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海月君等人都追了过来，他上前查看，发现她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破烂烂，但伤基本已经被大道之音全部治愈，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叶初栖也任他查看，见他放心了，她才松了口气。
海月君退到了合适的距离，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打扰她。
叶初栖重新看向不言不语的天道：“怎么？天道不愿归还吗？那便万年为人族奴仆如何？”
万年……
当初祂带走兽族万年气运也是‘万年’，只是现在将近二十万年了，兽族的气运也依旧是如此，未曾有丝毫长进。
万年万年……
谁知道这个万年是几个万年？
一万年是‘万年’，十万年也是‘万年’，一百万、一千万年更是‘万年’。
祂自己玩过这般的话语艺术，现在自然不会同意。
大道之音还没散去，并且因为叶初栖的一声声叩问天道，大道作为类似‘裁判员’存在，自然也选择了出面。
天道欠了人族因果，现在叶初栖能代表整个人族，她出口便是金言，轮不到天道不去拒绝。
因果之力似在祂头顶凝聚，最终，祂恨恨道：“自是没有不还的道理。”
叶初栖抬着下巴：“那便劳烦了。”
两人早已经结下死仇，叶初栖不怕祂，天道也知道叶初栖不怕祂，这会说话都带上火药味。
叶初栖不怕将祂逼入绝境，因为就算她轻声软语，再见面天道也依旧会对她下杀手。
早已经将人得罪死，她能多讨些好处，那为何不呢？
又过了会，大道虽然未曾催促，可那因果之力将落为落。
祂似乎是笑了，说话咬牙切齿：“还，既是不义之财，自是要还的！只是……”
祂想拖延，但叶初栖偏偏不如祂的意：“只是如何？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叶初栖表情为难：“可我们人族也不太好过啊……天道大人的部族兽族，前不久才入侵我人族对我人族造成不可磨灭的损伤，饶是战后我们前去索要报酬，可那底蕴都被他们打光，远远是不够的。”
叶初栖笑，视线落在天道身上：“传闻中天道大人在从前可是兽族之神呢？兽族因为大人衰败如此多年，那么这一份是不是得要大人来偿还呢？”
天道：……
又一重因果压下，祂咬牙：“还的，自是要还的，也未曾有什么难言之隐。”
所以别再叭叭了！
叶初栖是什么人？
她能让谁如愿才怪！
“十多万年前便是兽族压迫我人族最为严苛，人族先辈大方既往不咎，谁曾想在今日居然好人没好报，又被兽族报复了一重，这可真是……”
她一句话，就往天道身上甩了一个锅，因果之力逐渐加重。
再这样下去，只怕祂真要万年为人族奴仆了。
祂笑得勉强，身上用所谓的‘天道赐福’得来的气运全部散掉了，星星点点落在这人族起源之地之上，融入属于人族的气运地脉之中。
叶初栖等了一会，在人族气运表达出‘足够’的意思之后，才笑眯眯的看向天道，恭维了一句：“归还‘不义之财’，大人高义。”
天道笑不出来，阴沉地盯着她看，等着她后续的招数。
可这怎么能叫‘招数’呢？
不过是胜者＋可怜人在讨要说法罢了。
叶初栖叹了口气：“那这些人，天道可否给出解释呢？”
她面前凭空出现了几个人，其中三个说是人，是尸体或者白骨更加合适。
其中一具白骨更是被打得七零八碎，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叶初栖猫哭耗子假慈悲，伸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可怜我师尊和两位师兄，被人抽走全身气运，死成了这般惨样……”
这三人就是楚娇软最先抽取气运的三人，人虽死，但因果可还未消。
甚至灵魂都被拘在鬼界未曾投胎，为的就是这种时候拿出来，坐实天道的罪恶！
至于尸体怎么来的？
那别管！
反正除了其中骨头尽碎的那个，其他两个又不是她的锅，还不是因为他们的气运被吸得差不多，所以倒霉巴拉的吗？
龙乾彻这么些天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但本该是天之骄子，可眼下落得身上无一丝气运傍身，可谓是十分凄惨了。
这四人是这一世，唯四个被楚娇软吸食了气运的。
证据摆在眼前，天道就是想抵赖都抵不了。
但祂早就预料到会有眼下的这种情况，三两句话又往‘本尊不知，本尊一醒来便是背负了一身因果’。
但祂也不愧是万年老绿茶，后面还假惺惺地：“但本尊到底是受益人，所以还请小友放心，本尊定会偿还。”
可箭在弦上，祂不可能不还，还专门要这么说上一句，纯粹用来恶心人的！
叶初栖捂着嘴，做了个干呕的动作，同款假惺惺：“抱歉呢，我看见师尊和二位师兄的尸骨，可真是伤心得不得了。”
所以这和你干呕的直接关联是？
一句话，同时恶心了四个人。
叶初栖伸手：“那天道还吧，这四位若不是大人您，未来可是我人族的擎天之柱、栋梁之材呢！”
天道恶心够呛，但因果在祂头上挂着，就是捏着鼻子那也得认！
四团气运从祂身上落了下来：“这些便足够了。”
不多，只能说刚刚好够补上这四个人身上原本的。
叶初栖：“这可不够呢……您看看这还的只是他四人身上原本的气运，可他们的天赋呢？
他们的天赋在人族，也是少有，账啊，可不能这样来算。”
她的话落，的确是有一道因果重新出现在祂的头顶上。
天道：……
祂不情不愿地又还回来一笔，才将那因果彻底消除。
叶初栖又将地上的三架尸骨，以及一个半死的人收回去。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在从前，你可没少对我出手吧？好几次差点没直接疼死我。”
一道因果落下，代表确有其事。
天道说是沉睡，但也不是完全不管外面发生的一切。
大致能知道那个蠢货都做了什么，虽然祂觉得实在荒谬可笑又愚蠢至极，可祂一旦沉睡就不能苏醒，为的就是避免在眼下的这种情况之中，叶初栖这贱人开地图炮。
万一被她说中，因果可是实打实的，因此祂虽然知道，却没办法醒来阻止那蠢货。
现在饶是不愿，也只得给叶初栖相应的赔偿。
只是这一赔不要紧，也不知道是怎么算的，居然将叶初栖前世那份也一并算了进来。
毕竟其他人不是重生，可叶初栖是啊！
她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伤、遭的那些罪……甚至最后还被算计没了一条命！
这些都是她实打实地经历过！
谁都无法否认，谁也无法赖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