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下，经理早已等候多时。他穿的黑色西装是萨维尔街定制款，羊毛面料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领结用真丝材质，打得一丝不苟，连边角都对齐了衬衫第三颗纽扣。
他指尖捏着皮质菜单的边角，深棕色的菜单封面被他捏出浅浅的褶皱，指节因为刻意维持的恭敬而泛着青白色——他半小时前就接到通知，小老板姜小姐今晚要带同学来，特意把1号到3号包厢留了出来，这三个包厢不仅隔音最好，还能透过百叶窗隐约看到外厅的舞池，既私密又不隔绝热闹，连包厢里的侍应生都是挑了话少、眼尖的老员工。
当迈巴赫的液压车门发出“嗤”的轻响缓缓打开时，经理几乎是立刻调整了站姿，弯腰的幅度精确到四十五度——既不会显得过分谄媚，又足够表达尊重。
最先落地的是一双细钻高跟鞋，鞋跟高七厘米，鞋头和鞋跟处镶嵌的施华洛世奇水钻在霓虹下折射出细碎的光，鞋跟敲击大理石台阶的声音清脆得像节拍器，“嗒、嗒”两声，刚好卡在电子乐的鼓点间隙。
随后，姜艺率裹着一件酒红色丝绒斗篷走下来，斗篷的领口缀着一圈同色系貂毛，扫过车门时轻轻颤动，下摆扬起的瞬间，露出里面同色吊带长裙的蕾丝花边，裙摆开叉处若隐若现的小腿肌肤，在灯光下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
“姜小姐，您可算来了。”经理的声音压得比平时低三分，刚好能盖过远处舞池的喧闹，又不会让语气显得聒噪。
他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应生上前，却被姜艺率一个眼神制止，只好继续说，“您的同学半小时前就到齐了，我把1号到3号包厢都留着了——1号视野最好，2号带独立吧台，3号有桌游区，您想先去哪个？我这就带您过去。”说话时，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姜艺率垂在身侧的手，那只手上戴着一枚极简铂金戒指，戒面镶嵌的碎钻只有米粒大小，却在霓虹下闪着冷冽的光——他去年在《福布斯》杂志上见过这款设计，是星曜科技联合梵克雅宝推出的“掌控者”限定款，全球仅三件，另两件分别在硅谷大佬和欧洲王室手里。
姜艺率没立刻应声，只是抬手将斗篷的珍珠搭扣往上提了提。
冰凉的珍珠蹭过指尖，她的脑海里已经响起“小狐狸”软乎乎却带着几分机械电流感的声音，像浸了糖的裹着细沙：“宿主，已检测到1号包厢内共八人，身份信息匹配完毕——金叹、车恩尚、崔英道、李宝娜、尹灿荣、刘Rachel、李孝信、赵明秀，目前无外部人员进入，也没有检测到录音、录像设备哦。”
“刘Rachel和李宝娜也来了？”她微微偏过头，耳后的发丝滑落在肩颈处，刚好遮住唇角那抹极淡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早有预料。
她的声音很轻，混在夜风中，只有自己能听清。
“那当然啦！”小狐狸的声音里多了点雀跃，像是发现了有趣的秘密，“宿主你忘啦？星曜科技在刘Rachel家的RS国际占49%股份，是RS最大股东；宝娜家的mega娱乐更甚，咱们不仅占49%股份，还握着艺人经纪部的决策权呢！她们要是敢不来，明天RS国际的董事会就得讨论‘室长该改姓刘’，mega娱乐的艺人资源也得重新分配——借她们十个胆子，也不敢不给你面子呀！”
姜艺率的指尖在珍珠搭扣上顿了顿，目光掠过夜店入口处攒动的人群：穿亮片吊带的女孩正举着酒杯和舞伴贴在一起扭动，
领口的链条随着动作晃得刺眼；穿工装裤的男生靠在吧台边，手里的伏特加杯壁凝满水珠，滴在地面晕开小水痕。
可这些热闹像是被一层无形的玻璃罩隔开，她站在外面，只觉得像看一场无声的默剧。
“也是。”她轻声应了句，脚步没停，跟着经理往包厢区走。
走廊里的灯光比外厅暗了许多，暖黄色的壁灯嵌在复古红砖墙上，在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星星。“那现在里面什么情况？没闹起来吧？”
“目前还算‘表面和平’哦！”小狐狸的声音里掺了点调侃，像是在转播一场有趣的戏，“崔英道和金叹还是老样子，俩人跟护法似的一左一右围着车恩尚。金叹手里拿着饮品单，手指正点在‘无酒精莫吉托’那栏，语气软得像泡了水的棉花，说‘恩尚，这个不含酒精，你喝这个不容易晕’；崔英道就站在旁边，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手里把玩着一个空威士忌杯，杯壁上的水渍没擦干净，他时不时瞪金叹一眼，还插嘴挤兑‘你怎么知道她喜欢这个？上次她喝了一口就皱眉了’，说完又偷偷往车恩尚手里塞了颗草莓，生怕她站久了饿。”
“李宝娜和刘Rachel呢？”姜艺率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斗篷内侧的真丝衬里——她太熟悉这两个女孩了，李宝娜像个炸毛的小刺猬，一点委屈就藏不住；刘Rachel则永远端着高傲的架子，就算心里慌了，表面也得装得云淡风轻。
“尹灿荣正夹在中间当‘夹心饼干’呢！”小狐狸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调整“视野”仔细观察，“他先拉着李宝娜的胳膊，李宝娜手里捏着个兔子形状的毛绒抱枕，抱枕耳朵都被她捏变形了，噘着嘴说‘凭什么是我先道歉？上次明明是她先不理我的’；
尹灿荣急得额角都冒了点汗，说‘艺率没真生气，你先服个软，回头我请你吃烤肉’。
后来他又转向刘Rachel，刘Rachel正靠在沙发上玩手机，手机壳是定制的RS国际银色logo，她手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其实根本没看内容，头都没抬就说‘我没做错，没必要道歉’，尹灿荣脸都快皱成包子了，手在裤子上蹭来蹭去，急得直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