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御风的手指悬停在证物袋上方,未触碰那本印有隐形编码的护照。光谱重构程序已在系统后台运行,界面无声刷新着波段分析图。他下令技术组不得输入密钥,防备任何预设的数据陷阱被激活。
沈昭华站在一旁,手套未摘,目光落在编码右下角那行小字上:“解密密钥:昭华生辰逆序”。她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说话,只是将左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轻轻转动了一圈,金属扣与钢板摩擦出细微声响。
“用非侵入方式解析。”陈御风低声道,“从字符间距和矩阵密度看,这不是普通情报网的加密逻辑。”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签到成功,地点‘曾属国家航发计划保密厂区旧址’,解锁90年代军用隐形通信协议库】。数据流涌入思维,一段早已淘汰的频段编码规则浮现——代号“渡鸦”,专用于冷战后期跨境情报传递,特点是以日常物品为载体,嵌套多层验证机制。
“找到了。”他调出比对结果,“编码结构匹配‘渡鸦-δ’协议,通常由境外策反人员使用,每份密文绑定唯一解码路径。若输入错误密钥超过两次,内容自动焚毁。”
沈昭华微微颔首:“他们用我的生日做钥匙,不是巧合。是挑衅,也是测试。”
“测试我们会不会冒险破解。”陈御风关闭手动输入通道,“现在走第二步——光谱逆向建模。”
终端屏幕开始重组隐形墨迹的分子分布,通过紫外线与红外双频扫描,还原原始印刷层。十分钟后,完整名单显现:
第一人:某北约国家现任国防部长,代号“Vulcan”;
第二人:欧洲某国空军技术总监,代号“Raven”;
第三人至第七人均为军工企业高管或退役将领,其中一人备注栏标注“c-7,三千万元,交付方式:离岸信托”——与上一本护照中手写名单完全吻合。
陈御风瞳孔微缩。他在前世空难调查的边缘档案里见过这个名字。“c-7”曾出现在一份被标记为“无关人员”的通话记录中,时间正是发动机高空台试验前48小时。
“这不是单纯的商业间谍案。”他说,“是针对国产航发项目的定点清除网络。”
沈昭华调出风险评估模块:“七人中有四人具备直接干预本国航空政策的能力。若这份名单公开,外交层面将立即陷入被动。”
“我知道。”陈御风启动飞行王朝系统的贡献值兑换界面,输入指令:【申请临时权限,启用‘外交影响模拟模型’】。
系统响应迅速:【消耗500点贡献值,开启三级战略推演功能】。
虚拟沙盘展开,七个变量逐一加载,预测不同披露路径的政治后果:
- 若由民间机构发布:欧盟可能以“虚假指控”为由发起贸易制裁,华夏航空出口受阻概率提升至87%;
- 若通过军方渠道提交:对方或反咬“证据来源非法”,要求国际审查团介入,核心技术面临暴露风险;
- 若延迟披露,等待更高权限解锁:威胁持续存在,但可争取布局时间。
“不能现在掀桌。”他收回权限,“生成加密摘要,标记为S级谍报关联事件,归档待审。”
文件封存完毕,系统自动打上时空锚定水印。与此同时,一道新提示弹出:【检测到高优先级异常信号源,坐标:北纬3.1415°,东经2018°——格式异常,建议核查】。
陈御风皱眉。东经范围仅限于0至180度,2018显然超出地理标准。他立即调取监狱监控日志。
画面回放显示:赵天翔被单独关押于特控监室,双手铐于桌面。上午九时十四分,他突然咬破藏于臼齿间的胶囊,嘴角溢血,在地面挣扎数秒后停止呼吸。血迹沿地板缝隙扩散,形成两串数字:【3.1415,2018】。
“圆周率前五位。”沈昭华低声说,“3.1415是π的近似值。”
“而2018……”陈御风眼神一沉,“是他伪装成航校交换生潜入华东地区的年份。”
记忆闪回:2018年初春,一名自称来自新加坡理工学院的访问学者进入航空大学交流项目,提出合作研究飞行控制系统稳定性。当时张建军曾质疑其背景资料不全,但因对方持有正规邀请函,最终获准进入实验室三天。
那三日内,陈御风的初代航模数据曾短暂接入公共网络端口。
“他不是留下坐标。”他说,“是在宣告任务起点。整个‘渡鸦’网络,从2018年开始渗透。”
话音未落,系统界面骤然变化:【欧盟航空安全委员会紧急听证会邀请已送达,请于24小时内确认出席。议题:华夏航空联盟技术合规性审查】。
全息投影自动展开,会议章程逐条浮现。表面理由是“确保跨国航空合作透明度”,实则附件中列出多项技术质询条款,直指国产航发核心参数。
沈昭华冷笑:“他们终于动手了。借听证会名义,逼我们当众交出设计逻辑。”
“不去,等于默认违规。”陈御风盯着倒计时,“去,就是踏入他们的规则场。”
他抬起左手,拇指轻叩父亲遗留的上海牌机械表表盘。滴、滴、滴——节奏稳定,如同心跳。
“你打算怎么回应?”沈昭华问。
“先让他们等。”他调出通讯加密通道,向军方监察组发送一级警报编码,“把护照密文、资金流向、气象武器证据打包上传,设定七十二小时延时公开机制。如果我在听证会上失联,这些数据将自动推送至十家主流媒体与国际航空组织。”
沈昭华点头:“我同步准备资本应对方案。一旦对方施压导致股价波动,立刻反向建仓。”
“还有件事。”陈御风打开个人终端,调出一段未发送的信息草稿,内容只有三个字:“查c-7”。
他按下保存,未发送。
此时,系统再次震动:【检测到外部信号尝试接入听证会认证协议,Ip归属地:伦敦金融城某加密服务器,关联叶婉晴尾戒芯片最后一次激活节点】。
“他们在盯我们的反应速度。”他说。
“那就让信号源以为我们犹豫。”沈昭华拿起钢笔,在文件夹空白页写下“昭”字,末笔刻意划出飞鸟弧线,随后撕下纸页投入碎纸机,“假动作要像真的一样。”
陈御风关闭投影,重新看向那本护照。隐形墨迹已被完全提取,纸张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他知道,这张薄纸牵出的网,已经延伸至天空之外。
全息界面仍在闪烁,听证会倒计时跳动:23:58:17。
他站起身,手指最后一次划过手表边缘,转身走向指挥台。
“通知后勤组,准备国际行程备案。”
沈昭华望着他的背影,低声问:“你会带自研黑箱去吗?”
陈御风停下脚步。
“不会。”他说,“我会让他们亲眼看着,什么叫真正的飞行王朝。”