌上那简易的星图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纯净而祥和的星辰之力,这力量并非攻击,也非防御,而是带着一种安抚与稳固的意蕴,如同清凉的甘霖,悄然洒向那躁动欲狂的龙脉核心!

说来也怪,那原本因晶体欲要自爆而剧烈震荡、几近崩溃的龙脉,在接触到这微弱的星辰之力后,竟奇迹般地平复了一丝!那暗红晶体的自爆进程,也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虽然只有一瞬,却为沈渊争取到了最关键的机会!

“就是现在!”

沈渊眼中精光爆射,那巨大的三色能量手掌猛地合拢,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了那枚濒临自爆的暗红晶体!“归墟轮回”之力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疯狂分解、吞噬着晶体中狂暴的能量,压制其自爆的趋势!

“滋啦——!”

令人牙酸的侵蚀声在龙脉深处响起!暗红晶体在三色光芒的包裹下剧烈挣扎、扭曲,表面的裂痕越来越多,最终,在一声无声的哀鸣中,轰然碎裂!其中绝大部分能量和那扭曲的“伪寂灭”意念,都被“归墟轮回”无情吞噬、转化!

只有一小缕极其精纯、却失去了活跃性的暗红本源,如同无主的幽魂,从破碎的晶体中逸散出来,还未来得及作恶,便被那“观星令”散发的星辰之力一卷,如同被封印般,缓缓沉入了龙脉深处,暂时沉寂下去。

危机,暂时解除!

龙脉核心处,那巨大的暗疮终于被剜去,虽然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龙脉气息也因此衰弱了不少,但那股令人窒息的邪异污染,已然消失!金色的龙气开始缓慢而艰难地自行流转,试图修复创伤。

皇帝寝宫方向,那股萦绕不散的沉沉死气,也似乎淡去了一丝。

沈渊长长舒了一口气,脸色苍白,气息起伏不定。接连的高强度施为,尤其是最后强行剥离、吞噬那自爆晶体,对他消耗极大。

他看了一眼那枚再次恢复平静的“观星令”,心中对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璇玑道人,生出一丝感激。此物关键时刻,竟有定鼎之效。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调息,便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望向京城之外的天际!

一股远比之前所有“星骸”分身都要庞大、恐怖、充满了纯粹毁灭与疯狂意味的意志,正以一种令人心悸的速度,跨越虚空,朝着京城……降临!

“星骸”的本体意志……或者说,其真正的主力,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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