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丝淅淅沥沥,打湿了京城的青石板路。沈知微(萧珩身体)刚从暗阁出来,就看到锦衣卫的斥候浑身是血地跪在衙署门口,手中紧紧攥着一块染血的柳氏令牌——那是柳余党核心成员的标识,如今却成了紧急信号。
“大人!柳余党最后的残部在西郊废弃的火药库聚集,他们……他们还劫持了十名百姓,说要在今日午时,与京城同归于尽!”斥候的声音带着颤抖,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显然是拼了命从西郊跑回来报信。
沈知微心中一紧,立刻转身往书房跑——萧珩(沈知微身体)还在处理苏尚书送来的治水后续文书,若是让他知道柳余党要炸火药库,定会不顾一切冲过去。她刚到书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翻找兵器的声音,推开门一看,萧珩果然已经拿起了她惯用的短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都知道了?”沈知微问道,伸手想按住他拿剑的手,却被他避开。
萧珩将短剑别在腰间,又抓起一把弩箭:“斥候刚路过书房,我听到了。火药库离京城只有三里地,若是真炸了,半个京城都会被夷为平地,我们必须在午时前阻止他们。”他的声音带着急切,眼神却异常坚定,“你带暗阁的人从后门绕过去,解救百姓;我带锦衣卫正面牵制,尽量拖延时间,等你得手后,我们再合力围剿。”
“不行!”沈知微立刻反对,“柳余党现在是穷途末路,肯定会拼命,你用我的身体,近战能力不如平时,正面牵制太危险了。还是我带锦衣卫正面上,你去救百姓。”
萧珩猛地抬头看她,眼中满是倔强:“你的身体我比你清楚,弩箭的准头、短剑的力道,我都练过无数次,不会出事。倒是你,暗阁的机关术更适合救人,别跟我争了,再耽误下去,百姓就危险了!”
两人对视着,雨丝从窗外飘进来,落在案上的文书上,晕开一片片墨迹。他们都知道,此刻争论谁去正面谁去救人,就是在浪费时间,可谁也不愿让对方去冒险——萧珩怕沈知微用自己的身体受伤,沈知微更怕萧珩用她的身体出事,这份互相牵挂的心思,在紧张的氛围中,反而变得更加清晰。
“好,按你说的办。”沈知微最终妥协,从怀中掏出一枚机关哨,递给萧珩,“这是信号哨,若是遇到危险,就吹三声,我会立刻带人支援你。还有,这个你也带上。”她又拿出一个小巧的机关盒,“里面是烟雾弹,关键时刻能帮你脱身。”
萧珩接过哨子和机关盒,紧紧攥在手心:“你也小心,柳余党肯定在火药库周围布了陷阱,别轻易靠近。”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是……若是我没能牵制住他们,你一定要先带百姓离开,别管我。”
“胡说什么!”沈知微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急意,“我们说好要一起面对,谁也不能丢下谁。你要是敢出事,我就……”她话没说完,就被萧珩打断。
“我不会出事的。”萧珩看着她,眼中满是认真,“等解决了柳余党,我们还要找老阁主问换身的事,还要帮苏大人治水,还有很多事没做,我怎么会出事?”
两人不再多言,各自召集人手,朝着西郊赶去。沈知微带着暗阁的二十名亲信,走的是后山的小路——这条路由暗阁的人勘察过,没有陷阱,还能绕到火药库的后门,正好方便解救百姓。萧珩则带着五十名锦衣卫,走的是官道,故意放慢速度,吸引柳余党的注意力。
雨越下越大,沈知微带着人在山林中快速穿行。她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喊杀声——萧珩已经与柳余党的人交上手了。她心中焦急,却不敢加快速度,怕触发柳余党布下的陷阱。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废弃的火药库——那是一座破旧的土坯房,周围站着十几个手持兵器的柳余党成员,房顶上还站着一个人,手中拿着火把,显然是负责点燃火药的。
“大人,百姓应该被关在火药库的东侧房间,那里有两个守卫。”暗阁的亲信低声汇报,指了指火药库的东侧窗口。
沈知微点头,从怀中掏出几枚飞镖——这是她用萧珩的身体练了很久的兵器,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她示意亲信们做好准备,自己则悄悄绕到东侧窗口,趁着守卫转身的瞬间,将飞镖掷了出去。两枚飞镖精准地命中守卫的膝盖,守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亲信们立刻冲上去,将守卫捆了起来。沈知微推开门,看到十个百姓被绑在柱子上,嘴巴被布条堵住,眼中满是恐惧。她快步走过去,解开百姓的绳子,轻声安抚道:“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现在跟我们走,别出声。”
百姓们点点头,跟着沈知微往后门走。就在这时,房顶上的柳余党成员发现了他们,大声喊道:“有人救百姓!快拦住他们!”
瞬间,十几个柳余党成员从火药库的各个角落冲出来,手持兵器,朝着沈知微等人扑来。沈知微让亲信带着百姓先走,自己则拔出萧珩惯用的长刀,迎了上去。她虽然用的是萧珩的身体,近战能力不如平时,可她常年摆弄机关,对人体的弱点了如指掌,几招下来,就放倒了两个柳余党成员。
可柳余党成员越来越多,沈知微渐渐有些吃力。就在她快要被围攻时,远处传来三声清脆的哨声——是萧珩的信号哨!她心中一喜,知道萧珩已经解决了正面的敌人,正在往这边赶。
果然,没过多久,萧珩就带着锦衣卫冲了过来。他手中拿着弩箭,精准地射中了几个柳余党成员的肩膀,缓解了沈知微的压力。“你没事吧?”萧珩跑到她身边,语气带着急切,目光在她身上仔细打量,生怕她受伤。
“我没事,百姓已经被救走了。”沈知微摇头,指了指房顶上拿着火把的人,“那个人是关键,只要拿下他,就不用担心火药库被炸了。”
萧珩点头,从怀中掏出烟雾弹,朝着房顶上扔去。烟雾弹炸开,浓烟瞬间笼罩了房顶。萧珩趁机爬上房顶,与拿着火把的人缠斗起来。沈知微则在下面牵制其他柳余党成员,配合萧珩的行动。
房顶上的人是柳余党的首领柳成,也是柳如烟的堂兄。他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抱着必死的决心,手中的火把紧紧攥着,想要点燃房梁上的火药引线。萧珩看出了他的意图,一边与他缠斗,一边试图夺下他手中的火把。
“萧珩!你别以为你们赢了!”柳成嘶吼着,眼中满是疯狂,“柳氏家族毁在你们手里,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陪葬!整个京城的人,都要为柳氏家族陪葬!”
他猛地将火把扔向房梁上的引线,萧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按在房顶上。可火把已经落在了引线上,引线“滋滋”地燃烧着,朝着火药库的方向蔓延。
“不好!”萧珩大喊一声,从房顶上跳下来,对沈知微道,“引线已经点燃了,我们必须在火药爆炸前,把引线弄灭!”
沈知微点头,立刻从怀中掏出机关剪——这是她特意为应对陷阱准备的工具。她快步跑到房梁下,看着燃烧的引线,心中满是焦急。引线燃烧得很快,已经快到火药库的门口了。她踮起脚尖,努力够着引线,可引线太高,她根本够不到。
萧珩见状,立刻蹲下身子,对沈知微道:“快踩在我肩膀上,我托你上去!”
沈知微犹豫了一下,她知道萧珩用的是她的身体,力气不如平时,托着她肯定很吃力。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她踩在萧珩的肩膀上,萧珩用力将她托起来,她终于够到了引线,用机关剪将引线剪断。
引线被剪断的瞬间,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柳成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朝着萧珩的后背刺去。“你们别想活着离开!”
沈知微眼疾手快,一把推开萧珩,自己却被匕首划伤了胳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衣袖。
“知微!”萧珩大喊一声,眼中满是怒火。他转身一脚将柳成踹倒在地,拔出短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你敢伤她,我要你偿命!”
柳成躺在地上,笑着吐出一口血:“我早就说过,要和你们同归于尽……你们以为剪断了引线就没事了吗?我在火药库的地下,还埋了另一处火药,只要我一死,火药就会自动引爆……哈哈哈,你们都要死!”
沈知微和萧珩心中一震,没想到柳成竟然还留了后手。他们立刻派人去查看地下的火药,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柳成说完话后,就咬碎了口中的毒药,七窍流血而死。
“快!所有人立刻撤离!”沈知微大喊一声,带着锦衣卫和暗阁的人,朝着远处跑去。萧珩则扶着受伤的沈知微,紧紧跟在后面。
就在他们跑出约莫一百步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火药库爆炸了!巨大的冲击波将他们掀倒在地,烟尘弥漫,遮天蔽日。沈知微趴在地上,感觉胳膊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可她还是第一时间爬起来,寻找萧珩的身影:“萧珩!你在哪?”
“我在这!”萧珩从烟尘中爬出来,跑到她身边,检查着她的伤口,“你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我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沈知微摇头,看着远处被炸毁的火药库,心中满是庆幸,“还好我们撤离得及时,没有人员伤亡。”
萧珩点头,将她扶起来,语气带着后怕:“刚才真是太危险了,要是你没推开我,受伤的就是我了。”
“我们是伙伴,互相保护是应该的。”沈知微看着他,眼中满是温柔,“再说,你要是受伤了,我还得照顾你,多麻烦。”
萧珩笑了笑,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烟尘:“那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别再受伤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雨已经停了,夕阳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洒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虽然这次柳余党的危机终于解决了,可他们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敌国还在虎视眈眈,朝堂上的暗流也从未停止,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们。
但只要他们能一直这样并肩作战,互相信任,互相守护,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而那份藏在心中的感情,也在这次危机中,变得更加深厚,更加坚定,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向彼此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