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薄纱窗帘，将卧室染成一片柔和的暖金色。
沈知意是在一种温暖而踏实的禁锢感中醒来的。周幕凛的手臂依旧横在她腰间，沉甸甸的，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她微微动了动，身后的人立刻收紧了手臂，将她更深地嵌入怀中，下颌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发顶，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似乎还未完全清醒。
她不敢再动，安静地躺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和透过薄薄睡衣传来的体温。空气中弥漫着情欲过后特有的慵懒气息，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尾调，一种奇异的安心感包裹着她。
昨晚的记忆碎片般回笼，黑暗中急促的呼吸，灼热的触碰，以及最后相拥而眠时的疲惫与满足……她的脸颊悄悄染上红晕，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这个小动作似乎惊扰了他。周幕凛缓缓睁开眼，初醒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罕见的迷蒙，但很快便恢复了清明。他低头，看着怀里耳根泛红、眼神闪烁不敢与他对视的女人，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早。”他刚醒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粗糙的砂纸磨过心尖。
“……早。”沈知意小声回应，视线落在他睡衣敞开的领口处，那里露出的一小片结实胸膛上，还有她昨夜无意间留下的浅淡红痕。她的脸更热了。
周幕凛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手指轻轻抚过那处痕迹，动作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亲昵。沈知意浑身一僵，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疼吗？”他忽然问，指腹摩挲着那点微红的皮肤。
沈知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慌忙摇头，声音细若蚊蚋：“……不疼。”
他不再说话，只是收拢手臂，将她完全圈禁在自己的领地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静静地享受着清晨的静谧。阳光一点点移动，落在两人交缠的身体上，暖洋洋的。
过了不知多久，周幕凛才松开她，率先起身。他赤着脚踩在地板上，高大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挺拔而放松。
“再睡会儿。”他丢下一句，便径直走向浴室。
沈知意拥着被子坐起来，听着浴室里传来的隐约水声，心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昨晚的激烈和此刻的平静，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却又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水声停下，周幕凛围着浴巾出来，发梢滴着水珠。他走到床边，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笼罩在他的气息里。刚沐浴过的清爽味道扑面而来。
“今天有什么安排？”他问，目光扫过她微肿的唇瓣和颈间若隐若现的痕迹，眼神暗了暗。
沈知意拉高被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没什么，收拾一下东西。”她指的是为即将可能的旅行做准备。
“嗯。”他应了一声，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带着湿意的、轻柔的吻，“我下午回公司处理点事。晚上过来接你。”
他的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接你去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沈知意却知道，这个“晚上”意味着早已约定的圣诞夜。
她点了点头。
周幕凛直起身，开始换衣服。他背对着她，脊背线条流畅有力，肩胛骨随着动作微微起伏。沈知意看着他将一件件剪裁精良的衣物穿上身，重新变回那个一丝不苟、矜贵疏离的周幕凛，仿佛昨夜那个在她身上失控喘息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
但这种错觉，在他系好衬衫最后一颗扣子，转身看向她时，便消失了。他的眼神依旧深邃，但里面多了些别的东西，一种经过亲密无间后沉淀下来的、更为沉静和笃定的占有。
“走了。”他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
沈知意看着他走出卧室，听到外面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公寓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她一个人，和满室阳光，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属于他的气息。
她拥着被子躺回去，床单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味道。一种饱胀的、混合着甜蜜与慵懒的情绪在胸腔里弥漫开。她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才惊觉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想到他晚上会过来，想到那个未知的圣诞夜约会，以及更后面那个关于“看雪”的承诺，沈知意的心跳又开始加快。她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温暖的地板上，走到窗边。
楼下，那辆黑色的辉腾已经不在。城市在阳光下苏醒，充满活力。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浴室，准备开始这漫长而又充满期待的一天。镜子里，映出她眉眼间尚未褪尽的春色，和唇角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