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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三日,雾气就没散过。咸腥的海风裹着雾珠,打在脸上凉丝丝的,远处的孤岛像块模糊的墨团,只有塔顶的光顽强地刺破浓雾,一明一灭,像颗在眨动的眼睛。

登岛的礁石滩滑得厉害,大哥扶着我踩上一块平整的礁石时,裤脚蹭到了湿漉漉的青苔,留下片深绿的印记。“望归岛”——礁石上凿着的三个字被海浪泡得发胀,笔画里还嵌着细碎的贝壳,像是谁用一生的光阴一点点嵌上去的。

灯塔的铁门推不开,锈死的合页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大哥从背包里掏出机油,滴了几滴在合页上,又用随身带的扳手拧了半天,门才缓缓打开。一股混杂着霉味、海水味和旧木头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瞬间撞进了百年前的时光里。

一楼的空间不大,正中央的木桌腿已经朽了半截,用块石头垫着才没塌。桌上的煤油灯玻璃罩蒙着层厚厚的灰,擦开一小块,能看见里面的灯芯焦黑蜷曲,像只死去的小虫。我拿起那本日志,封面是牛皮做的,边缘已经磨得发亮,用红绳捆着的书脊松了线,掉出张夹在里面的船票——南洋到望归岛,日期模糊得只剩“光绪二十四年”几个字。

“光绪二十三年三月初七,晴。”我念出声,指尖划过纸面,能摸到墨迹下微微凸起的痕迹,像是写字时太过用力,把纸都戳出了浅坑,“今日收到她的信,说下月就从南洋回来,带我最爱吃的椰子糖。塔灯添了新油,亮得很,她夜里行船,定能看见。”字里行间的雀跃几乎要跳出来,我仿佛能看见那个年轻的守塔人,正踮着脚往灯里添油,嘴角扬得老高。

“四月十五,阴。”大哥翻到下一页,声音沉了些,“船没到。灯我还亮着,许是风浪大,耽搁了。”这页的墨迹洇了开,像是被水打湿过,在“耽搁了”三个字旁边,有个小小的墨点,像是犹豫了很久才落下的。

往后的字迹越来越淡,有时隔了半个月才写一句,有时一天写满三页。“七月初三,暴雨。塔上的瓦片被掀了两块,我爬上屋顶修补,摔了跤,胳膊擦破了皮。她要是在,定会骂我笨。”“九月初九,重阳。闻到山下飘来的桂花味,想起她总说要酿桂花酒,等她回来,我先备着坛子。”

最后几页的纸脆得像饼干,我小心翼翼地翻着,看见“等你”两个字被反复写着,从工整的小楷变成潦草的狂草,墨色从浓黑变成浅灰,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最末一页,铅笔勾勒了个小小的船影,旁边用红笔圈了个圈,像盏灯。

“这铁盒是上锁的。”大哥指着桌角的铁盒,锁是黄铜的,刻着缠枝纹,已经锈得和盒子粘在一起。我试着晃了晃,里面传来细碎的碰撞声。大哥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锯子,慢慢锯着锁扣,木屑簌簌落下,像是时光在掉渣。

锁“咔哒”一声断开,打开铁盒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椰香飘了出来——是那颗椰子糖,黑褐色的糖块上布满裂纹,却顽强地保持着方块形状。旁边的半块月饼已经硬得像石头,油纸包上的“南洋记”三个字,边角都磨圆了。我捏起椰子糖,糖块在指尖轻轻一碰,竟碎成了好几瓣,里面嵌着的椰丝还能看清形状。

“塔顶的钟!”大哥突然拽了拽我的胳膊,我们往楼上跑,木质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塌。塔顶的空间很小,一口锈迹斑斑的铜钟挂在横梁上,钟身上的“盼”字被摩挲得发亮,边角都圆润了。

“当——”钟声突然响起,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一个老婆婆坐在钟旁的小板凳上,手里握着根锈迹斑斑的钟锤,她头发全白了,梳成个小小的发髻,用根铜簪子别着。听见我们的动静,她慢慢转过头,眼睛浑浊得像蒙着层雾,却准确地看向我们:“是来听钟的?”

她的声音像被海水泡过,又沙又哑。我注意到她手里攥着的船票,正是日志里掉出来的那张,边缘已经被摸得发软。“每晚都敲,”她举起钟锤又敲了一下,钟声在雾里荡开,“我爷爷敲到七十岁,敲不动了就教我娘,我娘敲到眼睛看不见,就把钟锤交给我。”她笑了笑,嘴角的皱纹挤成朵花,“她会来的,这钟声,她在十里外就能听见。”

“您怎么知道?”我忍不住问。

老婆婆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颗用红线缠着的椰子糖,和铁盒里的一模一样。“这是她当年走之前给我的,说等我能敲动钟了,就带新的回来换。”她把糖凑到鼻尖闻了闻,眼睛亮了亮,“你闻,还有椰子香呢。”

就在这时,她突然站起来,指着海面大喊:“灯!是她的船灯!”

浓雾里,果然有一点昏黄的光在移动,慢悠悠地往岛这边飘。老婆婆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钟锤,大哥赶紧过去扶住她,帮她举起锤子。“当——当——当——”钟声急促地响起来,像在喊“这里!这里!”

我低头看那本日志,最后一页的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行铅笔字,歪歪扭扭的,是老婆婆的笔迹:“宣统三年冬,收到她从海外寄的信,说被海盗掳去做了绣工,逃出来时船坏了,在码头打零工攒钱修船。她说,看见塔灯就知道家在等她。”

铁盒里的椰子糖碎块突然滚落到日志上,恰好盖住“等你”两个字。远处的船灯越来越近,隐约能看见船头站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妇人,正朝着灯塔挥手,手里举着个油纸包,在风中轻轻晃。

“看,”老婆婆笑得眼泪直流,“我说过,她会听见钟声的。”

塔顶的灯光突然变得明亮,像是积聚了百年的光都在这一刻迸发。铁皮青蛙在口袋里跳了跳,黄铜肚皮上的“盼”字亮了起来,和钟声、灯光融在一起,在雾里织成张温暖的网。

大哥碰了碰我的胳膊,指着日志里夹着的另一张纸条,是张简陋的地图,标注着“南洋码头——望归岛”的航线,旁边画着艘小小的船,船上画着颗糖。

“下一站,南洋码头。”他低声说,声音里裹着海风的潮湿,“去看看她当年攒钱修船的地方。”

我攥紧手里的椰子糖碎块,甜味仿佛透过指尖渗进心里。钟声还在响,雾渐渐散了,露出满天星光,像无数双眼睛,在见证这场跨越了百年的等待。

南洋码头的风总带着咸涩的潮气,木质栈桥在脚下咯吱作响,每块木板的缝隙里都嵌着细碎的贝壳和沙粒,像是被岁月嚼碎的时光。我们顺着老婆婆指的方向找到那间旧修船厂时,锈迹斑斑的铁门正挂着“停业整顿”的木牌,门轴上的蛛网蒙着层薄灰,却在角落留着个被反复蹭过的豁口,显然常有人从这里钻进钻出。

“就是这儿。”大哥推开门时,铰链发出老驴般的嘶鸣,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院子里堆着半船拆下来的木板,有的还留着烧焦的痕迹,有的侧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名字——“阿珠”“阿福”“水根”,像是当年修船工的记号。最里侧的工棚墙上,用红漆画着艘没完工的船,船帆上写着“望归号”,旁边歪歪扭扭添了行小字:“等她回来,就叫这名儿。”

工棚的铁架上挂着件褪色的蓝布衫,袖口磨出了毛边,领口别着枚铜制的船锚徽章,背面刻着个“禾”字。大哥取下布衫时,从口袋里掉出个牛皮笔记本,纸页已经泛黄发脆,第一页贴着张黑白照片:穿工装的年轻姑娘站在船坞边,手里举着把扳手,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身后的半成品船身上,正刷着“望归号”的底漆。

“民国十七年三月,”我翻开笔记本,字迹带着点稚气,却透着股韧劲,“今天总算攒够买龙骨的钱了,老杨说这根楠木够结实,能抗住台风。他不知道,我偷偷在龙骨里刻了字——‘载着阿爹的钟声回家’。”纸页间夹着张皱巴巴的账单,上面记着“铁钉:32文”“桐油:5斤”,最后一行用红笔圈着总数,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往后翻,字里渐渐多了些忧虑。“五月十二,台风把船棚掀了半顶,刚削好的船桨断了三根。阿爹的信说塔灯快没油了,可我手里的钱只够买桐油……”这页的边缘有泪痕晕开的墨迹,在“阿爹”两个字上反复洇染,几乎看不清笔画。“六月初七,遇见个南洋来的商人,说能帮我带封信给望归岛,还说塔上的钟最近敲得特别急。我把攒的椰子糖塞给他,让他务必交到敲钟的人手里——那是阿爹最爱吃的牌子。”

最后几页贴着张船票,目的地是望归岛,日期被雨水泡得模糊,只能看清“宣统三年秋”。票根背面写着行极小的字:“修船的老李说,望归岛的塔灯最近亮得特别稳,像是有人添了新油。”

“这儿有东西。”大哥弯腰从船板下拖出个铁皮箱,锁扣已经锈死,砸开后,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十根船钉,每根钉帽上都刻着个“归”字,旁边放着个锡制酒壶,壶底刻着“守”字。最底下压着件叠得平整的粗布围裙,口袋里缝着块碎镜片,对着光看,能映出工棚墙上“望归号”的影子。

正翻着笔记本,院门口突然传来拐杖点地的声音。个穿粗布短褂的老汉站在那里,手里拄着根船桨改的拐杖,桨叶上刻满了日期。“你们是来看‘望归号’的?”他声音洪亮,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船底的青苔,“我爹当年是这船厂的学徒,说有个姑娘总在月亮底下敲钉子,嘴里念叨着‘再快些,再快些’。”

他指了指工棚后的水道:“那船后来没完工,姑娘听说望归岛的钟敲得越来越弱,揣着攒的钱就坐船走了,临走前把船板拆了,每块板上都写了日期——从她来码头的第一天,到走的那天,整整三百六十五天。”老汉蹲下身,扒开水道边的淤泥,露出块埋在泥里的船板,上面刻着“第189天,今天阿爹的信说,塔上的钟绳断了,他够不着换”。

“她走后,我爹每天来这儿拼船板,”老汉笑了笑,眼角泛着湿光,“拼了三十年,才拼出半艘船身。他说,等拼完了,就划去望归岛,看看那姑娘有没有把钟修好看。”他指着远处的海面,夕阳正把海水染成金红色,“你们看,今天的浪特别稳,像在等船开呢。”

铁皮箱里的船钉突然在掌心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苏醒。我低头看笔记本最后一页,不知何时多了行用铅笔补的字,笔迹和望归岛老婆婆的如出一辙:“宣统三年冬,登岛时塔灯亮得很,钟绳是新换的麻绳,阿爹说,每天敲钟时都能听见船板响,像是‘望归号’在往这儿开。”

大哥把那枚刻着“归”字的船钉揣进兜里,船板下的海水轻轻晃了晃,像是有艘看不见的船,正顺着涨潮的方向,慢慢驶向望归岛的方向。栈桥上的麻雀又飞了回来,落在“望归号”的船骨上,叽叽喳喳的,像是在催着谁快点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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