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娅说族里有个古籍库,藏在冰山最深处,听得林默心里直痒痒。跟着她往山里钻,越走越冷,最后停在一面光溜溜的冰墙前。莉娅把手腕往冰墙上一贴,她鳞片上的蓝光和冰墙的纹路对上了,“咔嚓”一声,冰墙像门似的往两边滑开,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
“这门得用咱冰鳞族的血才能开,老祖宗怕外人乱闯。”莉娅解释着,率先走了进去。
库里头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比外头冷了不止十倍。一排排冰架子上码着数不清的冰简,整整齐齐的,泛着淡淡的蓝光,看着跟冻住的竹简似的。莉娅说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的记忆,有的比尼奥尔德大人的岁数都大。
她蹲在最底下那层架子前,小心翼翼地捧出个铜匣子,匣子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冰纹,看着挺讲究。“这里头是族里最老的日记,”莉娅指尖轻轻摸着冰纹,“写日记的是第一位能跟世界之树说话的圣女,听说她能听见树根在土里喘气儿呢。”
林默凑过去,看着莉娅打开铜匣。里面的冰简一拿出来,“唰”地亮起幽蓝的光,上面弯弯曲曲的冰文在她眼里自动变了样——变成了清清楚楚的汉字。得亏系统有“语言通晓”这功能,不然这满篇鬼画符,看一天也看不明白。
冰简上的字有点歪歪扭扭,像是用冰锥子一点点刻上去的。林默逐行往下看,越看心越沉——
“今日与根语,祂说海底有‘蚀骨之影’在啃祂的须,那影子带着硫磺味儿,过处冰融水沸,疼得祂直哆嗦……”
“影渐长,根须枯了三成,再这么下去,祂怕是撑不住了……”
“焚海之蛇的气息越来越近,莫非传说要应验了?”
“硫磺味儿?”林默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让系统扫了扫冰简。面板上立刻跳出提示:“检测到微弱黑暗能量残留,和南极海域火山带的能量对上了!”
她猛地抬头,正看见莉娅盯着冰简上的插画发呆。那画上是团扭来扭去的黑影,死死缠着树根,看着就瘆人。莉娅身上的鳞片在微微发抖,声音都带着颤:“我小时候听奶奶说,冰层底下藏着‘焚海之蛇’,一百年醒一次,一喘气儿就能融了整片冰原……”
她话还没说完,整个古籍库突然“轰隆”一声晃起来,跟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似的。架子上的冰简“噼里啪啦”往下掉,碎了一地。林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站不稳的莉娅,同时运起控水术,“唰”地在两人周围凝成个水罩子。
“是地震?”林默皱眉,这地方全是冰,真震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系统却跟疯了似的“嘀嘀”叫,弹出个刺目的红框:“检测到地底能量异常波动!源头跟日记里的‘蚀骨之影’能量一模一样!”
莉娅脸色“唰”地白了,指着冰简上的字:“它……它是不是醒了?”
话音刚落,脚下的冰面突然裂开道缝,一股带着硫磺味儿的热气“呼”地冒出来,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林默赶紧拽着莉娅往后退,水罩子“咔嚓”一声结上层薄冰,挡住了那股热气。
“别慌!”林默稳住声音,其实心里也打鼓,“先出去再说!”
她拉着莉娅往洞口跑,身后的冰简还在不停地掉,冰架子“嘎吱嘎吱”歪倒一片。快到洞口时,莉娅突然停下,回头看向那堆碎冰简:“不行!那些都是老祖宗的心血,不能就这么毁了!”
林默咬咬牙,松开她的手:“你先出去报信,让尼奥尔德大人和尤弥尔后裔带人手过来!我来收拾!”
“可是……”莉娅还想说啥,被林默推了一把:“别可是了!快去吧!晚了咱都得埋这儿!”
莉娅咬了咬牙,转身冲进洞口。林默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满地碎冰简。她运起控水术,让那些碎块慢慢飘起来,尽量拼凑完整。这活儿特费神,冰简碎得太厉害,有的只剩指甲盖大小,还得提防着脚下的冰缝和不断冒出来的热气。
正拼到关键处,脚下的冰面突然“咔嚓”一声裂得更大了,一股黑影顺着裂缝往上冒,跟墨汁滴进水里似的,迅速往周围扩散。所过之处,冰简“滋滋”冒烟,很快就化得只剩一滩水。
“这就是蚀骨之影?”林默心里一凛,赶紧操控水罩子往后退。那黑影看着软乎乎的,却带着股邪乎劲儿,连她的水罩子都能腐蚀出小坑。
她不敢恋战,一边往后退一边把拼好的冰简往怀里塞。这些冰简里说不定有对付黑影的法子,可不能丢了。
退到洞口时,正好遇上尼奥尔德带着人赶来。老海神一看那黑影,脸色骤变:“果然是它!千年前沉睡的蚀骨之影,居然被惊醒了!”
尤弥尔后裔拎着冰镐就想往上冲:“看我一镐头劈了它!”
“别莽撞!”尼奥尔德拦住他,冰权杖往地上一戳,“这东西怕光!莉娅,带族人去取聚光镜!”
冰鳞族的聚光镜是用大冰晶做的,能把阳光聚成一道光柱。莉娅很快带着族人扛着镜子赶来,十几道光柱“唰”地射向黑影,黑影跟被烫着似的“滋滋”往后缩,冒出阵阵黑烟。
“趁现在!”林默掏出怀里的冰简,对着尼奥尔德喊,“日记里说它怕世界之树的根须!”
尼奥尔德眼睛一亮:“对!世界之树的根须带着生命之力,能克这邪物!”他举起冰权杖,对着地面高喊:“以海神之名,唤根须现世!”
地面“轰隆”一声巨响,无数带着蓝光的根须从冰缝里钻出来,像一条条光蛇,朝着黑影缠过去。黑影被根须缠住,立刻开始冒烟,挣扎了几下就慢慢缩成一团,最后“噗”地一声,化成了一滩黑水,被根须吸收了。
古籍库总算不晃了,林默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怀里的冰简差点掉出去。莉娅跑过来,赶紧把她扶起来:“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
“没事。”林默笑了笑,把怀里的冰简递给她,“这些还能拼好不?”
莉娅小心翼翼地接过去,点点头:“能!只要没碎成渣就行。”
尼奥尔德走过来,看着满地的狼藉,眉头紧锁:“蚀骨之影醒了,说明海底的火山带活跃了,这不是好兆头。”他看向林默,“南极那边,怕是也出事了。”
林默心里沉了沉,系统面板上突然弹出新的提示:“主线任务更新:前往南极海域,探查火山带异常,阻止蚀骨之影蔓延。”
看来这趟环球之旅,还得往南走啊。林默望着洞口外的冰原,心里头有点感慨——原以为解决了北极的事能歇口气,没想到又冒出个南极的麻烦。
莉娅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别担心,不管你去哪儿,我们冰鳞族都支持你。”
尤弥尔后裔也瓮声瓮气地说:“要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咱巨人族有的是力气!”
林默心里暖暖的,抬头看向尼奥尔德:“南极那边,您了解多少?”
尼奥尔德叹了口气:“那边比北极更凶险,火山底下藏着啥,谁也说不准。不过……”他话锋一转,“我知道有条近路能穿过南冰洋,冰海图上标着呢。”
看来又得出发了。林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冰碴子:“那我们休整两天就启程。”
莉娅突然想起啥似的,拉着林默往古籍库深处跑:“对了!我刚才好像看见有卷冰简上画着南极的地图,说不定有用!”
两人在倒塌的架子里翻找,总算找到那卷冰简。展开一看,上面果然画着南极的轮廓,还有几个用冰文标注的红点。林默让系统翻译了一下,居然是火山的位置!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林默高兴得直拍大腿。
尼奥尔德走过来,看着冰简上的红点,眼神凝重:“这些火山要是全醒了,麻烦就大了。”
林默收起冰简,心里头有了主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底下藏着啥,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天后,船队准备出发。冰鳞族的小伙伴们扛来好多冻好的磷虾,说是给他们当干粮。尤弥尔后裔领着几个巨人,帮他们把船底加固了三层冰甲:“南边冰少,有这个,撞着礁石也不怕。”
莉娅把那卷南极地图冰简塞给林默,又给了她个小布袋:“这里面是冰原的冻土,带着它,在南边也能感觉到咱的气息。”
林默把布袋揣进兜里,沉甸甸的,心里头也踏实。她跳上船,对着岸边的朋友们挥手:“等我们回来!”
“一路顺风!”莉娅和尤弥尔后裔挥着手,尼奥尔德站在最高的冰崖上,冰权杖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船慢慢驶离冰原,林默站在船首,回头望着那片越来越远的白色。冰文古籍里的阴影虽然吓人,但她现在有了盟友,有了线索,更有了闯下去的勇气。
系统面板上,“环球航线图”又亮了一小块,离完全解锁越来越近了。林默握紧手里的冰海图,心里头清楚——下一站,南极,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