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转瞬即至。
第三天清晨，接受实验的16人破天荒吃到了厨房开的“小灶”，牛骨汤、肉饼子和水果罐头。
不同于上次全基地人吃的牛骨汤，这次的是用大半根牛腿骨小锅熬制的，奶白色的汤面浮着细碎的油花，汤里的牛骨炖得软烂，骨缝里还沾着嫩肉。
肉饼子更是边缘煎得金黄酥脆，肉香混着麦粉的气息，瞬间霸占味蕾。
“吃这一顿，哪怕死了，我也值了。”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受试者红着眼眶说。
“瞎说什么，就是疼一点，当我们实验员都是吃素的？”曹宇轩忍不住驳斥道。
事实上，没人知道试验能否成功，也没人知道试验的方向会通往哪里。
曹宇轩说完后，众人都沉默了，只是低头吃饭。
没用多久，所有人的碗里都见了底，肉饼和馒头也没剩下几个，最后连罐头里的糖水都被舔得干干净净。
白岑率先走出厨房，天已大亮。
一行人怀着赴刑场的心情，在雪地上印出了一串整整齐齐的脚印。
实验室里，所谓的试验器具早已备齐，十几张病床并排摆在中央，床脚都焊了金属环，旁边还有几排束缚带。
秦枫穿着白大褂，正对着电脑屏幕调试数据，潇优则是站在他旁边，实时同步着仪器的参数。
“来了？先排队做体检。”秦枫头也没抬，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第一个上前的是李文逸，他撸起袖子，将胳膊放进检测仪的凹槽里。
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屏幕上很快跳出一串数据：
心率 72，血压 125\/80，细胞活性指数 18.7……
“比正常人高不少啊。”秦枫皱了皱眉，在记录本上写下数字。
接着大家依次上前，楚乔的细胞活性指数达到了21.3，张晓琪的是20.1，杜梓睿的是19.8，曹宇轩的则是19.5。
每一个“已变异体”的数据，都让旁边的实验人员发出一声惊呼。
轮到白岑时，意外发生了。
她的胳膊刚碰到检测仪，仪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红色的故障灯疯狂闪烁，屏幕上的数值一路飙升，最后直接冲破上限，变成了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秦枫赶紧走过来，检查仪器的线路，又重新校准了三次，可每次白岑一接触，仪器还是会爆表。
“不用测了，普通仪器测不出她的数据。”潇优此时才淡定开口。
潇优避开普通受试者，用电子眼扫过白岑的身体。
淡紫色的数据流在屏幕上滚动，最后停在一个惊人的数字上：103.6。
这样的细胞活性指数，已经是正常人的十倍还多。
继续测试，其他各项指标也都远超常规范围。
将几人的细胞活性指数一对比就发现，李文逸竟然是第二名。
白岑示意让他们对其他受试者进行测试。
陈默再次出人意料，他竟然是普通受试者中体质最好的，细胞活性指数达到了 8.2，比其他人高出近一倍。
“剂量得重新调整。”秦枫拿出药剂瓶，开始调试。
a、β、γ 三种药剂分别装在不同颜色的瓶子里，白岑哪怕没有参与实验，也一样能看出来差别。
至于给几人的药剂，则是在另外的瓶子里，每人一个。
“你的耐受最强，所以每种药剂都要加量。”秦枫一边用注射器小心翼翼抽取三瓶药剂，一边对白岑说。
准备工作完成后，实验人员依次躺在病床上。
秦枫和潇优给每个人绑上束缚带，宽宽的带子绕着胸口、腰腹和四肢，牢牢固定在床架的金属环上。
这更加剧了受试者的紧张，但这些都是基地挑选出的精英，全都选择了沉默。
白岑躺在最里面的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管，突然很后悔全部选了精英来试验，如果试验失败，这对基地来说将极大的损失。
至于她自己参与试验，这又是潇优的游戏发布的支线任务，而且不能拒绝。
“你说这个完成真的会给三个积分？”白岑在意识里问潇优。
“你不是也听到播报了，应该会吧。你别紧张，你得相信我们这几天的实验成果。”潇优在意识里回复。
此时，注射开始了。
秦枫的助手拿着针管，先从陈默开始注射。
轮到白岑时，白岑在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很快，冰凉的药剂顺着血管流进去，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十几分钟后，白岑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的血管里像是钻进了一群噬人蚁，正疯狂地啃咬着血管壁。
又过了几分钟，一股热浪从心脏直冲脑门，她的体温瞬间升高，皮肤变得滚烫，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开始抽搐。
更疼的是骨骼，像是有一把锤子在里面反复敲打，连头发丝都仿佛被拉扯着，每一根都在疼。
她咬紧牙关，咬得嘴唇都破了，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啊！我的骨头要断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终于忍不住，痛苦的哀嚎瞬间打破沉寂。
更多的人也因极致痛苦开始呻吟、嚎叫。
秦枫从一个人跑向另一人，迅速检查生命体征，又拿起针管，补充药剂。
潇优则眼神飞快地扫过仪器屏幕，实时播报情况：
“1号心率 180，血压 160\/100，需要增加β药剂 5ml；9号体温 39.2，要补充 γ 药剂 3ml……”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枫和助手们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儿调整药剂剂量，一会儿给人补充电解质。
白岑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冰凉，可身体里的热度却丝毫没减，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白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拆解重组时，血管里的撕扯感突然减弱了。
她慢慢睁开眼，身体的疼痛还在，但已经从剧痛变成了酸痛。
旁边病床的叫声也逐渐弱了下来，所有人的生命体征都在恢复正常，没有出现排斥反应。
“太好了，第一阶段你们总算熬过去了，接下来要观察十二小时，看看有没有后遗症，然后接受第二阶段的试验。”秦枫拍了拍手，试图活跃气氛。
白岑不由有些气结，手术都会让病人和家属有知情权，但秦枫他们用活人做实验，却没有告诉他们还有第二阶段。
她无力吐槽秦枫，只好把所有的牢骚都发给潇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