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你着想啊。”姜艺率急了，伸手拉了拉李宝娜的袖子，语气里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你说实话，尹灿荣到底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个秘书长的儿子吗？跟那些真正的财团继承人比，差得远了……”她没说出口的是，前几天她撞见尹灿荣帮车恩尚搬书，那眼神里的温柔，是从未给过李宝娜的。
她怕，怕李宝娜像当初的刘莱茜一样，被人抢走在意的人，最后只能躲在天台哭，而她除了递纸巾，什么都做不了。
可这话刚落，李宝娜的脸色就沉了：“艺率，你怎么能这么说？灿荣他……”
“他什么？”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打断了李宝娜的话。
刘莱茜站在储物柜的拐角处，指尖掐着课本的边缘，指腹都泛了白。
她刚才路过时，正好听见姜艺率那句“秘书长的儿子”，下意识就联想到自己——毕竟在这所满是财团继承人的学校里，她母亲的“矿泉水公司”，本就是最容易被议论的存在。
姜艺率看见刘莱茜时，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解释，就听见对方冷冷地开口：“姜艺率，你倒是会说别人。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你妈妈开的哪里是什么矿泉水公司？明明是江南区那家长得像夜总会的娱乐场所吧？”
这句话像颗炸雷，在走廊里炸开。李宝娜愣住了，下意识看向姜艺率，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旁边同学们的议论声和鄙视眼神。
姜艺率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发不出声音因为这是事实。——她妈妈确实怕夜总会的名声会让她被同学排挤，才一直瞒着，连她带同学回家时，都要特意绕开公司所在的那条街。
她以为这个秘密能藏很久，却没想到被刘莱茜当众戳破。
从那天起，校园霸凌就开始了。
有人在她的课本上画满丑态的涂鸦，有人把她的储物柜塞满垃圾，还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说她是“夜总会老板的女儿”“暴发户家的小孩”。
她试过反抗，可她妈妈的公司再有钱，也只是“暴发户”，跟那些掌控着韩国经济半壁江山的财团比，根本不值一提。
她报复不了刘莱茜，也拦不住李宝娜渐渐疏远的脚步，更没办法让金叹和崔英道多看她一眼——他们的目光，永远追着车恩尚转。
后来，她索性破罐破摔。
母亲去世后，她直接继承了那家夜总会，染了张扬的酒红色头发，穿起紧身的皮衣，学着母亲当年的样子，在灯红酒绿里周旋，把自己打造成比母亲更厉害的“大姐大”。
她以为这样就能掌控人生，以为自己终于能摆脱过去的阴影，可就在她准备在夜总会的开业典礼上宣告“新生”时，剧情突然断了。
她觉醒了。
那些原本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她不是什么掌控自己人生的主角，只是一本校园小说里的配角。
而那个她一直看不上、觉得“连自己都不如”的车恩尚，才是这个故事里真正的女主角。
她曾经在意的一切：她以为的闺蜜李宝娜，会跟车恩尚分享心事；
她偷偷关注过的金叹，眼里只有车恩尚；就连她觉得“普通”的尹灿荣，也会为了车恩尚放下李宝娜。
更让她不甘的是，她那些被霸凌的日子、被误解的委屈、被抛弃的痛苦，在剧情里居然只是衬托女主角“善良”的背景板。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碎片里映出她眼底的红——她不是记仇，是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的人生被别人随意摆弄，不甘心自己的疼被当成无关紧要的尘埃，更不甘心那个明明没比自己好多少的车恩尚，能轻易得到所有人的偏爱。
而藏在这些不甘背后的，还有两个没说出口的愿望。
她其实很爱自己的母亲，哪怕母亲的公司被人嘲笑，哪怕母亲没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可母亲总会在她被欺负后，悄悄把热牛奶放在她床头，会摸着她的头说“我们艺率不用怕”；
她也偷偷希望过，能得到崔英道的爱——那个总是一脸冷漠、却会在她被混混堵截时，不动声色帮她解围的少年，是她灰暗青春里，唯一闪过的一点光。
碎片还在飘，每一片都映着她的眼泪、她的倔强、她的不甘。
原来那些藏在心底的疼，从来都不是凭空来的，是被一次又一次的忽视、误解和伤害，慢慢堆成的山。
悬浮的记忆碎片还在两人眼前慢悠悠飘着，其中一片恰好映出姜艺率躲在夜总会后台的模样——少女抱着刚收工的母亲，把脸埋在对方带着淡淡香水味的肩窝，声音软软的：“欧妈，今天学校没人说我了。”母亲没拆穿她袖口的污渍，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指尖带着常年握酒杯磨出的薄茧。
木子李的目光落在这片碎片上，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空气，语气里带着点叹惋：“所以啊，她的第三个愿望，是真真切切想好好爱护自己的母亲。至于第四个……”
她顿了顿，另一片映着崔英道的碎片恰好飘过来——少年站在巷口，把外套扔给被混混围住的姜艺率，自己转身挡在前面，背影绷得笔直。木子李看着这画面，嘴角弯了弯，“是想得到崔英道的爱，对吧？”
蹲在她肩头的小狐狸立刻点了点头，蓬松的尾巴轻轻晃了晃，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垂，声音软乎乎的：“是的，宿主。你看这片碎片里，姜艺率每次路过崔英道的储物柜，都会偷偷放一颗薄荷糖呢，就是怕被人发现，放完就跑。”
木子李听完，忍不住皱了皱眉，伸手把小狐狸抱进怀里，指尖顺着它的绒毛往下捋，语气里的同情更浓了：“说真的，这个姜艺率比之前那个薇薇安可惨多了。薇薇安好歹是成年后才在爱情里栽了跟头，吃了苦头，吃了这名叫爱情的苦，可苦归苦，疼归疼，至少还有过自己的事业和底气。可姜艺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